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先是杜莜这个十年如一日明里暗里针对原身的姑娘,毫不犹豫地退了那门令她享受到“夫贵妻荣”特殊待遇的“寒门婚约”,上赶着与安王庶子为妾,即将走上和前世那不一般人生之路。
接着,顾盼欢这个在坑害原身同盟中起到军师作用的姑娘也自食恶果,日复一日承受着原身曾承受过的苦楚。
最后嘛……
杜芷萱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为那个曾被一众人坑害得失去了再重来一次斗志的可怜女孩儿。
不过,也该让小李姨娘这个同样陷害过原身的人来瞧瞧顾盼欢,如此,才不负她们一腔热情啊!
心里转悠着这些念头的杜芷萱,凝视着顾盼欢的目光里就带上了一丝讥诮和嘲弄,转瞬即逝。
特意站在原处,状若惊吓过度,实则暗搓搓欣赏了好大一会儿顾盼欢惨遭凌虐现场,心里舒爽不已的杜芷菡,估摸着差不多了后,急行几步,厉声喝斥道:“住手!”
“这位姑娘,这是我的家务事,并没犯着你,可别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理由就强出头啊!”男子摩挲着手里的木棍,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用一种色眯眯的目光打量着杜芷菡许久,嘴里发出淫邪的笑声:“没想到,我老刘活了大半辈子,竟有这样的好运,见着这样漂亮的姑娘!”
杜芷菡气得脸红脖子粗,纤细的手指指着男子,胸脯也因为怒焰而耸动着,只令男子忍不住定定地凝视着,那微微咧开的嘴旁还流出了口水:“姑娘,你一日多少银两?”
“放肆!”几个丫环婆子上前几步,齐声喝斥道:“竟敢如此侮辱我家小姐,哪怕你有十个头也不够砍!”
“来人!”杜芷菡双眼微眯,长睫掩住眼底的冷诮,刚才,她可没错过顾盼欢眼底的嘲讽,没想到,终日打雁的她,有一日,竟也被顾盼欢这只被斩断翅膀,拨掉爪牙的“表姑娘”给蒙瞎了眼!
“给我狠狠打!”
“你敢!”男子一急,那被美色所惑的心窍也难得地清明起来,一边避开那些抓来的手臂,一边大声吆喝道:“我可是你的表姐夫……”
一瞬间,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齐齐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杜芷菡等人,那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只气得一众候府姑娘眼睛都红了,纷纷找寻起引发这一切的顾盼欢来。
……等等?
顾盼欢呢?
刚才还看见她,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该不会这人特意表演这一出,只为了败坏我等清誉吧?
……
在这一刻,除了作朴素打扮,让人以为是一个普通丫环的杜芷萱外,候府其它几位姑娘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彼此的眼眸里都流露出对顾盼欢的浓浓不满和愤怒。
“堵住他的嘴!”杜芷菡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就张开带有毒牙的血盆大口,将这个胡乱攀扯的男子给弄死!
“啪!啪!!啪!!!”
男子原本用来抽打顾盼欢的木棍,被一个粗壮的婆子拿在了手里,当众就击打起男子来。很快,空气中就飘动着一股混合了酸臭和血腥气的奇怪味道来。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出声道:“贵族小姐一言不合,指使下人打死了平民!”
什么?
杜芷菡猛地瞪圆了眼,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男子已变成了一个血人,那令她听起来特别舒爽的痛呼声也早就消失。
“住手!”
婆子立刻停下手里的棍子,就有一个婆子拿手指放在男子的鼻前,然后,一脸随意地说道:“二小姐,这人只是晕过去了。”
杜芷菡轻舒了口气,做为一个不得老夫人欢心的庶出嫡女,虽被于氏灌输了一些宅斗之计策,却也从没有像今日这般亲自处置过一个人,更甚至,还差点就将对方给活活打死!
还好!还好……
杜芷菡心里庆幸不已,示意那些婆子处置了这人后,就率先带头朝马车方向行去。
至于顾盼欢?
呵……她们今日不是已经目睹了顾盼欢的遭遇吗?更因顾盼欢而遭受了一出可怕的调戏,差点就暴露自己等人的身份,从而影响到候府的清名呢!
默默地围观了这一幕,并暗地里推波助澜了一把的杜芷萱微眯双眼,开始期盼起顾盼欢接下来那“多姿多彩”的生活了。
不枉她从鬼鬼们嘴里得知老夫人今日会派遣候府姑娘们出府的消息后,就提前遣人用大量的银两收买了这个男子,由其亲自编导了这一幕。
就连那些打人的婆子,也都是杜芷萱提前收买了的——真正执刑的人都知道,将一个人打得鲜血直流,看着可怖,却仅仅只是皮肉伤,好生地将养一段时日就能恢复。但,那种看起来没有什么伤,更没流一点血,仿若只是轻罚的处罚,实际上,那人才是内腹受伤,哪怕好生将养一段时日,也会落下后遗症!
想必,过了今日后,就算小李姨娘再如何地利用老夫人的愧疚之心,就算顾盼欢有着再多的心机谋算,却也会在候府一众姑娘有意无意地话语里,最终被老夫人放弃,再也无法重新回到候府整装待发,重新奋斗。
其实,老夫人明为关心顾盼欢这个曾得她欢心的姑娘,实则用顾盼欢的悲惨状况来警告一众未出嫁的姑娘:在候府里生活一日,就得听从长辈的话,以免被长辈胡乱指配,沦落到比顾盼欢还要不如的境地!
这,才是今日老夫人之所以善心大发,遣了候府一众姑娘前来看望顾盼欢的用意!
毕竟,以老夫人那丰富的阅历来说,又岂会不知晓顾盼欢嫁给这样一个地痞后,将会落到一个什么样凄惨的结局呢?
在踏入马车的那一刻,杜芷萱漫不经心地回头,看向了顾盼欢躲避的地方,嘴角微勾,眼底一片森冷。
仿若是被杜芷萱那快要化为实质的怨恨的情绪给吓到了似的,那颗探出去的脑袋立刻缩了回来。
杜芷萱满意地一笑,慢悠悠地收回目光。
……等等!
那是?
杜芷萱的目光略微停顿了下,看着不远处一袭碧青色衣袍却也无法遮掩身上冷冽寒气,令身旁人不约而同避开的年轻男子,眉头轻蹙。
那人竟一径沉默地看着她,眼底竟浮现一抹淡淡的温柔和怜惜。
“林太医,麻烦你问问,秦王怎会在这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