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目前的文明所到达的程度，是地球人无法想象的！”
    士，淡淡道，“罪人应该受到惩罚，无论是他们意识，还是他们的肉体产下的后代，全都要受到惩罚。”
    “我们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编码，将罪人的肉体和意识相互对应。”
    “如果很幸运，配对成功，那么经过一生的轮回，也许意识体再次离开肉体的时候，可以进入……你说的中层世界。
    但是很可惜，这种概率极低！”
    士，并拢右手五指，在胸前竖起。
    眼皮低垂。
    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和无数大殿中，木胎泥塑的样子，一模一样。
    周扬默然不语。
    他已经彻底明白了。
    轮回啊！这就是轮回啊！该死的！“我懂了！”
    周扬用力点头，“你们……根本就没想让罪人回来！”
    伊，冷笑道：“罪恶是有惯性的，是会发展的！罪恶的力量根深蒂固，短时间内，不可能改正！”
    “几千年了，难道还短？”
    周扬厉声吼道。
    “对我们而言……只是过了很短的时间！”
    士的脸上，出现了悲天悯人的表情。
    语气，也充满悲悯。
    “比如你，虽然在我们这里只过了一会儿，但是地球上，应该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什么？
    周扬悚然而惊。
    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地球上的人，还需要赎罪多久？”
    连周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语言中竟然带着嘲讽的味道。
    “你不服气？”
    伊，皱眉道。
    “我服不服气，有用么？”
    周扬反而彻底放开，“你们自己犯得错，却让几十亿无辜的人承担后果！让他们在毫无希望的泥潭里，一年年，一月月，一天天的熬，还要他们相信你们的那些胡话，相信只要赎罪就能回来！”
    “我们并非胡说！”
    苏，强调道。
    “那为什么你们没有再去？”
    周扬大声反问，“对你来说，可能只是回来喘口气的时间，但是在地球上已经过去了很久，有数不清的，相信你们的人，带着最后的遗憾，死去！”
    “他们变成了一个个意识体，重新和另外的肉体组合，重新开始一次人生，然后再次稀里糊涂得死去！”
    “是……你们希望地球上的人，变得更好！”
    周扬死死盯着四个人，“但是结果呢？
    善良的人，始终还在轮回，而那些作恶的人，依然会降生。
    你们到底改变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你！”
    周扬指着苏，“你说你受苦，但是你知道，你终究会回来！就算在你身上钉几百个钉子，戳几百枪，你依然会回来！但是相信你的人，他们不知道！”
    “还有你！”
    周扬调转目标，指着伊，“算了，你应该可以自己看！”
    伊的脸上，闪过一丝薄怒。
    “说说你……”周扬看着士，忽然沉声道，“你说得很对，一切都是空！随你吧！”
    士，喃喃道：“难道，我们还应该下去展示力量？”
    周扬没有接话，而是将视线落在最后一人的脸上。
    丹。
    “本以为，看在是同乡的份儿上，你能跟我说点儿什么……算了！”
    周扬摆摆手，“请你送我回去吧！”
    “我不管地球在你们眼里是什么，在我心里，它始终是我的家！这里，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周扬一脸疲惫。
    丹，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然后，单手一挥。
    周围景物瞬间改变。
    周扬回到了刚睁开眼睛时候，到达的位置。
    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床”。
    周扬安静得躺了上去，将手放在凹槽中。
    “送我回去吧！谢谢。”
    周扬淡淡道。
    完全没有得知真相的喜悦。
    完全没有见到传说中人物的兴奋激动。
    有的只是荒谬。
    “对了！”
    周扬忽然抬头，盯着丹，“系统是你们制做的？”
    丹明显一愣，然后摇摇头。
    周扬皱眉。
    难道，系统和他们无关？
    可是，这里不该是……高层世界？
    周扬忽然发现。
    他现在只知道了关于中层世界和下层世界的秘密，而关于这里……他几乎还是一无所知。
    “你难道连句话都不会说么？”
    周扬怒了，“如果这么不想说话，为什么过关的时候，留下一本书？”
    丹的脸上，无悲无喜。
    “算了，真是白费力气，早该知道你们都是这样的人！”
    周扬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问问你，到底会不会一个人变成三个，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
    陡然间，那种强大的吸力再次出现。
    周扬知道，自己要回去了。
    也就在这一刻，丹，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周扬眉心点了一下。
    庞大的信息陡然冲进脑海。
    周扬大叫一声，头疼欲裂。
    双眼一黑。
    昏了过去。
    ……眼前有光亮。
    周扬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熟悉的脸。
    狼香草和段缺。
    “我艹！你终于醒了！”
    段缺捂着胸口坐在地上。
    狼香草也长长出了一口气。
    瘫软在地。
    周扬回神儿，足足用了二十多秒，才缓缓坐起。
    “这是……地球？”
    周扬有些迟疑道。
    “是！”
    段缺点点头，“你回来了！”
    周扬这才注意到，他和狼香草的脸色，都极为苍白。
    仿佛在阴影里生活了很久的样子。
    “饿不饿？
    我给你弄点吃的？”
    狼香草道。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件事儿，周扬感觉到一股无法抵抗的饥饿感。
    “咕噜！”
    肚子如打雷般响起。
    狼香草笑了笑，有些艰难得站起来，走了出去。
    十几秒后，她递给周扬一个盘子。
    周扬低头一看，是一盘烤熟的肉。
    饿得快昏过去的周扬狼吞虎咽得将一盘子肉，吞了下去。
    这才拂了拂肚子，打了一个嗝。
    “总算回来了！”
    他喃喃道。
    “周扬，聊聊？”
    段缺忽然道。
    狼香草幽幽道：“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和你们说说！”
    “我也有！”
    周扬道。
    “对了，现在是几号？”
    周扬霍然站起。
    段缺咬牙道：“你还知道问啊！”
    “怎么了？”
    周扬也愣住了。
    “你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好几个月了！”
    狼香草一挥手，封闭的空间的一角，出现了一个窗口。
    外面郁郁松松，阳光明媚。
    “已经是六月五号了！”
    不好！周扬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