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我再次强烈建议，立刻将病人彻底隔离观察，同时上报。
    另外，临时关闭医院！”
    曹雪玲的表情十分严肃。
    院长回头，看了一眼各科室主任。
    “大家看了表皮组织的化验之后，有什么意见？”
    “院长，我个人认为，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胸外科的科室主任皱眉。
    “主任，正因为没有搞清楚，才要果断！”
    已经成为副主任的刘哲珍大声道，“万一传染起来，我们都是罪人！”
    被副手当众反驳，胸外主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刘副主任，话不是这么说，如果我们匆忙决断，说不定会引起市民恐慌……”“不跟你说了！”
    刘哲珍撇撇嘴，“院长，我和雪玲一起去监控病人！”
    “啊？”
    院长也是一愣。
    曹雪玲和外科的主任在另外一间屋子和他们视频电话，这本身就代表着，对方担心将病毒传染。
    刘哲珍，竟然主动要求加入。
    “刘副主任，这不是闹着玩的！”
    院长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和曹医生是好友，但这毕竟是外科的专长！”
    刘哲珍昂首挺胸道：“好朋友，就是要共进退，请院长成全！”
    院长双眉紧皱。
    曹雪玲和所有人都盯住了他。
    “好吧，立刻上报主管部门。
    同时，暂时封闭医院！”
    院长大手一挥。
    “院长！”
    其余科室主任都有些吃惊。
    院长一向都是稳字为先，怎么今天就像是冲动的毛头小子一样？
    “我知道你们都有想法，出了事，我负责！”
    院长平静道，“我相信曹医生的判断！”
    “谢谢院长！”
    隔着屏幕，曹雪玲认真道谢。
    ……应急预案一旦开启，各部门雷厉风行。
    医院的保安部，调集了全部保安，每人发放口罩，进入急诊楼。
    正在等候问诊的病人们懵了。
    “为什么不看病了？”
    “我才来啊，怎么就不看了？”
    “你们不是医院么？
    不看病还叫什么医院？”
    一时间，急诊大厅的问诊台周围，一片混乱。
    带着口罩手套的保安们进入之后，更让紧张和混乱增加了三分。
    “医院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有病人满头雾水。
    保安队长拿着喇叭大声道：“所有就诊市民，请注意，从现在开始，医院进入封闭状态！所有人不要随意走动，不要人为聚堆，请大家相互之间，保持距离。”
    病人们都不傻。
    这个状态一出，立刻有人猜到了什么。
    “是不是医院里有大的传染源？”
    “难道是什么烈性转染病？”
    “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放我们出去！”
    “我们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找死的！”
    恐慌，瞬间蔓延在急诊楼内。
    大呼小叫的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和紧张。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院长来到急诊楼的二层，隔着围栏大声道，“请大家相信医院，配合医院……”但是，院长的发言很快就被市民的疑问声淹没。
    “对不起！”
    院长向众人鞠了一躬。
    保安立刻进入大厅，维持秩序。
    接诊台的医务人员也用尽全力和求医的人解释。
    同一时间，刘哲珍、曹雪玲已经进入了被隔离状态。
    和她们在一起的，只有一位小护士，以及两名患者。
    而出现不明皮肤病毒的状况，也通过特殊渠道在层层上报。
    表皮接触，就有可能被传染。
    这可不是小事。
    要知道，人类的表皮皮肤每天都有巨量的新陈代谢。
    如果代谢下来的皮屑，也带有病毒。
    那后果不堪设想。
    很快，东海开始行动。
    两名患者所接触过的人，所乘坐过的出租车，都列入了寻找范围。
    “雪玲，你怎么样？”
    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全副武装的刘哲珍拉着闺蜜问道。
    同样装扮的曹雪玲，似乎精神不济。
    “我的体温应该z！”
    曹雪玲道。
    “你也应该接受治疗！”
    看了一眼两位病人，刘哲珍有些着急。
    “目前没有药的！”
    曹雪玲大喘了两口，防护头盔的内部，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现在病毒的毒株还没有分离出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曹雪玲道，“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先观察病人的变化，做好记录。”
    “雪玲！”
    刘哲珍对着手机，眼神有些呆滞。
    “怎么？”
    曹雪玲凑过去。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聊天软件的界面。
    一个属于东海医务人员的大群，已经炸了。
    “市南医院发现了一例不明原因的皮肤病人！”
    “第二医院也收治了两位！”
    “我们这边初步判断，是一种吞噬病毒，能在短时间内，吞噬患者细胞，并且进入血液……”看完这段聊天，曹雪玲和刘哲珍面面相觑。
    “雪玲，看来这次，我们有麻烦了！”
    刘哲珍的语气也沉重起来。
    都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人类的发展史，一定意义上，就是一部和细菌病毒的抗争史。
    历史上曾经出现的瘟疫、黑死病……夺去了无数的生命，也让历史进程中的某些强大国度走向衰落。
    “我们的第一步，走对了。”
    曹雪玲打了一个哆嗦，挤出一个笑容。
    实在是有些冷。
    “大夫……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病床上，老王艰难道。
    “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治疗的！”
    曹雪玲笑道。
    两位医生，一名护士，竭尽全力治疗着两名病人。
    但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情况不但没有任何好转。
    老王的体温反而突破了三十二摄氏度。
    观察室里，已经摆放了四个电暖气，依然不管用。
    同时，医务工作者的大群内，传来越来越多不乐观的消息。
    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东海上空。
    曹雪玲的体温在一个小时内，突破了三十四摄氏度。
    刘哲珍还好，三十四度五。
    只有一个字——冷。
    而两名病人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而他们暴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溃烂。
    空气中，有股奇异的味道，正在缓慢散发。
    似乎，是腐烂的味道。
    “哲……珍！”
    曹雪玲靠着墙，声音有些微弱。
    “你说！”
    刘哲珍哭了。
    “如果这次，我扛不去……”“别瞎说！”
    刘哲珍气得打断闺蜜。
    “我说……万一，就跟周扬说……”曹雪玲望着天花板。
    “说什么？”
    “没什么……”曹雪玲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