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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节 孤女无言定自愁

    “我有事找你。”古赤盘没有看屋里的人,简练的说。

    “什么事,等我一下。”叶华梦太意外了,转身跑到湛车合身边,说:“真没想到是古赤盘,我去看看有什么事。”

    湛车合把头倚在了床楞上,说:“去吧,看你喜的,别忘了自己姓什么。”

    叶华梦白了他一眼,就出去了。湛车合见她欢快的跑了出去,喘了两下,又往外移了移,从枕下拿出师傅楚天阔给他的《内力心法》,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起来。

    门又被敲了一下,“公子”是武南雁。湛车合边咳边说:“进来。”

    武南雁端着一碗药进来,见湛车合正在看东西,把油灯移近了他,把药递上去:“公子,先喝药吧。”

    湛车合放下书,接过药,一口气喝下了,把碗递给武南雁,武南雁把碗放到桌子上,问:“公子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感觉想要杀人?”

    “我现在就想杀人,真希望赶快好起来,去看看那根乌圣人。”湛车合笑着说,又加了一句,“别担心。”

    武南雁笑了笑,“公子快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嗯,看完这些。”湛车合目不转睛的看着《内力心法》。武南雁收拾了药碗,出门,把门轻轻掩上。

    叶华梦随古赤盘出门,叶华梦不停地问他怎么找到自己的,找自己有什么事,见古赤盘简简单单的应付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就不再多问了。出了客栈门,两人走在路上,古赤盘从袖中拿出一张叠放整齐的纸给叶华梦,说:“这是母亲给你的。”

    叶华梦接过纸,拆开了来看:“这么奇怪,你回家了?娘怎么会让你捎东西给我。”打开看这张纸,尽是些字,叶华梦看了两眼,又叠了起来:“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

    “不是,是让我拿家里的宝贝,还放得挺严密,告诉我怎么拿却都不准我碰。爹娘怎么了,不在家?”叶华梦抱怨着,把纸掖到怀里。

    “这个也给你。”古赤盘没有回答她的话,把那个风都城的宝贝天珠给叶华梦。

    叶华梦接过来,不识货地看着:“你去庙里求的,这么大,保佑什么的,你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她说着把这天珠戴到脖子上,发现太大,又摘了下来。

    古赤盘看她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你保存好,别弄丢了。”

    “哦。”叶华梦把天珠放在手里把玩着。古赤盘又从怀里拿出一卷白色的绸子,上面沾了血,还密密麻麻的写着字,递给叶华梦:“你还记不记得那些模糊的地方?”

    叶华梦接过来看:“咦,这是爹的武功秘籍,怎么沾上血了,还破了,你流血了?”

    “没有。”古赤盘看着叶华梦瞪着大眼睛打量着自己,问:“还记得吗?”

    “嗯,找个地方,我给你写下来吧。”叶华梦把白布叠了起来,得意地说,又想起了什么,有些忧心地说:“车合怎么了,你知道吗?他这几天快吓死我了,上一次你不是帮他疗伤了吗,这次你还能帮帮他吗?”

    “我帮不了。”古赤盘回答得极其简练,叶华梦也知道他的脾气,叹了一口气。

    客栈里,湛车合看了一会儿《内力心法》,有些累了,揉揉太阳穴,隐约间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愣了一下,起身,登上了靴子,扶着床楞站了起来,紧了紧衣服,向门口走去,这琴声是如此的耳熟,那么幽怨,空灵,也是在他躺在床上吃药的时候,这首曲子在他耳边萦绕,如今又响起了那种荡人心魂的曲子,是幻觉么,怎么好好的会想起了。

    湛车合寻着琴声,穿过了后院的花园,来到了前院,客栈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熟练的拨着算盘,算着这一天的帐,店小二打扫着。

    就在这间不大的客栈里,湛车合看见了弹琴的人,一个如她琴声般幽怨的女子坐在窗边,着一身鹅黄色衣服,披一件及地的白色绒毛披风,身后跟一丫头静静的立着。

    这女子忘情地弹着琴,湛车合仿佛感觉仅剩下自己和这女子还在这里,一切都静止住了,只有这琴声还在传递着什么。

    女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她,停了手,剩下余音在回旋,女子把头转向湛车合,湛车合微微喘了几下,抬头间碰上了女子的目光。

    顿时泪水从女子眼眶中溢出,“湛哥哥。”女子先开了口,站了起来。

    “钟秀。”湛车合捂着胸口,轻轻的唤了一声。

    她就是濮阳钟秀,没想到两人竟在这里相遇。

    濮阳钟秀跑到了湛车合身边,一下子抱住了他,把头贴在他胸前,嘤嘤的哭泣着。

    湛车合被她一冲撞,差点倒地,一手搂住了她,才站定了,痛苦的皱了一下眉,把她扶正了。

    濮阳钟秀扶湛车合到窗边,坐下,自己坐在旁边。说:“湛哥哥伤的怎么这么厉害。”

    “嗯,你怎么会在这里?”湛车合看着她,咳了两下,“别哭了。”

    濮阳钟秀拿出手绢,拭拭泪水,说:“那天在路上看见了你,你非常虚弱的样子,我想要出来叫你,可是不过,我就住在附近,知道你在这里,又不敢来看你,终于忍不住,晚上偷跑出来,不敢叫你,就弹了那首曲子,希望你能听见,老天有眼,你终于听见了,还出来了”濮阳钟秀非常激动,“我非常担心你,想要见你,可是,没有办法。”说着又泪下。

    湛车合吃力的伸出手,想为她拭泪,她把湛车合的手拿在手中,看着,哭得更厉害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为什么?”

    “对不起,我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你,可是我没有做到。”湛车合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十分心疼。

    濮阳钟秀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湛车合为她拭去泪:“别哭了,你不是跟你母亲在风都城吗?怎么会到中原来?”

    濮阳钟秀擦干净了泪水,说:“母亲说回来收拾父亲的东西,祭奠一下父亲。”

    “嗯。”湛车合当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湛哥哥,你这次,这次怎么回事,谁在为你疗伤?”

    “没事,我义父。”

    “湛哥哥,你是不是骗了我?”濮阳钟秀很认真地问。

    湛车合不明白怎么回事。

    “不是你杀的父亲。”濮阳钟秀看湛车合一脸疑惑,接着说:“母亲说,你没有错,是你让父亲解脱了,应该感谢你。”湛车合听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车合,你怎么在这里?”是叶华梦的声音,她才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人在窗边也是微喘着,十分扎眼,一看还真是湛车合,没看清在和什么人说话,就叫了一声。

    湛车合也看见了叶华梦,轻轻地说:“回来了。”

    “嗯,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不是,这不是濮阳姑娘吗?”叶华梦走到湛车合身边。

    濮阳钟秀突然站起来,指着叶华梦说:“是你,是你和那两个坏人杀了我父亲,也杀了我家里的人。”叶华梦一惊:“哪两个坏人?”叶华梦才想起来湛车合杀了濮阳钟秀的父亲,之后自己还问过他,他竟一幅天经地义的样子。濮阳钟秀口中所指的那两个坏人就是古赤盘和蓝公子了吧。

    “你不要装蒜,你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一副天真的样子,可是你心里可毒得很哪,不要再蒙骗湛哥哥了。”濮阳钟秀说话颤颤,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恐怕这是她第一次说话这么逼人。

    叶华梦觉得有些委屈,看看湛车合,心里稍微有些担心湛车合信了她的话,又觉得这些都无所谓,慢慢的解释:“濮阳姑娘,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杀你家的人。”

    湛车合缓缓地站了起来,叶华梦见他喘得又厉害了,想要扶他,却没有伸出手,湛车合看着叶华梦说:“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去。”叶华梦支吾着,恐怕濮阳钟秀就是像别人说得什么吃醋了吧,她还听说女孩子吃醋的时候最可怕,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应该就是这样子吧,不能把她的话当真。

    “嗯。”叶华梦应着,向后院走去,“濮阳姑娘,你,你别,别哭了。”她也只能说这么一句。

    “湛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耍小脾气,说的都不是气话。”濮阳钟秀看着湛车合的眼睛,认真地说。

    “嗯。钟秀,坐下,听我说,这些事你不要管了,就和你母亲在风都城好好生活吧,把这些事忘了。”湛车合按她到凳子上。

    濮阳钟秀点着头,痛苦得说:“我忘不了你,也忘不了父亲。”湛车合沉默。

    良久,两人没说话,“好了,钟秀,回去吧,我要睡了。”濮阳钟秀木头似的摇摇头。

    “你们别装了,带钟秀回去。”湛车合转头对那头桌上的人说,那些人纷纷惊奇地站了起来,带着几分警惕。这一句也惊了濮阳钟秀一下,她用不解又惊慌的眼神看着湛车合,湛车合对她笑笑:“快回去吧,我是真的很累了,想睡了。”

    说完就站了起来,向后院走去,突然有人抽了一下剑,发出一阵脆声,“水盈姐姐,不要。”濮阳钟秀无力地说着,

    那人又把剑合上。

    武南雁看见湛车合从前院过来,上去扶了他:“公子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还不睡觉。”

    “我,我老觉得心跳得很厉害,闷得很,就出来看看你。”武南雁支吾着说着。

    湛车合吃惊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也信这个?”

    武南雁没有说什么,扶着湛车合进了门,让他到床上睡觉。“好了,快回去睡觉吧。”湛车合催道。

    “嗯。”武南雁出了门,却全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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