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的排查很快结束。

    周扬从里面找出三个读心术失败的对象。

    如果安霜还活着，一定会发现，这三个人就是称呼罗炎为“主人”的那三个。

    只可惜，安霜已经走了。

    警方和周扬都没有一点儿线索。

    安霜的遗体已经被拉走了，房间该提取的证物已经提取完毕。

    周扬和魏菲菲肩并肩走在二院的病人活动区域中。

    其实，精神病院并非像普通人想象那样，每天都充斥着各种歇斯底里的叫骂。

    大多数的病人还是能够“正常交流”。

    路过大病房的时候，周扬就听到两个病人在交流量子理论。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两个病人因为对文艺复兴的标志性事件看法不同而高声争论。

    “我都觉得我是病人，他们是正常人。”

    魏菲菲苦笑道。

    “其实，只要医疗和费用能跟得上，他们不算惨。”

    周扬淡然道，“每天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考虑吃穿用度，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强不少。”

    铃声响起，十几名护工走进来组织大家走到户外进行活动。

    那感觉就像是幼儿园教师在领着小朋友饭后溜食儿。

    病人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从病房里走出去。

    周扬和魏菲菲索性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案子有不少疑点，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突破口。

    留在医院里找找灵感，还是很有必要。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病人做操。

    节拍、动作，乱七八糟。

    中间还夹杂着各种状况。

    一名病人当众小便。

    另外一名病人则满脸惊讶得说——瀑布。

    这里确实有日常看不到的状况。

    周扬和魏菲菲坐在场地边缘的台阶上。

    “我觉得自杀的可能性不大！”

    魏菲菲道，“我咨询过医生，安霜昨天突然发病，虽然有躁狂的症状，但是大概率是伤害别人，而不是自残或者自杀。”

    “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里面有很多事情解释不清。

    为什么监控会坏掉？

    为什么有三个人说谎？”

    周扬神情凝重。

    “没想到，你也有遇到难题的时候。”

    魏菲菲笑道。

    “这才有意思嘛。”

    周扬伸了一个懒腰。

    下一刻，他忽然低声道：“看到那三个人了么，队伍最后面，两个护工和一个护士。”

    “看到了，你不是说他们说谎么？”

    魏菲菲道。

    “他们三个凑在一起……在干嘛？”

    周扬发动了超视距。

    两百多米外的画面瞬间拉到周扬面前。

    三个工作人员并非在聊天，他们围在一名病人身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那名病人背对周扬。

    但是周扬依然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力量。

    似乎他是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

    下一刻，对方似乎有所察觉，转过身，望向周扬的方向。

    在俩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一股无法抵御的灼热刺入周扬的双眼。

    “啊……”周扬痛呼一声，捂住了眼睛。

    “怎么了？”

    魏菲菲一愣。

    “没事……”周扬慢慢抬起头，殷红的血液从眼角流下。

    “你流血了！”

    魏菲菲惊呼。

    “不要紧。”

    周扬活动了一下眼球，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有特别明显的感觉。

    但是他的心中却无比震惊。

    刚才那一眼，虽然只有短短的零点几秒。

    周扬还是看清了那个被三名工作人员包围的病人的样子。

    是他！是潘明明被撞飞的瞬间，司机的样子。

    是周扬苦苦寻找的那个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周扬强忍着再次望过去的冲动。

    不能打草惊蛇。

    “你是在找我么？”

    一道声音在周扬面前响起。

    一股战栗的感觉瞬间流遍周扬全身。

    “宿主请安静。”

    系统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一股暖流在周扬的体内飞速运转。

    紧张、不安的情绪瞬间消失无踪。

    周扬恢复了一贯的淡定样子。

    “您说什么？”

    他笑着抬起头，和对方对视。

    这一眼，足足看了两秒钟。

    对方的瞳孔周围是纯净的黑色，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

    他的脸很普通，没有任何记忆点。

    就像是千千万万个为生活奔忙的中年人一样。

    无趣、乏味、平常。

    “没什么……”罗炎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这一幕让魏菲菲满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么？”

    魏菲菲皱眉道。

    “走！”

    周扬拉着魏菲菲的手，起身离开。

    魏菲菲的脸微微一红，想要挣脱周扬。

    但是周扬抓得很紧，魏菲菲抽了一下，也就没有再坚持。

    周扬一口气走出精神病院，才停下脚步。

    “可以放开了么？”

    魏菲菲道。

    “哦……对不起！”

    周扬这才醒悟，自己还拉着人家姑娘的手呢。

    “现在说说，怎么回事？”

    魏菲菲道。

    “刚才那个和我说话的精神病人，你记住他的样子了么？”

    周扬问道。

    “好像……好吧，大概有印象。”

    “我要他的一切资料，越快越好。”

    周扬道，“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他很危险。”

    “他的病很厉害？”

    魏菲菲没有理解周扬的话。

    “他看你一眼，你可能就死了。”

    周扬严肃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他的力量超过了人类的认知，他绝对不是病人。”

    “我单枪匹马救了东海，你是知道的，现在我请你相信我，那个男人，应该不是人类。”

    周扬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拥有系统后，这是他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

    或者说，他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如果不是刚才低头得快，眼睛可能就废了。

    “需要我求援么？”

    魏菲菲也有些紧张。

    没想到以周扬的能力，也对那个家伙如此看重，对方的强大可想而知。

    “求援没用，他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周扬摇头道，“先搞到资料，再说其他……我猜，大概率资料也是假的。

    不过，还是先拿资料吧！”

    和魏菲菲分开之后，周扬满怀心事得回到了学校。

    之前找不到凶手而焦躁。

    现在找到了凶手，更加焦躁。

    “系统，那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周扬问道。

    “冗余清除程序。”

    系统回答。

    “什么意思？”

    周扬没明白。

    “类比的话，相当于电脑杀毒软件。”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宿主，鉴于你所面对的状况，本系统将会对你进行进一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