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爹来看你了。”西门飞跺至床沿,苍桑的脸在见到女儿宁静安详的模样时,更添几许忧伤。执起她冰冷的手放在他的心窝,“你放心,在你还没有原谅爹之前,爹是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生命的,包括阎罗王。”语毕,他自袖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球珠,但见它在刹那间射出万道蓝色光芒,四周顿时被这股强烈的光线包围。
众人皆瞧得呆了,全然愕然的凝着这不明物,疑问及不解顿涌心头。西门飞知道他们内心很困惑,于是,他仄声叹道:“说也奇怪,这珠子是犬子卓儿一出生便携带的,那时天空一阵异象,本以为这是不祥之物,正欲丢弃之时,门外走进一位生得骨骼非凡、丰神迥异的老者,他自称是仙翁,通晓前世今生、鬼神轮回之事。我见他见解不凡,便听他说了下去。经由他的诉说,方知,这珠子名叫净心舍利,相传在百余年前,魔界邪王戈寒与如来座下弟子舍利弗大战时,舍利弗涅槃之际,所留下的。他还说这珠子威力无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叫我好生保管,待日后所用,原来他早料到雪儿会有此劫。最后,他还警戒我,这珠子决不能落入邪恶的人之手,假若他利用这珠子无穷之能量的话,天下必定大乱。所以,我连雪儿跟卓儿都未曾提起过,若不是雪儿遭受这样的厄运,我也不会……”
“爹,原来你说有办法救妹妹,指的就是它。”西门踏卓指着父亲手中的珠子,微微讶然。
“不错,一开始,我就知道,净心舍利为世人知道,是迟早的事情,毕竟这是天下难得的稀世之宝,人人欲得之。”如今,为了女儿的性命,西门飞也只有豁出去,顾不得那些了。
“爹,快给妹妹服下吧!”西门踏卓忧心如焚,他巴不得妹妹立刻醒过来。
“嗯。”西门飞点点头,就在珠子触及踏雪的唇口时,疏地,以为蒙面人物自屋顶窜下而出。“小心!”上官聆寒大喊一声,西门飞一转身,将珠子揣在怀中,幸亏女婿机灵,否则这珠子怕已被人截去。
“发生什么事?”听到打斗声,司马云剑、慕容瑾阙,立刻闪进无情剧,但见大伙儿正与一蒙面人周旋,二人脸色一敛,加入了战局。
那黑衣人见他们加入其中,眸光一闪,招式愈加狠快,终究是寡不敌众,应接不暇之际,被上官聆寒一掌打中胸口,就见那人放了一颗烟雾弹,趁机逃走了。
“是个女的。”司马云剑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慕容瑾阙问道。
“刚才我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发现是细软滑嫩,显然是女子之手,加上她身上隐隐散发的淡淡幽香,更足矣说明,那黑衣人是个女人。”司马云剑心细如尘,解释道。
“司马兄真是观察细微,这种小细节都能被你注意到。”慕容瑾阙很是赞赏。
“好说,好说。”司马云剑又恢复一副玩世不恭的风流摸样。
“就不知这女子是谁,竟想夺之。西门堡主,我相信知道你拥有净心舍利这件事,天下很少有人知晓,何故会出现一个神秘人来强夺呢?”木云问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早在十年前,就有人暗中得到这消息,一直觊觎在心,若我没猜错的话,刚才的黑衣人就是她。”西门飞的脸色沉重,极为难看。
“是谁?”木云再问。
“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说为妙。庆幸的是,珠子未夺仍在,眼下救雪儿要紧。”西门飞回至床边。“雪儿,爹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爹只知道不能失去你,只要能救回你,爹不惜一切代价。”
说着,他已把珠子没入踏雪口中,只见她的眉心瞬间散发万道蓝光与刚才所现的一模一样,慢慢的,她的唇色不再惨白,慢慢恢复粉润的气息,身子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
“她有呼吸了,她有呼吸了!”上官聆寒难掩心中的激动。
西门踏卓也欣喜万分,“妹妹……”
西门飞眼眶润湿,站起身,提起脚步,便要往外走,上官聆寒拉住他,“为何不等雪儿醒来?”
“我留在这儿,只怕雪儿一醒来,便惹她难过,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等她伤好,一同上西门堡吧,我还等着喝你们敬的茶呢。”
“是的,岳父大人。”
听到岳父大人这四个字,西门飞激动不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话落,他踏着步伐迈出,那背影看来是如此的形单影只。
“各位为了我妻的事,想必也累了就请早些回房休息,这里,由我看着就行。”上官聆寒望了望在场的人,说道。
众人见他这么说,也就退下了,说到底,人家是夫妻,他们只是“旁人”。
“冬月,你去厨房吩咐下人煮点饭菜端过来,记住,要清淡点的。”上官聆寒回头对着冬月说道。“是的,少主,我马上就去!”
“木云,你多派几个人调手无情居,以备不时之需!”现在雪儿的身上有净心舍利在,难保有人不会像刚才那样突袭。
“是,属下立刻去调派人手!”木云躬身退下。
待他们都离开,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躺着的西门踏雪与上官聆寒。雪儿,相公在这儿!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
厚实的手,拂上她的脸颊,目光变得复杂深沉。
城外一小树林,但见两个黑衣人,一个背对站着,一个跪着。“属下无能,对方人手巨多,没有得手!”
“没用的东西!”那黑衣人掌力一挥,怒气腾腾。
“属下愿以死谢罪!”那人自怀中取出一把利刃,说着便要往心口刺去。黑衣人见状,一脚踢飞她手中的匕首,“死,并不能解决问题。既然对方不好对付,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你想办法混到他们身边,取得他们的信任,再伺机而行。”
“是的!”
“还有,你的身份,西门飞怕早有怀疑,想办法解决了他,免得给自己留下后患,坏了我们的大事!”黑衣人背光而立,显得尤为诡异。只道他身形魁梧,嗓音低厚,是为男子。
“属下明白!”娇柔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洌。
“下去吧!”
“是。”话一落,那黑影一跃,消失在这静谧的林中,除了偏偏滑落的树叶。黑衣人用手拍了两下,四名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出,见他们恭身说道:“主子,有何吩咐?”
“给我盯好她!”
“遵命!”
净心舍利,他势在必得,决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水……水……水……”踏雪蹙着眉心,似乎很难受,细微嗫嚅着。耳明的上官聆寒一发现有异状,立刻附至她耳朵,“你说什么?”
“水……水……”
这会儿,他听清楚了,立刻倒了杯水过来,细心的为她服下。喝了水,她的眉头不再蹙着,缓缓舒展了开来。
双眸也慢慢的睁开,那迷蒙的眼神,是这么的茫然,“这是哪儿,我不是死了吗?”上官聆寒猛地紧紧拥住了她,“你没死,你没死!”
没死,待踏雪看清眼前的人时,她满脸惊讶,“相公,你……”
“别说话,让我静静的抱着你!”他怕再失去她。踏雪的一双手,不知该摆在哪儿,是放下,抑或是拿开,最终,她选择放下,轻轻拥住他。这是他们成亲以来,最亲密的一次。紧拥着他,踏雪的心好甜。
好像,这只是梦,她居然还活着,真的很难相信,可是抱着他的感觉,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真实。他的呼吸声、心跳声,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切,都是真的。
门外的司马云剑跟慕容瑾阙瞧见这一幕,皆默默离开,唇边都带着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