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玉刚从公司加完班回来,一二月份刚好是北京最冷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脱下户外黑色长绒的皮草大衣,
“看了一天电脑,眼睛不打算要了?”他走过来,有些不满
。
乔旎旎推开他想要摘掉她眼镜的手,淡淡而笑,“没有,在看电影,刚开始看。撄”
“好看么。”
“打发时间还可以。偿”
“一起?”
“不用了,”乔旎旎站起来把他的大衣取下来,“你累了,不用陪我,去洗澡吧。”
白祈玉转身刚好方便她把皮草取下,等到转回来的时候,又猝不及防的紧紧抱住了她,
乔旎旎浑身一僵,下意识抬头,旋即眉心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他的唇在她光洁的肌肤上印下重重一吻。
“我爱你。”
男人缱绻低语,低沉而又饱含深情,让她握着皮草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这是他第一次说我爱你,乔旎旎很快闭上了眼睛,长睫一扫而过眸底的不安和悲伤,
“我也是。”
我爱你。比你更深,更早,也比你更久。
以后我把你忘了多少次,就会把你重新记起来多少次,
重新爱上你多少次。
……
为你,千千万万遍。
………………
乔旎旎原先是不想这么早就离开的,起码要陪他过完这一个冬天,然而有些事情总是发生的猝不及防。
一日,她依然独自在家里,这两天她意识模糊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只不过大多在白祈玉不在家的时候。
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乔旎旎毫无防备的就去开门。
“怎么刚出门就回来了,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陆蓝港一脸惊愕的站在门口,看着她,“你……”
“进来吧,外面冷。”
乔旎旎很温柔的笑着,伸手就把他拉进别墅玄关。
“不是,乔旎旎,我过来就是想确认你和他究竟是不是……”
“和谁啊?”乔旎旎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两个人站在巨大火红的写真下。
陆蓝港愣住了,缓缓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啊,你今天好奇怪,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们家只有你一个人吗?”他很快就有不好的预感。
乔旎旎一笑,“是你自己说不喜欢佣人的啊,不上班的话来帮我按一下肩膀,好酸……”
陆蓝港完全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今天很累,不想帮我吗?”
陆蓝港,“……”
终究是没有办法,只能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
白祈玉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陌生男人坐在他家的沙发上,而他的妻子盘腿坐在他旁边,头和肩膀都耷拉着,闭着眼睛,看起来是很累了。
“喂,乔旎旎。”
“……”
女人好像睡着了,并没有搭理他。
“乔旎旎?”
“……”
陆蓝港确认她睡着,有些无奈的用手托住她的脖子,按在自己颈窝上,
白玉看到眼前这一幕,大步上前,贲张有力的手直接把他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喂——”
穿蓝衣服的男人话还没说完整,紧接着就是哗啦啦一片响,玻璃碎裂,他被白祈玉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乔旎旎很快就被这个动静惊醒了,跑过去连忙去拉架,
“喂!喂你干什么,你把他放开!”
她背后的人是陆蓝港,对峙的人是白祈玉,显然,她在为了另一个男人对抗自己的丈夫。
她又认错了。
不过白祈玉暂时没有心情计较,更不会去责怪她,而是不轻不重的把她拎到了一边,拳头再次重重的朝陆蓝港英俊的脸上落下,
白净的脸很快就又青又紫,他挣扎着起来,却被男人黑色的短靴狠狠踩住腿骨,
白祈玉本来是想回来叮嘱乔旎旎,今天降温不要出门,没想到进门就看到这个趁虚而入的男人,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也不管他是陆氏的继承人,或者他对乔旎旎是否真的图谋不轨,就这么冰冷阴寒的笑了出来,从每个毛孔里透露出黑暗的气息,
“陆蓝港,你是向天借了胆子,嗯?”
陆蓝港心莫名一慌,唇角溢出血,语气里同样也是狷介和愤怒,
“白祈玉,你他妈发哪门子疯?!”
男人不说话,而是再次朝他重重的踢了一脚,他动作幅度明明不大,却痛得让陆蓝港整张脸皱在一起,
“她是谁你也敢动?”
“你他妈哪只眼……”
陆蓝港还在骂,突然之间变了脸色,大喊“小心”。
白祈玉当然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可就在他转过身去的一瞬间,一把冰冷的水果刀,准确无误的没入了他的腹部。
如此真实的血肉,有金属刺穿人体的响声,男人皱了一下眉,声音有些沙哑,
“旎旎……”
乔旎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茶几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就这么捅入了白祈玉的腹部,刀柄那头是她枯瘦苍白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着。
躺在牡丹花地砖上的陆蓝港一脸愕然
。
“不要打他,否则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她厉声说着,眼眶泛红,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白祈玉此时的心情不知如何形容,只是腹部冰凉真实的疼痛让他嘴唇都发白,然而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平静,
“旎旎,把手松开,危险,知道吗?”
他倒不是怕她对他挥刀相向,而是怕她伤到自己。
“那你让白祈玉安全的从这里离开!”
白祈玉看着她,承诺了一个字,“好。”
陆蓝港接到白祈玉的眼神,一边抹着唇角的鲜血一边从地上站起,临走前,担忧的上前询问,“你……没事吧?我给你叫救护车……”
“不用。”
白祈玉说着,闭眼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她是故意伤人,叫救护车会惊动警察。到时候还要给她开精神疾病的证明。”
这一切,无疑都是不利于乔旎旎生理心理的健康的。
陆蓝港点了点头,他原本还对男人动手火冒三丈,然而现在看着男人对面满目仇恨的女人,以及他白衬上源源不断鲜红的血液,他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给你叫私人医生吧,还有……”陆蓝港顿了顿,声音里有些沉闷,“安全起见,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对不起。”
白祈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说完陆蓝港就跌撞的离开了这里,紫府别墅再次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安静,静得都能听见鲜血低落在地砖上的声音。
嘀嗒,嘀嗒,一滴,两滴,男人的血就这样顺着刀柄落在地砖大红色的牡丹花上,聚集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乔旎旎怕血,看到那些血,脸色一下子更加苍白,
“别害怕,你先去楼上休息,我来把这里擦干净……”
男人低沉的说着,然而还没说完,就看见前方的女子双眼一闭,笔直的朝地上倒了过去。
……
医生赶来的很快,一队是外伤,一队是精神科,
白祈玉情况更严重,而他却醒的更早,睁眼的瞬间,就看到骆城那张英俊却忧心忡忡的脸。
“嘿哟我说白大少爷,您可总算是醒了,非要把我的肝胆吓破才甘心是么?”
“她呢。”白祈玉面无表情,菲薄的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没死,命大得很,谁像你似的。”
“骆城,”他很平静的说,“你对她有偏见。”
陈述的语气,而不是疑问句,表达了男人内心的肯定。
“没有,哪敢。”
白祈玉没说话,冷冷一记眼刃朝他看去。
“好吧,我承认,我是不喜欢她,”骆城耸肩,“可我不喜欢有什么用?你白大少爷做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