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对陆宇的关怀并不领情，气愤地破坏着房间里的一切。
    陆宇也十分配合，让它摔，让它砸。
    不过，有意思的是，大肆摔砸的皎月，就是没碰过还在放着卡通片的电视机。
    过了许久，皎月才气呼呼地回到沙发，向陆宇传达思想：“看！”
    陆宇露出笑容，善解人意地将卡通片调回到上一集。
    皎月生气地看了起来。
    ………………………………
    又在这里观察了两日，在原有的封印基础上，陆宇加固了九重封印。
    “我已经尽量延长了安眠曲持续的时间，它应该会沉睡几十年。”
    陆宇看向那个坐在龙头上的斗篷人影，他偷偷观察过，斗篷下空无一物。
    尼德霍格的真身，生命气息也不强烈。
    或许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彻底死去。
    尼德霍格的声音和缓了些：“希望你能够成功吧。”
    随后便是一阵寂静，两个人都不是喜欢开口的人，场面有些尴尬。
    还是陆宇打破了沉默：“你有什么打算？”
    尼德霍格和里面的那只混世魔王不同。
    他理智，并且和天庭是绝对的死敌。
    这位亘古前的存在，实力哪怕不如奥丁，也差不了多少。
    属于超脱下顶尖的那层。
    虽然在漫长的岁月里，它失去了太多力量，但如果能够拉拢过来，绝对是一位强大的战友。
    “我累了，哪都不想去。”
    尼德霍格的声音带着疲倦，它看出陆宇的言外之意，但拒绝了陆宇的请求。
    龙头前方，荧光闪耀起来，照亮了另外一片区域。
    那些连接着皎月的藤蔓。
    这些藤蔓，宛若活物一般，和尼德霍格的身躯紧紧相连。
    并且还不时抽搐两下，似乎在吮吸着什么。
    陆宇脸上露出错愕，他没想到，这个法阵的真面目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那些藤蔓在抽取着尼德霍格的力量，但以皎月的胃口，尼德霍格撑不了那么久。
    “你在帮它净化力量？”
    陆宇想起倾倒的九大世界，忍不住开口问道。
    “天庭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最终没有彻底摧毁尤古多拉希尔，但也留下了许多后手。”
    尼德霍格的声音格外平静，但下一瞬间，他稍稍泄漏了一丝气息，立刻让陆宇汗毛乍起。
    哪怕经历过前世的血海尸山，陆宇也从未感受过如此可怕的毁灭欲望。
    面前的黑龙，就像一团正在宣泄着疯狂的雷暴，那狂暴的气息，让陆宇心跳都停了半拍。
    “他们的手段很绝，我已经无力对抗这些毁灭气息，只能让出我的身躯，让它过滤掉这些负面的力量。”
    “否则，你今天面对的就不是一个懵懂的孩子了，而是一个毫无理智的凶兽。”
    尼德霍格仿佛说着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话题，语气的冷静和他身上的狂暴形成极大的反差。
    黑龙本来就是毁灭的化身，他能够过滤掉这些力量，陆宇不奇怪。
    但他能够继续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却让陆宇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你还能撑多久？”
    陆宇必须确认，尼德霍格不会突然发疯，把皎月给放出来。
    “直到我死。”
    傲然的声音传来。
    “放心，这无数年，我已经留下了足够的布置。尼德霍格已经死去，它的尸骸也不会站起，你所接触的，不过是一段残响。”
    那一瞬间，斗篷上似乎出现了一条迷你的小黑龙，小黑龙看向陆宇身后，那是诸神的尸体：“让我和他们一起，这么呆在这里吧。”
    陆宇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他在这里又留下了一些布置，放出更多的分身，进入待机状态。
    如果有一天，尼德霍格真的出现不测，就是这个后手启动的时候。
    ……………………
    在离开前。
    黑暗的深渊里，突然出现一大堆流光，朝着陆宇冲来。
    陆宇疑惑地顿住脚步，发现面前是一大堆……破烂。
    有残破的甲胄、长枪、有微弱能量波动的能源核心……林林总总一大堆。
    突然，一件东西吸引了陆宇的目光。
    那是一把表面略有磨损的锤子。
    妙尔尼尔，雷神托尔的武器，伴随他成就第一勇士之名的第一神器。
    在最后的决战里，它被托尔掷出，压制了耶梦加得，给了托尔生撕对方的机会。
    虽然这东西因为最后的那场决战，沾染了不少耶梦加得的毒液，导致表面有些坑洼。
    但是它的核心回路丝毫无损。
    陆宇能够感觉到它的力量，那是远超本体的超强武器。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黯淡无光的长剑。
    比起仍具有力量的妙尔尼尔，这把长剑就没什么出彩之处。
    就像普通的装饰长剑，没了一丝力量波动。
    陆宇也认得它。
    弗雷的胜利之剑，被他的挚友拿起，杀死了他。
    但他的挚友也挥剑自刎，正如决战前说得，他们从来都是朋友，只是世界变了。
    这把剑是二者友谊的证明，陆宇有点不想接。
    “拿着吧。虽然是条龙，但我不喜欢收集这些财宝。”
    尼德霍格闷声道，“既然你担下了奥丁的使命，那作为盟友，尤古多拉希尔必须有所表示。”
    就像大户人家的矜持，尼德霍格不想损了尤古多拉希尔的颜面。
    陆宇没有矫情，收起了其他东西，只留下那把胜利之剑。
    “这把剑，是不是留在这里更好？”
    陆宇看向那对背靠背坐着的挚友，自己用不上这把剑，还不如留给原主人。
    “放在这里，作为朋友自相残杀的见证？”
    尼德霍格嗤笑一声，“胜利之剑虽然失去了力量，但只要你用胜利为它灌溉，它依然会重现昔日的荣光。”
    陆宇立刻收起了胜利之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看到陆宇这变脸速度，尼德霍格也懒得跟他多话。
    “离开吧！我见到了太多尸体，希望以后不会见到你的。”
    “多保重，我会成功的。”
    陆宇转身离开那个深渊。
    在他的身后，那只黑龙依旧静悄悄地趴伏在那里。
    和身上的诸神们，一起，永眠。
    或许，在他身上的骸骨，才是这条黑龙最大的宝藏。
    陆宇摇了摇头，将脑海中莫名的思绪抛掉。
    尤古多拉希尔的旅程已经到了终点，是时候开始准备决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