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走了好长的一段路,那身布制的孝服硬是被福全抠出个窟窿,下决心叫住了走在前面的方清伊,“你等等。”方清伊站住看了看福全又垂下眼睛“裕亲王别来无恙。”是她的声音。“我曾经去蝶魂谷找你,可是,未找到。”“听说裕亲王又纳了一位妾氏”她岔开话题把他想说的话一下子甩掉。“你听皇上说的?”“不算王爷的嫡福晋,到现在王爷已经有五位妾氏了”方清伊的话仿佛给了福全一记闷棍,六位妻妾,你是王爷又怎样,还想要方清伊,把她放在你的府上做第七个吗?“侧福晋的位子,一直给你留着。”“我曾经说过不论是皇贵妃、皇后任何名分我都不稀罕。”很明显,与皇贵妃和皇后比起来,裕亲王侧福晋算得了什么?“你就这样准备留在皇上身边?”方清伊对着福全一笑,“王爷,您对我的情意,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阻止不了自己。虽然阻止不了,但是我对自己的处境是很清楚的,也知道我在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所以我相信如果我要出宫,王爷一定会帮我。”
他不了解她为什么要走,但是他明白她需要的只要她对他开了口他就一定会做,哪怕是挑战皇权所带来的危险。作为兄长和臣子,他了解他的弟弟和主子,他帮她,如果事情败露,按照大清刑法和玄烨现在的心情,那么他必定要掉脑袋。可是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是条死路但是看见他(她)你的脑袋就热了。
方清伊来到朝阳门外殡宫在玄烨身边蹲下来,“还要在这里住多久?”“朕想多陪皇阿奶一阵子,朕是皇阿奶带大的,自幼丧失双亲,如果没有奶奶的教导,我也不会有今天的作为。”“可是你也不能永远住在这里,大臣们天天在外面跪求这不是你该住的地方。苏嬷嬷跟了太皇太后一辈子,现在也是情绪失落的时候,你应该考虑到她,照顾着她的情绪。你对太皇太后做的够多了,她知道了也感受到了搁发、改孝服、停灵逾年。这些都是违反祖制的。你是一国之君国家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解决,战争后的国家还要等着在你手中恢复起来,如果你只是这样一蹶不振那么太皇太后对你昔日的教导不是都枉费了吗?”“朕知道,明天朕就回去,清伊,现在朕的身边就剩下你和额捏了......”方清伊打断他,“你还有很多妃嫔子女他们的未来全都要靠你,所以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不能按照自己的一时冲动行事,他们的未来要靠你,生死本是循环人生重要的是对得起身边活着的亲人才是。”玄烨眯着眼睛看着方清伊,“朕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说的话像遗言一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方清伊慌忙摇头,“没有,你在说什么,不要在想了,我该回畅春园了。”
人经常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例如考试、抽奖。人在脆弱的时候直觉就会变得异常灵敏,只是这个时候人们往往忽视了直觉的存在,心被捆绑着五内具焚,就像是被烧死在火场中的人很多都知道安全出口在哪里,只是那个时候他们的心中只有火......
“宜妃娘娘,宜妃娘娘。”“嚷什么......出什么事了。”宜妃挪了挪身子。“娘娘,奴才刚才看见方姑娘了。”宜妃哼了一声,“看见她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她一来太皇太后就不行了,这一个月来办丧失,看见她的时候还少吗?”墨玉摇摇头,“不是的娘娘,奴才刚才看见方姑娘从德妃娘娘的宫里出来......”“去德妃那里?我也看得出来在这个宫里,所有的皇子,方清伊最喜欢的要数四阿哥,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喜欢的,皇太子还是皇太子,不会因为她喜欢皇上就把皇太子换成那个不爱说话整日拿本佛经拜菩萨的阿哥。不过说起来,德妃平日看起来老实本分,这时候可够精明的,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和方清伊的关系搞好了自然得皇上的宠,而且这次她又生了个阿哥......”“娘娘,您听奴才把话说完啊!......奴才刚才看见方姑娘从德妃娘娘的宫里出来跟着裕亲王走了。”宜妃猛地来了精神,“跟着裕亲王走了......她和裕亲王本来就有婚约,这会子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逃婚走的吗?显然是不愿意嫁给裕亲王的,现在来找皇上了又和裕亲王走了,要是让皇上知道准制她个淫乱后宫,......可是现在正是太皇太后的大丧裕亲王是不会出宫的呀。”“娘娘您说的是啊,奴才也觉得奇怪这个时候裕亲王应该为太皇太后守孝可是偏偏要出宫,奇怪的是裕亲王平日是骑马的,可是今天却改了坐轿子,在快到熙和门的时候,两顶轿子换成了一顶王爷和方姑娘坐一个轿子出宫了。”宜妃听完坐在那里想了一会便笑出来,“是了,裕亲王是要带着方清伊出宫的,方清伊没有出宫的牌子,皇上也不会允许她出宫,这下裕亲王把她带出去,两顶换成一顶就是怕到了熙和门有值班的侍卫查她。”墨玉接嘴到,“那娘娘,您不去皇上那给皇上说一声告诉他方姑娘跑了吗?等他们过了午门就来不及了。”“傻瓜”宜妃敲了一下墨玉的脑袋,“方清伊现在没有封号,怎么告倒她?到时候还落了我一身的不是,不如装没看见就让裕亲王把她带出去。等他出去了,管她是做裕亲王侧福晋还是给纳兰性德殉情都跟咱们没关系。”
袁红炎看到了随裕亲王出去的方清伊,她沉默着,厚厚的孝服裹不住她眼睛里透出的寒气姑姑进宫一个月,没有探望她一次,她知道,方清伊和她一样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是越是这样僵着袁红炎就越觉得不是滋味,‘你不是说进宫不好吗?那你有跑来干什么?挣皇上?还觉得我不够可怜?就这么走了吧,今天你走了就不要在回来,要是再回来,姑姑,咱们两个就不会是姑侄而是同住一宫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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