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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正当梨花开满天涯 18、

18、

    孟宪当天下午就回到了文工团。宿舍里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大部分人都在外演出或者有别的任务。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孟宪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倒也不是多想在那边伺候人,但最起码可以见到他不是吗?孟宪不想承认,自己不愿意回来,多半是因为他。而他很显然也明白自己的想法,就这还要送她回来。也许,他是看自己太累了?

    想起未竟的任务,孟宪忽然有点后怕了。她就这么直接回来了,也没问清楚他是怎么安排,万一他忙的忘记跟会务交代了,到时候追究下来,还不是得她兜着?转念又安慰自己不会的,他心细如发,肯定都安排好了。

    思绪混乱的在床边发了好久的呆,所有的担心孟宪都找出了一些解释来安慰自己,心里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她长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在床上歇了个午觉,起身收拾了东西去澡堂子洗澡。

    之后几天,她都过的很轻松。周明明没再来找过她,毕竟到了野战部队工作之后时间就不如之前在机关里宽松了,但电话却是没少打,每回孟宪听见是他,都会直接挂断,那边却依旧是雷打不动的一天一个。在别的女人那里,或许早就被周明明的深情打动了。孟宪也问过自己,如果没有最初那件事儿,她会不会喜欢上他?到最后也得不出一个答案,她厌恶他到,甚至连这样的假设都不愿意想。

    京郊宾馆会议结束的那天,陈茂安来找过孟宪一次。当时她正在洗衣服,听到他来找她的消息时,呆愣了好一会儿。他是来向她道歉的,因为上一次的事。孟宪哪里会怪他们,忙说没事儿。陈茂安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而孟宪已经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在她心里,她始终是对他有愧的。陈茂安临走前给了她一个用手帕包住的东西,说是他送她的最后一个礼物。孟宪打开一看,里面看着一张她的照片。

    还是她那次在八一剧场的院子里照的,她穿着干净漂亮的八路军女战士的军装,回头的瞬间迷惘又动人。上次他给她这种照片的时候,因为被周明明那么一闹,回到家里的时候,照片已经不知所踪。她已经就这么丢了,没想到如今又失而复得。但是得到又怎么样呢,心里凭白添了几分怅然。

    “看什么呢,唉声叹气的!”好友小乔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孟宪还没来得及把照片收起来,就被她给抢了过去。小乔一看顿时两眼放光,“呀,谁照的,好漂亮呀!”

    孟宪没想到一个没防备照片被她拿走,急着要回来:“小乔,给我!”

    “我再看看嘛,多好看呀。”小乔躲远了,比着照片又看了孟宪一眼,“宪宪,你可真漂亮。”

    孟宪可不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蔽,上前就逮着她要照片。两人闹了好一通,都出了一身的汗才罢休,坐在床上喘着气,看着彼此笑。心头的一丝伤感,也在这玩闹中慢慢散去了。

    因为接待任务圆满完成,文工团里给姑娘们放了三天的假,让她们好好休息。

    孟宪跟小乔约好了一起去买舞鞋,吃过午饭收拾完毕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值班员突然过来敲了敲房门,对孟宪说外面有人找。孟宪跟小乔对视一眼,小乔立刻摆出大方的姿态,说:“去吧去吧,不耽误你佳人有约。”

    孟宪伸手拍了她一下,红着脸去了大门口。

    等待门外的是周幼棠的司机小何,见她出来,忙下车给她打开了后排的车门。孟宪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问小何:“他要接我去哪里?”

    小何笑笑,没说话。孟宪也就知道了这是周幼棠的意思,没再继续问。低头打量了下自己今天的穿着,觉得挑不出错后,才上了车。

    小何启动了车子,一路往北边开。开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到的意思,孟宪看着窗外愈渐稀疏的房屋,慢慢地有了一丝困顿之意,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车子已停在了一个院子的门口。

    孟宪懵懵懂懂地跟着小何进去,院子大门,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小何报了周幼棠的名字,服务生即刻会意,将孟宪引了进去。两人一路穿行,过了一个五层小楼和过了一个三层小楼后,孟宪的视野骤然变得开阔起来。放眼望去,面前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虽然冬天里草木都已枯黄,但却无半点肃杀之意,不远处圈起来的马场里不时有骏马奔驰,看得人心潮澎湃。

    服务生任由她欣赏了会儿,才说:“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孟宪点点头,目送他离开,转过头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小凉棚,眺望着马场。不一会儿,就看见有个人骑着马从远处疾驰而来。他两手抓住缰绳,稳坐马鞍,双腿紧贴着马腹,姿势轻松又自然。快到终点的时候他逐渐放缓了速度,最后勒紧缰绳,翻身下马。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的孟宪两眼发直。那是,周幼棠?

    “看傻了?”周幼棠走近了,见她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下。

    孟宪脸一红,却也没躲闪,倒是无比佩服地看着他:“你会骑马?”

    “在东北边防学过,见这里开了马场,就试试。”他轻描淡写道,似乎并不打算多说,孟宪也就没再多问。

    两人由人带着,进了三层小楼的厨房。一个老头看见他们,迎了上来:“幼棠,来了?”

    周幼棠笑了笑:“这是佟叔,这家馆子和马场的老板。”说着指了指孟宪,介绍道,“孟宪,我的小朋友。”

    佟叔笑眯眯地向孟宪点了点头,对周幼棠说:“鱼还没杀,你进去瞧瞧,自个儿挑吧。”

    “多谢佟叔。”

    周幼棠让孟宪在原地等着,自己到后间去挑鱼了。孟宪这才知道,原来他跑这么远,是来吃鱼的,还真是挺有兴致的。

    “都是新到的,他就好这一口。”似是看出来了她的不解,佟叔语气和缓地向她解释。

    孟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挑完鱼之后,又四处逛了逛,周幼棠才带着孟宪去了马场。他让人牵过来之前自己骑的那匹马,近距离看,这匹马真是漂亮极了。通身雪白,鬃毛油光水滑。孟宪想碰碰它,但又怕惊着它。

    周幼棠见状,便问她:“想不想试试?”

    孟宪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可我不会。”

    周幼棠想了想,叫来教练给马挂上了调马索,而后招呼孟宪过来,说:“试试看,能不能上去。”

    在教练的指挥下,孟宪左脚踩住马镫,右手抓住马鞍,结果不小心踢了马一下,马往外走了两步,吓的孟宪连忙松开了马鞍,从马镫上下来。她回过头红着脸看着周幼棠,一脸的后怕。

    周幼棠向前走了两步:“我在这儿看着,再试试。”

    孟宪踟蹰着上前,再一次重复之前的动作,怕重蹈覆辙,右脚迟迟不敢蹬地,正犹豫的时候,忽然有人一手抓住了她的左脚,一手顶在她大腿根的位置,把她扶了上去。孟宪下意识地抬着右腿跨过了马的臀部,坐在了马鞍上。

    完成这一切后,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周幼棠,松松扎起的头发被风吹的迷了眼。低头看了看,确定自己坐稳之后,她冲周幼棠露齿一笑。周幼棠看着她,眼神清明。

    教练跟孟宪讲解了基本知识,又拿着鞭子引着马儿走了几圈。孟宪在马上待了半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地翻身下马。自然,下马时也费了不少功夫。

    “骑马什么感觉?”周幼棠说着,伸手将遮住她脸颊的发丝捋到耳后。

    “挺有意思的,但是能四处跑跑就好了。”

    “你还早。”他笑,又说,“不着急,慢慢练吧。”

    回到饭馆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周幼棠选的鱼厨房也烹制好了。两人正打算选个位置落座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了声周幼棠的名字,回头一看,果然瞥见一行人,三男一女。孟宪侧头看了周幼棠一眼,默默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果然是你啊。”一行人中最年长的一个走上前,跟周幼棠握了握手。

    “徐司长。”周幼棠客气地跟那人打着招呼,“今儿您得闲,来这儿逛逛?”

    徐司长笑了笑:“哎,不能总是忙,家属该有意见了。”

    周幼棠又一一跟剩下的人找了招呼,握了握手。听说他们要吃饭,徐司长强烈要求两人去他们那桌,说人多了热闹。周幼棠沉吟片刻,看了眼孟宪,见她不说话,便答应了下来。于是原本徐司长的四人桌换成了六人桌,占了馆子里最大一个包间。

    几个人一落座,周幼棠要的菜就送上了桌。徐司长一看,不由抚掌称好:“今天咱们跟着小周算是有口福了,我就好这口”

    周幼棠便说:“那就请徐司长先下筷。”

    “周主任,旁边这位,该给咱们引荐引荐吧。”说这话的是徐司长一行四个人中最年轻的,便装外套里穿着一件军衬,应该是个军官。

    孟宪听到他这句话,不由得抬头看了周幼棠一眼,恰逢他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她看到他眼中有些许笑意。

    “小姑娘叫孟宪。”他只说了这一句。

    别人看着孟宪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微笑中带着探究。只有徐司长的家属笑眯眯地夸了她一句真俊,孟宪回了句谢谢,心里却想:周幼棠跟这些人的关系应该不算近。

    没多久,点的菜就全上来了。徐司长要给周幼棠倒酒,被他以开车的理由婉拒了,他也就不再勉强。在座的几个男的都跟军队有着扯不开的关系,聊着聊着,就不免说到工作上去了。

    “现在空军的工作不好做啊。就拿战斗机这一样来说,咱们自行设计的跟不上需求,从外面买吧不是禁卖就是一些旧型号,买回来有什么意义?下面不止一次跟我们反映过这个问题,外国媒体也对我们指指点点,说什么来着?说我们的飞机是钢铁垃圾,说我们的空军是200公里国土守备队,我去他妈的!”徐司长骂了一句,又灌了一杯酒。

    “可以跟s国做做生意嘛,现在关系缓和了。”年轻的军官说。

    “上面有这个想法。之前在法国那个航空展,s国派出了一家飞机,从首都飞到法国,直飞2000多公里不打盹,这还不是最终航程。咱们的空军要是有了这飞机,你瞧着吧!”

    年轻的军官惊叹一声:“是不得了,但他们会卖吗?”

    “不好说。”徐司长摇摇头,“这款飞机是他们空军的主战机型,s国局势又不稳,不一定跟咱们做这笔生意。”他说着,问周幼棠,“小周,你看呢?你天天读内参,认识该比我们深刻。”

    “不敢当。”周幼棠说,“依我看,这事儿虽难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怎么说?”三人都来了兴致。

    “您刚才也说了,该国局势不稳,现在最缺的就是钱,送上门的生意未必不肯做。即便不肯多卖,我们买一两架原型机还有一些资料回来自己研究也是可以的。”

    “我们有些同志也是你这个想法,但就怕s国真的乱了,毕竟……”徐司长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那倒也不必怕。”周幼棠说,“像现在这种情况,反对派一旦上台,遭受冲击最大的就是国防工业。到时候,他们只能比现在更缺钱,到时候买个七八十架怕都不是问题,够您装备一个精锐师了。”

    徐司长被周幼棠描画的这个前景吸引住了,畅想了好一会儿,感慨道,“小周啊,你虽不在我们空军,但看法倒比我们不少同志都有见地。这样,如果真要谈这笔生意,你过来忙忙我们。”

    周幼棠却并不应承他,只笑说:“这事儿要听中央指示,我个人说了不算。”

    一句话,说的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别的事儿上,周幼棠看了眼身旁的孟宪。玩了一下午,她应该是饿了,正低头一口一口专心致志地吃着饭。盘子里只有他要的鱼和一些蔬菜,除此之外不见别的荤腥。

    周幼棠举筷,给她夹了一块羊腿。只见她筷子顿了下,一脸大事不好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拔脚就往外跑。周幼棠皱了皱眉,跟在座其他人说了句抱歉,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是在厨房找到孟宪的,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拿着一碗醋往嘴里灌,此等壮举看的一旁的大老爷们都睁大了眼。周幼棠上去就给她夺了下来,看着她问:“怎么回事?”

    孟宪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鱼刺卡住了。”

    周幼棠很想说她句该,可见她这副可怜样儿也舍不得再说重话。忍住脾气,他说:“张嘴我看看。”

    孟宪也顾不得美丑了,乖乖听话张开了嘴。周幼棠看了一眼,发现卡的并不深,当下吩咐人去找镊子。等镊子找来之后,用筷子压住她的舌苔,亲自把鱼刺给取了出来。

    孟宪漱了漱口,喝了杯温水,感觉舒服多了,只是忍不住会打嗝。她从小都是这样,一受到惊吓就容易打嗝。

    “感觉好点没有?”周幼棠俯视着坐在门外长椅上歇劲儿的她,问道。

    孟宪点点头,又打了个嗝。

    周幼棠不由想笑:“跟我说说,你刚是打算喝多少,一瓶,还是一缸?”

    又取笑她。孟宪没有说话,却不料那人俯下身,凑近她闻了闻,在她耳边低声道:“一股子醋味儿。”

    孟宪浑身打了个颤,抬起头瞪他,说了句:“你真讨厌。”说完又打了一个嗝,显得她这句话没气势极了,气得她站起来就要走。

    “我可不就是来讨你厌的?”他说着,拦住她就要吻。

    孟宪撇过脸:“别亲,酸。”

    “正好尝尝,看到底有多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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