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慕容瑾阙不停地派出人手,查询云艳的下落,可就是杳无音讯,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寻也无法寻得一丝踪迹。
司马云艳,你当真舍得离我而去吗?
不管你逃到那儿,我都会亲自将你逮回来,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用你的一生来赎罪,那是你欠我的。
如果可以,他想立刻就去找她。但是雪儿,他不能不救,就算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但是他爱她,所以要她幸福,就不会让她送羊入虎口。
君子有成人之美,也要成全的正确。
寻找云艳的事,只能暂时交由林恒去做。
原以为那个女人离开后,他会很高兴。偏偏,相反,他烦躁不安。
他不懂,真的不懂,以前能漠视她的存在,为何现在不能,这代表什么?他的心中不是只有雪儿吗,为何还会担心那个女人?
担心她吃不好睡不暖,担心她会不会遭遇坏人?
天,他真的疯了。
“皇上,据最新情报,伊南国国王南宫君泽,携带国师及宠妃,微服离国,目前三人已达我国边境。”小义公公神色严肃,汇报着。
“若我猜的不错,他是知道南宫君丕的阴谋,碍于兄弟之义,想私下处理。”毕竟传出去,有损声誉,亲兄弟,意图越俎代庖,哼,还真不光彩。
“皇上,那我们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慕容瑾天简单的只说了四个字。
现在还不是跟他照面的时候,先看看他有什么举动再说。
碧海蓝天,一望无际,晴朗气清,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一名年约四十来岁,服饰怪异、打扮奇特,手拄狼牙棒的男子,望前方观察了一番,说道:“王,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就是无珞国的境地了。”
站于一旁,身着锦服貂袍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弓箭,充耳不闻,问得他说道:“这地方,应该是狩猎的好地方。”
意在此刻,他只有狩猎的兴趣。
“可天色将黑,应当先找个地方落……”中年男子想劝阻,一语未完,一名身穿白色袍子的美丽女子,赶在他的话前,说道:“国师,既已到无珞国的境地,也不差几个小时,可别破坏了王的兴致。”说完,还给了国师一个警戒的眼神。
谁都知道,王决定的事,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萱妃说的是。”
精明如他,岂会听不出娘娘的言外之音?也罢,王的脾气一向桀骜不驯,一旦决定了,谁也无法改变,还是少说为妙。
“还是萱妃懂朕的心思。”说着,被称为王的男子在她红艳的唇上烙下一吻,便背起弓箭,骑上马背,往林的深处而去。
萱妃漂亮的脸,此刻更是红润万分,眸底掠过一丝狡狯之色。
不善解人意,怎能留在他的身边;不体贴,岂能长久得宠。
国师唇角隐晦一勾,将她算计的目光全数看在眼里。历来,后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莫不明枪暗箭,斗得你死我活。
谁输谁赢,就看谁的手段高明,谁就可以得到宠幸,留在王的身边。而萱妃,就是这些女人当中的佼佼者。别看似温柔体贴,善良无害,却是个相当了得的厉害角色。
但见王已在几十丈之外,二人忙骑上白驹,跟着追随了上去。
草丛堆里,茂密的树荫下,皆发出窸窣的声响,仔细观察,但见几头小鹿,兔子,眨着咕噜噜的纯真眼神,些许是察觉到不对劲,急忙流窜。
那一声贵气的男子,眼神锋利一转,薄唇冷冷勾起,显露他满满的自信,耀眼的红色眼眸闪着慑人的光芒,提起弓箭,瞄准猎物,“咻”的一声。
眼看就要射中,这时一阵疾骋的马蹄声传来,又听马“丫丫”的尖叫声,显然是受了惊吓,跟着一道红色身影被甩出马背,狼狈地落地。
隐约中,还听得一声娇嗔,“该死的!”
那红色的身影吸引了贵气男子的注意,他挥动马鞭,向那驶去。云艳蹙着修眉,忍着头痛,缓缓站了起来。
这几日她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的骑,马儿的体力早已不支,此刻这么一吓,倒于地上,无法站起。
“马儿,你起来……起来呀……”无论她如何叫唤,马儿呜咽几下,无法站起。想起那个罪魁祸首,云艳气呼呼的转身。
“都是你,你赔我的马。”原本惨淡无比的脸,因为怒气,竟也浮现一丝红晕。男子目光火辣的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儿,迅速跨下了马背,这才是真正的猎物哪。
“赔你的马?那我的猎物呢,谁赔我?”红色的眼眸,漾然生光,这次狩猎,当真是一大“丰收”哪,前无史例的“意外”。
好个艳丽绝伦,妖娆多姿的性感尤物,宛若盛开的牡丹那般撩人心弦,南宫君泽目光炽热的瞅着眼前的猎物,一个踏步,他搂紧了美人儿,口气猖獗,“你是本王的人了。”
睨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尊傲威严的陌生男子,云艳冷然着脸,“不是。”
话一完,她已昏厥倒地。
抱起美人绵软馨香的身子,他妖艳魅惑的眼尾微微一挑,有趣!
昏厥的那刻,依稀听得她轻微的呢喃声,“赔我的马……”
“哈哈……”男子似乎寻着了宝贝似的狂笑出声,这个女人,很奇特。
“王,她是谁?”当萱妃闻风而到的时候,就见王抱着一个女人,再瞥见女子举世无双的容颜时,心里的警戒大起。
“猎物。”将她往马背上一带,男子扬长而去,只说了这深具意义的两个字。
“猎物?”萱妃呶呶一声,眸底掠过一丝狠光。
“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国师也不禁为那女子罕见的容貌惊叹,原以为萱妃已经是少见的美人儿了,难得世上还有比她更慑人心魂的佳人,这下可有趣了。
“哼。”萱妃不悦的瞪了国师一眼,扬起马鞭,追了上去。
对于萱妃的冷哼,国师不以为然的笑笑,缓缓跟上。女人的嫉妒心,能够理解。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其中的道理,不用言喻,便可略懂一二。
三人很快的,就来到无珞国边境的一处客栈落脚,此处位置偏僻,其环境自然不佳。“王,需不需要再往前一点,可能会有好点的客栈。”国师觑着这简陋的客栈,唏嘘不已。
“不必。”凝了一眼怀中昏迷的人儿,他断然拒绝。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对于王,肯屈就这里的原因,国师自然了然于心。这个姑娘实在不适合再多耽搁,需要立刻修养。
倒是萱妃,表面虽无意见,内心极是反感。从小到大,她还真是没进过这么差的客栈,人烟稀少,桌面上隐隐可见一沉灰尘。
“萱妃,请。”国师隐忍着笑意说道。
萱妃不得已,撅着眉只好跺了进去。
“王,这位姑娘的住处在这边。”国师提醒着。
“不必。”说着,他已然抱着她进了自个儿的房子。“叫小二拿桶热水过来。她的衣服沾满很多污垢,脸上也是沾了不少脏东西,再看她憔悴苍白的脸,只怕她是饿了好几天,方才会晕倒,也是体力不导致的,需要好好梳洗下。
“是的,王。”
萱妃心底虽然不悦,但为了展现她的大方,善良,便说道:“王,臣妾方才观察了下,这里并无女婢,这位姑娘,就由臣妾代劳梳洗吧。”
男子犹豫了下,点点头。
“那就有劳爱妃了。”
萱妃笑开了颜,“能为这位姑娘做点事,臣妾甚感欢喜。”
“懂朕的,就属爱妃了。”
“这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男子睨了她一眼,在人看不到的深处,掠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女人的心思,他岂会不知,只是不点破而已。
要是这点都看不出,他能当王,哈哈。
傍晚时分,床上的人儿,依旧昏睡。不一会儿,便传来阵阵的梦呓声,“阙……阙……阙……”她不停的叫唤,冷汗也自她的额间滑落。
阙?听似一个男人的名字。一直在旁看着的男子,顿感不悦,红色的眸光,迸射出危险的气息。
又听得她再次呼唤,“阙……我走了,把对你的爱一并带走了……你很高兴,对不对,你一定很开心,因为……我再也不会缠着你……缠着你……”
“我好累,真的好累……累得再也无法待在你身边……”
男子的脸色愈发显得阴沉,他很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他不允许她呼唤着别的男人。而她这么狼狈不堪,失魂落魄,就是为了她口中那个叫“阙”的男人吗?
惊鸿一瞥,他已对她掀起了强烈的占有欲。
“醒来,给我醒来。”像是恶意般的,他拍打着她的脸颊。
“额……”感受到外界的干扰,云艳猛然睁开疲累的双眼,映入她眼睑的是一双有着红色眼珠的妖娆眸子,“你是谁?”
这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的威严,骨子里透着一股如尊王般倨傲之气,绝不简单。
“南宫君泽。”睨着她,他说出自己的名字。
“是你!”云艳惊呼出声,缓缓想起事情的始末。只记得她晕了过去,接下去的,她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难道是他将她救回来的?
忽地瞥见身上的新衣服,她紧张的抓住胸前的衣襟,圆睁着双眸,“你……你……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不是我,还有谁。”看她这么可爱的表情,让他有一股欺负她的冲动。
“你……你……流氓!”她气得大骂。
“流氓?哈哈,其实也没什么看头。”扫视她的身子,他一脸邪恶。
“你……你……你……”这个男人实在坏透了,不单害她落马,马儿昏厥,甚至看了她的身子,简直罪大恶极。算她倒霉好了,但是有一件,她一定要做,“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我就不跟你计较。”
“喔……”他挑挑眉,富饶兴味。
“但是,你一定要赔我的马。”没有马,她怎么逃离他?
“你的马?哈哈,可不是被吓晕的。”那匹马,是累死的。闻言,云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心中也不是不清楚,但是她就是不服气。“不管怎样,若不是因为你的箭,我的马就不会有事,所以你定要赔我。”
至少,不会这么快倒下,她在心底补上一句。
“成,等你做了本王的女人,别说一匹马,就是整座宫殿,都可以给你—我的美人猎物。”他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说道。
王?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呸,你休想。”别过头,她怒气腾腾,如此狂妄的男人,她还是头一遭遇见。
“越是得不到的,我就愈要得到。”这是猎人的潜在本能。
“哼。”云艳别过头,懒得跟他理论,等她恢复身子,就离开,到时,谁也拦不住。
“人是铁,饭是钢,我看你还是先吃点东西。”端起一碗粥,递到她跟前。心中却想,她还能生气,就说明她还有救。
迟疑的看了下他,想想也有道理,没有力气,怎么跟他索赔,怎么继续离开呢?思及此,她伸手一把接过,骤然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女人究竟几天没吃饭了,这样狼吞虎咽?南宫君泽心底对她实在有太多的好奇,她就像一个神秘谜团,等待他去挖掘。
突地,她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究竟是谁?”
南宫君泽只是投以一道高深莫测的眼神,耀眼的红眸,逼人魂魄。
云艳只觉浑身一颤,真恐怖,还是吃她的东西好了。对这个有着红眼珠的“怪物”,也没这么好奇,不过是个路人,萍水相逢罢了,不需了解。
可能明天就分道扬镳了,她窃笑在心底。
只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门外有道目光透过纱窗,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浓浓的妒火,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