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换来的是他无声滑下的泪花!他哭了。我以为男人不会哭,或者不会轻易地在女人面前哭,但是我的冬辰,美得像桃花的冬辰落下了珠玉一样的眼泪,淋湿了我柔软的心。“我不要嫁给烈焰明,如果一定要嫁,我宁愿嫁给你!你听见了吗?”
“我不能带你走……”他挣脱了我的手,泪眼里的决断似一去不返的时光般毅然,与他在迎凤楼上带我走的表情恰恰相反,但却是同样地教人迷恋。
“那至少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吗,我压根儿不是焰国人,怎么能嫁给一国之主?这么荒唐的事情你们也想得出来?他是帝王,什么美人没有?干嘛非赖上我不可!”我激动得不知所以,也许仅仅是因为我向来依赖的冬辰可能会远离我的缘故。
可他,一字不言,美眸幽暗地看我,仿佛这一刻开始我已不是他可以爱的女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猛力地摇晃他的身体,可他只是在痛苦边缘徘徊,并不醒悟。“你说呀,这究竟是为什么?你说话呀,冬辰!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对不起!”他像个无辜的孩子,不停地道着我不明白的歉意,好半天过后,才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用他宽阔的胸膛拥住我,炽热眼泪滴滴嗒嗒地落在了我的脸上,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告诉我,为什么对不起?”精神状态快被他激得崩溃了,我楔而不舍地问:“你总要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我如何去原谅你这么轻易地就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就这样抱着我,自责地泣诉着。
我推开他的身躯,泪眼相对,无比伤神,几近哀求着问:“冬辰,难道你就这样放弃我了吗?”
我知道他不愿意的,他一定是不愿意的,因为他的目光在我眼里闪耀,缠绕着纠葛至深的情丝。他往后退了一步,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静悄悄的殿阁角落里,我们就这样貌合神离地对立着。风透过林间花影,吹来了草木芬芳,亦吹干了我们新湿的泪痕。
冬辰,我们何以要相识?你又何以要放弃爱我的权利?并非我不愿,而是在还没有真正开始之前,你已选择放弃。既然如此,不如让心中的那些暧昧都随风飘远。
抬头听风,花朵在暄嚣,妸娜多姿地招摇,似乎在嘲笑我一般:花点点,你真可笑!本想在古代见习恋爱一次,本想着自己占了大便宜,拣到个花样的男子,可到头来,居然失恋了,真糟糕,真丢脸呀!
“你不说,我也不强迫你,但我不会嫁给烈焰明。”话声缈缈,我已踏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而去,多么希望他可以追逐而来,但身后竟死一般沉寂。
静芳斋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晓荷大惊小怪地看着正收拾行装的我。
“不做什么,离开皇宫!”我继续收拾行装。
“小姐,您哭过了……”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否认事实。“其实也没什么好收的,就几件衣服。”三下五除二将衣物收拾好,我动作利落地将包袱打好结,挎在肩上,环视一周,再没有什么需要取走的物什了。
“小姐,奴婢不让您走。”晓荷拉住我的包袱,我横了她一眼,她仍不为所动地道:“至少让太傅大人或者皇上知道后,您才能走!”
让他们知道我还用走吗?难不成一开始我就在人家的监视之中?不提还好,提到他们,我心里窝着的火就直往上窜:“晓荷,该走的使终会走,你拦我也没用!”扳开她的手,我一个箭步冲出房门,小跑至院落,与手端茶点的晓兰擦肩而过,差点撞翻碗盘。
见我包袱款款,晓兰急了:“小姐,您是要去哪儿?”
“出宫!回家!”没好气地应了一句,我继续穿行于静芳斋庭园,脚步匆匆地直朝正门而去。
“你要回哪个家?”火红的身影比任何花朵都艳丽,一下子就挡住了我的视线,像座山似的,不留半点去路给我。
“你管我回哪个家,让开!”我怒火冲冲地朝面前板着一张黑脸的烈焰明大叫。
“我说过,你是属于我烈焰明的,哪儿也不许去!”我第一次开始讨厌我所附身的这具身体,娇弱得让他轻轻一扯就带了过去。怒目相视于烈焰明同样怒意不减的眼,我吞了吞口水,这家伙是个魔王,他决不会轻易放过我。
见我如此,他殷红的唇瓣一张,夸张地道:“怕了?”
“我绝不会嫁给你,以权势压人,算什么英雄?”真想吐他一脸口水!
“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子!”斜睨我半天,他狂浪地道,“还有,你将是我的皇后,我娶定你了!”
“不可理喻的恶魔!”我与他扭打着,抗争着,可他的手力大无比,哪里是我所能挣开的?只得愤愤不平地道。
“如果我为了我的黎民百姓请你嫁给我,还算不可理喻吗?”这一次,他卸下了帝王的骄傲,换上了一种令人敬畏的又极为亲切的神色。
“我嫁不嫁你与你的百姓有什么关系?简直一派胡言。”我才不上他的当!
他不解释,一把夺下我挂在肩膀之上的小包袱,扔在了地上,扣着我的细腕,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半拉半拖地带我走,好像我是他的所有物一样。“你跟我来——”
他眼里有一抹隐晦的狡黠,又有一抹无法掩饰的痛心,即刚且柔。我知道自己是逃不了的,便停止了无谓的反抗,看着他线条紧绷的脸,偏偏又心疼起来,却没有任何原因。
——烈?辰?作为肇事者的安,还是躲起来不发言比较妥当,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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