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少将军自西夏赶回来,怕是见不着了。”
“……,见不到孙子,估计死不暝目了。”
……
我默坐于桌旁,以手托腮默望着窗外树梢上方的碧空,心中却一直想着那两个女子的对话。
“哎”,我轻声叹口气。
端着点心推门而进的阿桑笑着戏谑道:“小蛮姑娘,有烦心事?”
我坐着未动,随手捏起一块栗粉饼咬下一小块,“你做栗粉饼的功夫若像取笑人的功夫,能日日见长就好了。还有,小女子名叫小蛮,‘姑娘’两字可以省略。”
她一手放在腰间抚着腰花,一手拿起一块栗粉饼,细品一会儿,开口道:“我觉得味道不错,小蛮姑……,小蛮,你来燕京不过月余,怎会认识‘水润月妆’掌柜的?而且她好似对你很客气,连带我也跟着沾了光,这么贵的腰花,她只收了半价。”
我把手中剩余的饼放下,“阿桑,若是有人病得很严重,大夫们都束手无策,但你却有办法令她减轻病情。……,只是有个问题,你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你,而且你不是大夫,你认为她会不会接受你诊治?”
她把手中的饼放下,看我一眼后起身绞了帕子递过来,“若是大户人家,除非府中有熟识之人引见,否则她们不会让陌生人诊治。如果是小门小户,她们会求之不得,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也是情愿的。……,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如果与生病之人没有任何关系,又不图别人什么,冒味地找上门去给人诊治,……,我应该不会做。”
我心微愣,一直琢磨着诊治这个问题,竟忽略了其他。
我心中仅是因为听闻耶律家老夫人生病,不忍祖孙两人未见最后一面就生死两隔,还是心中本就有其他原因,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呢?就如阿桑所说,我图耶律宏光什么呢?答案显而易见,面具。如果这么做,能轻易的要回面具,也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心里竟一松,瞧了眼盘里剩余的栗粉饼,心中暗自欢喜:“娘亲,蛮儿就要回谷了。”
阿桑看看栗粉饼,又瞅瞅我的神色,狐疑地道:“有什么喜事?我猜猜,韩管家今早来找过你,是少爷要回来了?”
我本来欣喜的心蓦地一酸,笑容僵在脸上,阿桑有些不知所以,忙收了点心,瞥我一眼,出门而去。
阿桑一脸不情愿站在身侧,口中不停地劝我,“小蛮,这是宋国王王府,有病的是老夫人,为老夫人诊治病症的是宫里的太医。还有,你找的那个咄贺一现在也不在王府,我们这就回吧,省得出了什么差错,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现在住在老爷府中,是会牵扯到老爷和少爷的。”
心中略一思量,点点头,欲转身回府。
台阶上方左侧肃容笔挺立着的侍卫忽地小跑着下阶,我的目光随着侍卫,看见咄贺一骑着马快速而来,行至阶前,翻身下来,侍卫忙接过缰绳,指着我向咄贺一轻语。
我停步,笑着朝他轻一颌首,见我在此,他愣了下,大踏步走过来,“姑娘,找在下有何要事?”
阿桑扯着我的衣袖,示意赶快走。我轻拍下她的手,她松开手,满面不情愿。咄贺一看了眼阿桑,然后目光投向我。
我赔笑解释,“听闻王府中王妃身染重疾,恐外间传闻有误,所以,过来找你证实一下,如果是哮喘,且若是陈年旧疾,我有一方,可解王妃病痛。”
他默默不语,似是判断我话的真假。我静静立着,脸上虽挂着笑,心里却是没底。他的目光停在我手腕上,眉头微微皱了下。
我的手向背后缩了缩,“晃晃极少攻击人,上次是因为你们逼迫我,我血气上涌,晃晃感受到之后,才会伤及你家小王爷。”
他又默了会儿,盯着我问:“你是韩府中人?”身侧的阿桑忙不迭地点头,我微怔过后,心忖:刚才阿桑所说并非没有道理,现如今自己住在韩府,如果惹出事端,韩府是脱不了干系。
于是,我轻轻摇头,“我住在韩府,但不是韩府中人,只是借住一些时日而已。我来此,韩府中人也并不知晓,这是方子,你可请太医先看,若可行,找一个心细之人温火熬炖三个时辰。”
阿桑愕然,瞬息过后,又似是明白我为何这么说,双目隐蕴着担忧盯着我,我朝她抿唇一笑,她眉头轻锁,头撇向别处。
咄贺一接过方子,细细看过之后,若有所思看我一眼,“姑娘何时下的山?”
我目的已达到,于是,我笑着回道:“一个月前。”
他点头,了然一笑,“咄贺一先行谢过姑娘,王妃若能痊愈,小王爷定会重谢。”
我道:“王妃哮喘之症不会这么快痊愈,这方子只是用于调理改善,令王妃病发次数不至于太频繁,最后慢慢不再复发。”
他先是一惊,然后似是松口气。
我笑着道别后,和阿桑一行两人徒步往回走,一路上,阿桑默不作声,我心知她为何如此,但又不想再开口解释,于是,两人一路无语回到韩府。但自那日起,阿桑再也不愿随我出府。我亦无事要出府,遂整日去韩世奇房中寻些书,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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