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噗!”
“咳……”
“萱儿!”秦王忙不迭地轻拍杜芷萱的后背,微眯的凤眼冷冷地扫视过满屋乱窜的鬼鬼们,眼底那浓浓的威胁和警告之意,也不能掩饰那慢慢弥漫开来的“杀机”。
可惜,众鬼一如既往地“不拿他当回事”。
“‘面瘫秦’,你再用力,小姑娘就要被你拍得闭气了!”林太医眉头微蹙,眼含不悦地瞪视着秦王。
对于林太医来说,杜芷萱才是她真正认可的“主人”,而,秦王这个因杜芷萱之故而开了“天眼”的家伙,哪怕是让人畏惧的“煞神”临世,那又如何?!
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
这就是!
简直不敢相信,连向来“公正严明”的林太医,竟也会堕落成这般!
果然,该说,哪怕林太医心志再如何地坚定,不为外物所动容,却依然难免受到群鬼的影响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背锅”的秦王,也难免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几句,然后就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杜芷萱身上,跟前跑后地服侍着,只将杜芷萱当成了“女王”。
杜芷萱就着秦王的手,抿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后,脸上的震惊和诧异的情绪才慢慢地褪去:“我那向来奉行‘低调谦卑’,不论大小事都不掺和,只是将自己当成‘壁柱’的三婶,怎会突然间,就知晓此事了?”
连虽隐于幕后,但依然掌控着候府大权的老夫人都没发现“杜芷菱意外死亡”这件事后面隐藏的可怕真相,王氏这个平日里被人忽视,手里没钱更人脉更没权力的内宅妇人,又怎能这样快就知晓此事?!
而,能这般及时地将此等信息传递出去,并不惊扰到其它人的,唯有……
一念及此,杜芷萱就不由得抬眸看向秦王:“你做的?”
“不是。”秦王想也不想地说道,“你那小姨,和你那二婶出手算计的。”
当然,这其中,没有那些鬼鬼的帮助,却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些鬼鬼,却并非秦王命令的,最多,他只是无意中说了那么一两句话,然后,那些鬼鬼就开始行动了……
“这两位……”杜芷萱“啧”了一声,“这种‘狗咬狗’的热闹剧目,可惜,不能亲自围观看戏啊!”
不怨杜芷萱对“意外丧女”而变得“疯魔”起来的王氏,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之心。毕竟,这世间任何事都是“有因必有果”。倘若,从最初,王氏就没有生出“攀龙附凤”的心思,以王氏那隐于暗处的精明和算计,又岂能放任杜芷菱被人挑拨呢?
与其说杜三老爷“虎毒食子”,倒不如说,早在杜三老爷和王氏这对各有算计,却“狼狈为奸”的夫妻俩生出“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才是唯一追求”的想法时,就注定了杜芷菱那凄惨的结局!
至于长房钱氏,和二房于氏?
杜芷萱表示,在候府那样一个类似于“养蛊”般,一谓地追逐利益,而从不看重情谊的地方,就没一个人是纯然无辜的。
每个人做出来的决定,将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也都是自己选择的!跪着,也要爬完!!
虽不知道短短时间里,杜芷萱脑子里又浮现了什么样的想法,但,在这一刻,杜芷萱身上突兀浮现出来的淡淡的伤感和黯然的情绪,却让秦王心里一紧,忍不住地凑近杜芷萱,轻轻说道:“等儿子生下来后,我就陪你回去小住一段时间。”
杜芷萱斜睨了秦王一眼,一颗心却慢慢变得软和起来,唇角微扬,轻声应道:“好。”
……
武候王府
“什么?这不可能!!”
“杜芷菱竟然是被三老爷指使妾侍害死的?而,三夫人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却嫌弃杜芷菱未能‘入主秦王府’而漠视此事发生?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可能!”
“虎毒不食子,他们是杜芷菱的亲生父母啊!”
……
钱诗雅一个踉跄,就瘫软在地上,脸上的血色尽褪,身子也抖如筛糠,短短时间里,为了与武候王世子“巧遇”而特意挑出来的一袭艳丽衣裳,就被不停往外渗的冷汗给浸透,衬着她那发髻散乱的模样,无比的狼狈不堪。
虽然,很早以前,钱诗雅就知晓候府那近似于“养蛊”一样的情况,更多次利用这一点而算计坑害候府之人。
但,哪怕经历两世,自诩拥有坚韧心胸,不会轻易被外界的风风雨雨给侵袭到的钱诗雅,在这一刻,听闻这个“惊悚”的消息时,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了似的。
连自己亲生的儿女都能毫不犹豫地舍弃,那么,一旦他们知晓自己这些年,利用候府而做下来的那些事,与钱氏联手而设计出来的一个又一个恶毒的圈套,会否毫不犹豫地冲自己伸出锋利的獠牙?
哪怕,如今的自己,已经是武候王世子妃,可谓是一干人等都不能轻易得罪的“皇室中人”,但,谁敢肯定,以勇诚候府那帮“疯子”的性情,会否豁出一切地来与自己撕扯呢?
——连杜三老爷这个平日里给人予一种“风度翩翩,儒雅谦和”君子感觉的人,都能做出“嗜女”这样可怕的举动,那么,谁敢肯定,候府里其它的人,就不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来?!
人最害怕的,永远不是那些阴谋诡计,而是对身边许多事情的未知。尤其,这样的未知,原本可以避免,却被自己不小心“招惹”到。
套用一句通俗的老话,“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钱诗雅看来,勇诚候府就是一帮不要命的!
……
明明是春暖花开,艳阳高照的时节,但,脑补出无数可怕场景的钱诗雅却分明觉得,那拂过自己脸颊的暖风,已突兀地转变为带上了煞气和杀气的阴风!
就连原本静谧,却又带上了淡淡温馨的空气,也都变得冷凝起来,仿若,下一刻,就会有那可怕的凶兽从虚空中行来,以一种斜睨世人的姿态,将她狠狠地碾压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