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这是格鲁的骨骼被挤压的声音。
    现在的他，像是赶高峰地铁的上班族。
    整个脸，被无形的屏障挤压着。
    背后，是即将膨胀到最大的光球。
    他的巨型人形物体，早已经被挤压得七零八落。
    一个光幕就能毁灭一支舰队的强大存在，就像是榨油机里的花生，毫无反抗的能力。
    无形屏障之外，是面无表情的段缺和周扬。
    他的视线中，满满的怨恨。
    周扬上升十米。
    来到格鲁的对面。
    脚下，是两百多米高的台阶。
    全都有固态柏油构成。
    周扬站在其上，空中的风吹拂着他的衣服。
    飘然欲仙。
    双方的脸相隔不到两米。
    中间，只隔着无形屏障。
    声息可闻。
    “你不能这样！”
    格鲁低吼道。
    周扬缓缓抬手，想去触摸无形的屏障。
    一道七彩光华在手前绽放。
    巨大的阻力，让周扬的手，无法向前哪怕一厘米。
    “你能够改变自己的常数？”
    周扬缓缓道。
    按照“丹”传授的知识，重叠的五层世界，由于构成世界的常数不同，所以相互之间无法感知。
    但是此刻，格鲁竟然能够以实体的形式出现在地球。
    这说明，格鲁已经能够改变自己的常数。
    这个结论，让周扬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
    即将面临死亡的格鲁忽然笑了，“愚蠢的东西，我们的科技早已经发展到一个你们需要仰望的地步。
    常数这种东西，只是数字，当然可以想办法改变！”
    “我，只是一个信使！”
    格鲁道，“就算我死在这里，我的意识依旧会在我的世界重生，你们……毫无胜算！”
    “噗！”
    一口绿色的液体，从格鲁口中喷出。
    屏障被染成绿色。
    “噗！”
    又是一口绿色液体。
    格鲁的皮肤急速干瘪下去。
    他的身体被快速压扁。
    就像被擀面杖碾过的面团。
    绿色的液体，从格鲁身上各处喷溅出来，涂抹在无形屏障内部。
    格鲁的身体也最终，变成了无数粉碎的肉末。
    那个漩涡，也被光球吞噬掉。
    光球终于缓缓散去。
    四圣兽二十八宿，也伴随着光球，一起消散。
    仿佛，从未出现过。
    天空，恢复了正常。
    海面上空的龙卷风也悄悄得消散不见。
    周扬和段缺看着空空荡荡的天空，没有丝毫的欣喜。
    “这只是一个开始！”
    周扬皱眉道。
    段缺点点头道：“四圣兽，需要多久才能召唤？”
    周扬摇头苦笑：“据说是十二年……但是现在能量散失，也许更久！”
    四圣兽，只是以特殊形式存在的程序。
    四道程序，一起出现。
    会带来极大的能量消耗。
    不能作为常规手段。
    在“丹”的叙述中，这种阵法，两次使用间隔，最少十二年。
    考虑到时间因素。
    周扬确实乐观不起来。
    “别想了，兵来将挡吧！”
    段缺心情也十分沉重。
    他能召唤的神兽，按照周扬的说法，是地球这一层的防御程序。
    那么，四圣兽应该是杀毒防火墙一类的程序。
    论能力和层级，比普通神兽更加高级。
    现在，防火墙处于休眠状态。
    整个地球层级，没有任何保护。
    只能靠他和周扬，这样的单体杀毒程序。
    “事发现场的能量场如何？”
    指挥大厅中，大佬问道。
    “报告，一切恢复正常！”
    “围绕夏国的光幕，正在快速消散，估计全部消散的时间为七十五秒。”
    直到最有一丝彩色光幕消散在空气中，众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作战结束！警报解除！”
    整个东海上空响起了应急广播的声音。
    各个媒体，通过网络电视和所有终端，向市民宣告了这一消息。
    无数的市民从家中走出。
    从商超中走出。
    从防空洞中走出。
    走上街头，欢呼雀跃。
    东海，多灾多难。
    不过，好在又一次渡过了难关。
    几十辆来自各个媒体的采访车，穿梭在大街小巷。
    他们目的地，只有一个。
    周扬和段缺的位置。
    两位英雄又一次拯救了东海。
    重明鸟重归天际，轰然消失。
    十二只被召唤出来守护阵基的神兽，也各自消散。
    作为最基本的防御程序，他们的使用频率没有限制。
    这也决定，段缺的地位。
    两个人，都没有离开现场。
    而是靠着墙，一起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出云圣者也走过来，陪着周扬坐下。
    三个人抬头，望着刚刚漩涡存在的位置。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黄昏到来了。
    “周扬，对不起！”
    出云圣者，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几千年的传承啊……我们在等待的，竟然是一群觊觎我们世界的人！”
    出云圣者老泪纵横。
    周扬默不作声。
    段缺呵呵冷笑。
    讽刺啊！真人长，真人短。
    本以为真人是给地球带来超级文明的高等生物。
    没想到，真相却是这样。
    “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扬淡淡道，“天知道第一代的圣者经历了什么。”
    “那个年代，真人就能以实体出现，说明，对方的科技水准确实领先我们太多！”
    周扬皱眉。
    段缺摆摆手道：“这个你不用纠结，说不定他们几千年都没有进步呢！”
    周扬笑了。
    这话倒是有些意思。
    要知道，科技一旦发展到某个层次，向前一步，难如登天。
    好比下层世界的地球，几十年来，基础物理学依然没有突破性进展。
    “周扬，有个坏消息！”
    出云圣者缓缓道，“乔舒、顾淮和程玉……失陷在光幕中了！”
    “什么？”
    周扬霍然站起。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第一波媒体记者已经赶到现场。
    同时到达的，还有卫戍力量和警方成员。
    在记者包围周扬之前，警方成员先将周扬几人围了起来。
    “周扬先生，是否接受采访？
    您决定。”
    警方联络人员严肃道。
    “我只有一句话要说！”
    周扬对着记者们道。
    瞬间，快门响个不停。
    “明天的考试。
    希望孩子们，能够好好发挥！天塌下来，我顶着！”
    周扬面无表情道，“至于具体的采访，找段缺吧！”
    说完，周扬转身，沿着主干道慢慢走远。
    没人敢追上去打扰他。
    “段缺先生，关于今天的战斗，您有什么可以说的？”
    面对长枪短炮，段缺绷着脸道：“战斗还没有结束，不出意外，明天还有。”
    众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