天空的颜色，骤然变化。
    淡蓝色，快速阴沉下来。
    天空之城上方的天空，竟然出现了一圈圈旋转的黑云。
    景象极为骇人。
    犹如末世来临。
    空气的流动，仿佛突然停止。
    四周一丝喧嚣的风儿也没有。
    一道明亮的光芒，陡然从天空之城的某个位置发出。
    像一颗流星般，从遥远天际划过，极为精确得到达晓的上方。
    一个垂直落体运动。
    光芒，没入晓的身体。
    那一刻，晓的身体剧烈抖动着。
    眉头紧皱。
    表情痛苦。
    仿佛在承受极大的折磨。
    “队长！”
    结，等人，失声惊呼。
    表情，极为凝重。
    他们对于云支援的可能后果，十分清楚。
    周扬，第一次见到云支援的现场。
    瞪大眼睛。
    光芒，最终收敛。
    晓，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脸上，都是疲惫。
    但是眼睛，却极为明亮。
    周扬心中微微一动。
    这种视线……看上去，可不应该属于晓。
    “经验数据已经同步完毕，现在可以开始工作！”
    晓的声音，极为清冷。
    没有一丝感情。
    周扬微微皱起眉头。
    结，靠近他身边，低声而快速得说了两句话。
    将云支援的内容交代清楚。
    所谓云支援，就是将主电脑中所储存的某个完整的技能意识，临时加载到某个人的意识中。
    比如说，探案。
    主电脑选择一个名叫“福尔摩斯”的意识技能，加载给晓。
    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晓，就等于拥有了“福尔摩斯”的本领。
    当然，在天人界，可没有什么福尔摩斯。
    只能用临时技能。
    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毕竟，这种完整的意识技能，只能是纯人类在出生之前以及成长过程中，才能逐步获得。
    生化人，是没有资格获得的。
    看到晓，痛苦的样子。
    周扬十分怜惜。
    晓，很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了意识技能的全面灌入，而导致精神上的问题。
    在这个世界，纯人类的地位真是高得无法想象。
    而生化人，就像是奴隶一般，等待他们的赐予。
    这样一个世界，是如何维持运转而不崩塌的？
    周扬很想知道。
    拥有了临时的“破案意识技能”，晓，丧失了本性。
    完全一副公事公办，和谁都不熟的样子。
    “现场勘查的结果……”“根据推断……”当着众人的面儿，晓的言语有条不紊。
    和平常相比，现在的晓，简直就是个细节大师。
    “死者的皮质盘，被人取走，也就是说，死者很可能看到了凶手，并且记住了凶手的模样。”
    “所以，第一步，提请主电脑，调用死者皮质盘中的数据，我们需要知道死前，他都见到了谁？”
    “是！”
    结，立刻立正。
    开始联络宪章局。
    调取皮质盘中的数据，这需要宪章局的协助。
    否则，绝无可能。
    “第二步，我们需要了解死者在死前，是否发生过可疑事件，比如口角和斗殴！”
    说到这一点，队友们都纷纷望着周扬。
    昨天，酒吧里。
    死者和周扬，有过面对面的较量。
    最后输掉。
    “队长，可以读取了，权限在你的身上！”
    “现在，开始读取……”晓，极为生硬得念了一句之后，瞳孔中闪过瀑布一样的绿色数据流。
    然后是快进的画面。
    要知道，天人界的监视，随处可见。
    即便在酒吧中，也有不下十几个摄像终端，记录每时每刻发生的事情。
    天罗地网。
    无处可逃。
    看完之后，晓，紧紧盯着周扬。
    “目前，皮质盘暂时无法调取，而你……是本案的重大嫌疑对象，请跟我走一趟！”
    随着晓的声音，四架警戒机器人，靠了过来。
    将周扬，团团围住。
    “警告！警告！”
    “双手高举！”
    “不要做出任何敌对动作！”
    警戒机器人，重复着枯燥的声音。
    四架机器人之间，还有微弱的电弧。
    电流，形成了一个简单的网状结构。
    只要周扬逃跑，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被电流击中。
    耸耸肩，周扬苦笑：“我没有动机啊！”
    晓……或者说，披着晓的皮的某位神探，冷冷道：“请你配合调查！”
    周扬叹了一口气：“我很怀疑，这个所谓的云支援，到底能支援多少？”
    “这么多明显的问题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神探？”
    周扬看着晓，笑道。
    众人，惊诧莫名。
    连围观众人，也傻眼了。
    从来！没人！敢挑战！主电脑！主电脑的判断，永远正确。
    即便晓，只是以一个载体的形式接受了主电脑下发的意识技能包。
    但是，她的权威性，也不能被质疑。
    “你在说什么？”
    晓的眼睛，逐渐眯起。
    即便现在被意识技能占据了身体，但是心底那种对主电脑的服从，让她开口质问。
    周扬呵呵一笑，脑子里瞬间划过了无数个念头。
    最后，他终于决定。
    “我的意识是，乌拉毕竟不是人，她，也会犯错误！”
    “即便你有了意识技能在身，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细节和疑点都发现。”
    “要不，听听3我的想法？”
    周扬双手一摊。
    笑着说道。
    现场，一片安静。
    周扬的队友。
    围观的人群。
    大家沉默得看着周扬。
    眼中，都是不可思议。
    这个家伙，疯了么？
    挑战乌拉下发的意识技能不说。
    现在竟然直接质疑乌拉的正确？
    他的意思是，乌拉都无法发现的问题，他一个生化人，反倒能发现？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扬，你是不是喝多了？”
    结，低喝道。
    “再这么说，你就滚出预判者的队伍！”
    另外一位同事低吼道。
    周扬耸耸肩，无奈一笑。
    所以啊，三观是最最无法调和的东西。
    “一个中层世界的主电脑，和本系统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让我们一起展示能力！”
    “宿主，可以开始了！”
    系统提示道。
    “好！”
    周扬慢慢仰起头。
    自信满满。
    “队长！”
    周扬笑道，“如果我能找到现场的关键证据，你怎么办？”
    晓的瞳孔忽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空旷的黑色瞳仁。
    周扬知道，晓的大脑，经过了生化改造。
    这也是晓，敢于接受云支援的最主要原因！“扬，编号xxxx生化人，如果你能够找到关键证据，意识技能，将以你命名！”
    晓的声音，极为清冷。
    但是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瞬间跪倒。
    “乌拉，万岁！”
    “万岁，乌拉！”
    每个人，都高举双手，虔诚无比得喊道。
    很快，乌拉降临到个体的消息，陡然爆炸开来。
    经过犯罪现场附近的人，蜂拥而至。
    转眼间，就足足聚集了几百人。
    连空中正在悬浮前行的汽车，都纷纷下降。
    车主们，狂热得加入到呼喊乌拉的行列中。
    他们五体投地，状若疯狂。
    就像是地球上，关于皇权的电影中，那些愚昧不堪的臣民！他们，就像信徒见到造物主。
    又像是狂热的粉丝见到追随的偶像。
    唯一站着的，只剩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