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也有吴三桂不顾大明江山,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有众屌丝为抚系花一惊,置抵制熄灯大义于不顾,将“起义”流产于十一点零一分。
快到凌晨十二点,对扔水瓶者的指责怒骂声才在舍管及辅导员等人的严厉阵压下渐渐平息。
林译晨现在已完全清醒,吃惊于自己疯狂举动的同时,也深深自责对许筱睦造成的惊吓。舍友像第一次认识他般对他紧盯不语,不知道是怕他还是敬他,竟然没有随着众人谴责,也没出言举报。
林译晨被他们盯得尴尬,露出腼腆之色:“我、我刚才抓错东西了。”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三位室友总算松了口气,放松了警惕,同时关掉了已经发烫的应急手电,室内暗了下来。
“吓死我了,还好没砸着人,那壶还是我的呢。”王晓斌边摸索着上床边小声嘟囔着。
“反正壶上没写名字。不过谁知道明天辅导员他们会不会调查?林译晨你牛bi!”周通也准备上床,语气中有点嘲讽。
“我觉得调查是肯定的,这次起哄比以前几次厉害多了,简直没把老师放在眼里,估计得抓几个典型,再来个杀鸡儆猴,看谁以后还敢造反。”王晓斌有点幸灾乐祸的分析着。
“林译晨,我们可没出卖你,就当报答你给我们点名签到了,不过万一被查出来我们也没办法。”陈杭掏出新买的智能手机刷了遍论坛,关注了下大家对刚才事件的反应,“还好,刚才太暗,没人发现是你。明天再继续关注,睡觉睡觉!”
林译晨也在床上躺了下来,又说了几遍谢谢后再没言语。室友们没聊几句,也各自睡去。
其实,林译晨刚才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跑下楼去承认自己正是那肇事者。这样就能近距离的看到心目中的女神,也能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激昂的民愤和自卑的性格使他既没勇气承认也没勇气对话。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戏剧,反而让他渴望快点进入梦乡,回到那个彩色的梦境,至少那里是他一个人的花园,一个人的世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冷嘲热讽。
麦克罗比斯和阿尔特米多鲁斯将梦分为两类。第一类被认为受当前或过去影响,但对未来无关紧要。相反,第二类梦则被认为决定未来,甚至存在神谕。身为精神分析创始人的弗洛伊德并不完全赞同这种分法,但林译晨希望自己的梦属于第二类,因为这样毕竟给了他一个解释,也给了一个希望。
他的人生太不完整也并不美好,如果不是许筱睦的出现,或许还在灰色中度过。如此想来,似乎她有没有男朋友对自己并没有多少重要。正如徐志摩的诗: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
不求曾经拥有,
甚至不求你爱我,
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