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惹人注目,让人察觉,南宫君泽等人特地挑选了一个平凡不起眼的小酒楼,也就是莞城小有名气的“万卷楼”,暂时安顿在此。
进入了无珞国,他们的行为便显得愈加谨慎。“真是难以置信,一向眼高于顶、把女人当低等动物、以践踏女人为乐的堂堂伊南国二王子,竟然要娶妻,还如此铺张,不知他的用意何在?”国师转动着狼羊棒,神色迷惑。
“娶妻?”把玩着手中亮闪闪的匕首,红色眼眸迸射出兴味的光芒。
“西门踏雪!那个拥有净心舍利的女人。”
“西门踏雪?哈哈,龙蟠山庄庄主上官聆寒的妻子。”虽然他是第一次踏入无珞国,但对武林中主要的两大势力,那是早有所闻。
龙蟠上庄是其中之一,另一个自是摩云上庄。加上近日来不断扩张,不亚于这两股势力的天魔教。王弟处心积虑、谋划了十几年,如今也算是丰收了。
只是,他想得逞,哼哼……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爬的越高,跌得越惨。
他,很期待。
“没想到王弟,竟对有夫之妇感兴趣,若非事实摆在眼前,还真会以为是谣言。”君丕厌恶女人,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却要娶一个女人,何况,还是个有夫之妇。即便拥有舍利,若是没有极大的兴趣,他是万万做不出这种事的。
只能说,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吸引了他。
如同,那个女人,吸引他一样。
南宫君泽的眸光一沉,脑中立即浮现那抹身影。
“二王子,为了这个女人,可没少花心思。对她可说是忍到了极点,百般的怜爱,明知她心中所爱的是上官聆寒,还是要强取豪夺,不惜一切。”国师早已将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甚感讶异。
“呵,一时兴趣罢了,等他对这个女人失去了所谓的“兴趣”,那女人照样死路一条。”王弟的为人,他焉能不晓。
除非那个女人,能永远这么“特别”,男人都喜欢有着神秘色彩的女人,这样,才能激起内心最原始的欲望—挖掘。
“那他明日的婚礼,王可要参加?”国师望着他高深莫测的脸,问道。
“不,先看看再说。他广邀各路武林豪杰,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会利用这次机会,将他们收为己用,一定会想尽办法笼络各方势力,加强自己的力量,巩固自己的地位。假如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下场一定是有去无回。”南宫君泽分析着,双眸锐利逼人。“坐山观虎斗,想必很有趣。”他有预感,明日的婚礼,绝对很“精彩”,看戏是他的拿手绝活。
“王,说的是。”国师是个聪明人,自然心知肚明。顿了下,他欲言又止,“只不过,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是关于云艳姑娘的。”国师一边观察着王的脸色,一边很是小心的说着。
“嗯?”把玩匕首的手,倏然停了下来。妖娆魅惑的眼眸,射向微微不安的国师。
“属下私下调查了她的身份。”冒着大不帷的精神,他说道。
“好大的胆子。”南宫君泽猛地拍打着桌子,站了起来,显然很不高兴。没有他的命令,他竟私下调查,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他嫌命自个儿命太长。
国师神情一骇,立然跪了下去,“属下只是不希望王爱上不该爱的女人。”
“谁说我爱她啦?”目前为止,只是兴趣,说爱未免早了些。
国师对于这欲盖弥彰的说法,不以为然。所谓当局者迷,就是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王对那女人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感。
“还有,什么叫不该爱的女人?”天下有他不能爱的女人吗,身为一国之君,想要谁都是他的权利,又有何不可。
“若属下记得不错,律例中有一条,可以不计出身贫寒,但所纳王妃必须是冰清玉洁的姑娘家。”这样才有资格为王室诞下龙种,国师有意无意的提醒着。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眯起眼眸,他寒光冽冽。
“云艳姑娘,不适合王。”
“该死,胡说!”南宫君泽气得击了他一掌,着实恼怒,国师的言外之意,他哪会听不出。意思就是她身家不清白,简直胡言乱语。
“属下没有胡说,她,司马云艳,是慕容瑾阙的妻子,也就是靖国府的少王妃。”国师忍着胸口的疼痛,诉说着事实。
尽管调查她的身份,是萱妃暗地里教唆的,但转念一想,也是为了王着想,他也就默认了这建议,于是便派人调查了一番。
“什么!?”南宫君泽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她的的确确是靖国府的少王妃。”国师再次肯定地说。“据坊间所说,阙王爷并不喜欢她,娶她,不过是应老王妃之意。婚后,对她是百般冷落,甚至软禁她,使得云艳姑娘伤心欲绝,最终逃离王府。”
闻言,南宫君泽,慢慢地将这一切联想起来。难怪她这么狼狈,这么憔悴。就是昏迷中也喊着一个叫“阙”的男人,可见她对他,是爱之深,恨之切。
而这个叫“阙”的男人,就是慕容瑾阙。
他承认,他很不爽。
狠狠的瞪了国师一眼,挥挥衣袖,转身出了房门。国师定定的望着他极度愤怒的背影,啧叹一声,孽缘哪。
就在他离去的那会儿,萱妃得意洋洋的走了进来,骄傲的说道:“国师,干的不错。”仿似她的阴谋,得逞了般。
“萱妃请慎言,属下这么做,不为任何人,只是为整个伊南国王室血统着想罢了。”一语毕,漠视她的存在,起身离去。
“你……”那甩也不甩她的样子,着实叫萱妃又气又恼。
想当然尔,南宫君丕愤慨的闯进云艳的房间,插住她的脖子,便质问着:“说,你到底是谁?”他要她亲口告诉他,亲口告诉他。
对于这突其不然的举动,云艳吓了一跳,被插住的脖子,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咳咳咳……放开我……放开我……”
“说!”被嫉妒心蒙蔽的他,哪还想得到,此刻已经弄痛了佳人。
“不……不是说了嘛……司马……云艳……咳咳咳……”真是莫名其妙,她名的顺、言得正,哪里对不起他啦,他要这般生气。
“慕容瑾阙,是你什么人?”现在,他只想要答案,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猛然间,原本苍白的脸,更加惨淡无比。这四个字,犹如芒刺,狠狠的扎在她的身上,极力忘却的身影,在这一刻,再次浮上她的心头。
“说啊!”看着她骤然而变的神情,心中已然得到答案,但他就是要她亲口说出来,他也不想接受这事实。更主要的是,他要她面对自己,走出自己。
颈项传来的疼痛,已不再感觉得到。心里的痛,早已覆盖了它。倏地,她一脸冷漠,倨傲的对上他的眸,说道:“我……没必要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也……也一样……”
“是吗,你想死,是吧?我偏要你活着……哼……”他骤然放开了她,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说道。
云艳想转身离开,却被他牢牢扣住手腕。“放开我,我要走。”
“怎么,踩到你的伤疤了,想逃避了?”他咄咄逼人。
云艳心中的痛,一下子被勾了上来,伤口再次裂开,痛不欲生,但她决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她的懦弱。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她表情淡漠,目光冰冷。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心中的“他”,口中的“阙”,就是慕容瑾阙。
南宫君泽的心,似乎也撑着了掠过一丝闷气。不自禁的,他呢喃出声,“为什么你要是别人的妻子?”声音细微。
“你说什么?”云艳感觉他在说话,却又无法听出他说什么。
“没什么,你想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去不了。”红色眼眸,闪着夺人的光芒。那迫人的神色,不容任何人有反抗的余地,教人不寒而栗。
心底有道声音,告诉他,应该放她走,但,他做不到。
“你没资格决定我的去留。”她承认,眼前的男人,很危险。但是她司马云艳,岂是会怕人的那种女人。
“女人,别挑战我的耐性。”他警告着她。
“错,是你在挑战我的耐性。”璀璨的眼眸,迸射出看似怒火的光芒。
南宫君泽定然凝着她,第一次觉得,生气的女人可以这么美,她真的与众不同。没有女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她是第一个。
“你知道我是谁吗?”意指她说话太没分寸,不知轻重,捏住她手腕的力道,也跟着变大,像是在惩罚她。
“那又怎样,堂堂伊南国国君,就可以这样目中无人地欺负女人吗?”她反问。
“你如何得知?”他眸光一黯,沉得可怕。
“问问你的女人吧。”是那个什么萱妃,私下跟她讲的。她的意图无非是说,王身份尊贵,叫她不要有非分之想。呸,谁会对这个“红眼怪物”有兴趣。
他的女人?难道是……萱妃?肯定是的。
南宫君泽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内心却划过几丝冷光。萱妃的嫉妒心比任何女人都要强,他会留她在身边,无非是因为,她懂得做人。总之,女人之于他,只有性,没有爱。
挑个聪明的女人在身旁,也不是一件坏事。只要她别干涉他的私人空间,就成。只是,这当会儿,他却有点厌恶她了。
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吗?
从他出生以来,就注定着他可以过着“尊爵无上”的生活,而女人,从不必去讨好,便会趋之若鹜。可如今,为何心里感觉怪怪的,当他听到她是慕容瑾阙的妻子,甚至因为那个男人而逃离王府的时候,内心一阵翻滚,混乱至极。
司马云艳,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此刻的她,看起来是这般的冷傲,神圣不可侵犯。
抚摸着她的下巴,享受着那绝佳的触感,目光幽暗地说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对我如此无礼,不怕我将你治罪?”
原本以为她会害怕地忙不跌认错,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冷笑两声,说道:“知道你脚下踩的是谁的领土吗?是我们无珞国的地盘,你以为还是你做主的地方吗?就是在你伊南国,你也无权决定一个人的去留,那是个人自由。”
“哈哈,天下没有我南宫君泽无权做主的事,当中包括你。我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去不了。你最好给我记住,否则,后果是什么,我可不敢保证。你—最好听话,不然你绝对会后悔。”这个女人,确实有几分男儿胆色。
“我能理解成你在威胁我吗?”她不服输的个性,彻底地被他挑起。
“怎么理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懂得听话。”他再次强调,没人敢在他的身上拔毛,因为后果,一般人无法承受,希望她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若你以为我会听话,那么,你就太自以为是了。”越是不让她走,她就越是要走。
“是吗?”他猛然逼近她,眼神透着危险的气息。
“你—想做什么?”神经忽地一绷紧,就在她将要逃窜的那刻。她的唇已被他覆住,“唔……”她自是猛烈的挣扎、抗拒着。
但无论她怎么做,都挣脱不了他的钳制,猛地,她狠狠的咬了下去。
血腥味立即弥漫其中,南宫君泽放开了她,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痕,红艳的眸子,闪着恶魔般的光芒,“这只是小小教训,你可以离开,但要做好心理准备,承受那个后果,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让我失望。”语毕,他猖獗的笑着离开了她的视线。
云艳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苦不堪言。
是他将她带回了这个伤心地,让她再次得知“他”的消息。现在,为了将她留住,不惜言语威逼。她究竟是招谁惹谁了,都跟她作对。
但即便如此,她决定的事,谁也无法阻扰,就是南宫君泽,也不会是例外。但要离开万卷楼,可能要找“那个人”帮忙了。
遥望天空,她思绪渐远。
阙,你为了雪儿,不惜险身混入天魔教。你可以为了她,付出生命。我也可以为了你,把命交给老天爷。
她知道,她该漠视的,但她办不到。
她知道,她无法不在乎“他”……
她知道,心中的“他”,依旧清晰……
她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离开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