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俗事抛脑后此刻只羡逍遥鸳,木门竹门终有别郎情妾意路途坎
清晨的阳光唤醒了沉睡中的生灵,忙碌的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伯英和叔豪吃过早饭后就拉住了要去兵部的仲雄。
“二哥,我有事求你帮忙。”叔豪拉着仲雄来到角落说道。
“什么事啊?”仲雄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便问道。
叔豪说道:“今晚爹要去尚书府赴宴,我和大哥都有事抽不开身,所以就想劳驾二哥你。”
“是啊,你就帮帮忙吧。”伯英也说道。
仲雄看看伯英又看看叔豪,笑道:“你们约好的啊?都有事?”
“呃......”伯英、叔豪相视一笑道:“总之你就帮帮忙吧。”
“好~~”仲雄笑道:“只是小事一桩,干嘛两个人这么紧张啊?”
“多谢!多谢!”伯英和叔豪一齐向仲雄致谢。
马厩,叔豪让人套好了马车,还让人在车里安放了软垫。刚要拉车出去,就和伯英撞个正着。“咦?大哥你也来套马车啊?”叔豪问道:“这事交给下人做就可以了,你干嘛亲自来?”
伯英笑了笑道:“你不也是吗?还问我!”说着自顾自的套好了马车。
兄弟二人各自牵着马车出了门,卓瑄在门口等候,见到伯英和侍童明贺驾着马车往这里来,便带着侍女金扣儿上了车。而叔豪则和明恩一齐驾着马车到了温柔乡的后院,眠玉和巧儿正好刚下楼来,她同燕三娘说要去买些新琴谱,告了一天的假。叔豪带上她往西山去了。
郊外西山的景致很美,如今又是春回大地的时节,一切都透着勃勃生机。叔豪的马车在山脚下停了下来,叔豪扶着眠玉下了车,然后吩咐明恩和巧儿在附近等候。他携着眠玉的手往山涧去了。
脚下的山阶沾染着清晨的露水,有些湿滑。叔豪一手拉着眠玉缓缓地往上走去,路旁的山花透露着淡淡的芬芳,眠玉很喜欢这种清新的感觉,顿时觉得心胸爽朗起来。
“上面有一汪湖水,甚是清澈,湖边的草坪开满了各色山花。”叔豪指了指不远的山腰处说道:“我昨日已经上山看过,在那里躺在柔软的草坪上看蓝天白云,是最好不过的了。”
眠玉微笑着看了一眼叔豪,道:“你真细心,已经全然安排好了。”
叔豪笑了笑道:“有我在自然不用你操一点儿心。”说话间,两人登上了一个广阔的山坳,山坳中果然有一汪澄静的湖水。湛蓝的天空、洁白的浮云、清澈的湖水、翠绿的草地,大自然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妙,眠玉犹如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一样,一见到眼前的一切便仿佛被唤起了心中的童真一般。眠玉就像孩子一样在花丛中奔跑,叔豪追着眠玉,随着两人的奔跑漫天飞舞起被惊扰的蝴蝶,那番悠情简直是美轮美奂。跑累的两人往一棵樟树下一躺,就像两个玩累得孩子一样。
“呵呵~~真开心啊!”眠玉满脸笑容的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呢。能躺在这山花丛中,真是惬意怡然啊!”
叔豪用胳膊支撑起身子,斜着身子看着眠玉,道:“再加上身边的我,是不是更添欢喜?”
眠玉深情地望着叔豪,柔声的问道:“叔豪,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啦!”叔豪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可我是个青楼女子。”眠玉总是对自己的身份始终耿耿于怀。她抚过叔豪略显黝黑的脸庞,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两厢情愿就可以......”
叔豪不等眠玉说完便俯身吻住了她的双唇,“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了。”当叔豪的嘴唇离开了眠玉的柔唇后,他的手指穿过眠玉乌黑的秀发,柔声的说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至于什么身份地位已将全然不重要了。”他微微一笑,道:“我相信我会携着你的手一起走过我们以后的日子。”
“叔豪。”眠玉柔情似水的看着叔豪,轻声说道:“我一定会为你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叔豪伸出手来握着眠玉的手,两人仰面躺在草坪上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那片蓝天,如果能让此刻停留那该有多好啊!柔柔的阳光照在两个年轻人的身上,此刻他们的内心也如同这春日般的温暖。
伯英牵着卓瑄的手上了山,当看到眼前的那片湖水时,卓瑄的眼中放出了光芒。“哇!好漂亮的风景阿!”
伯英冲着卓瑄一笑道:“你看!”说着便指向了岸边的一叶小舟。“我答应过你泛舟湖上。”说着便拉着卓瑄上了小舟。伯英拿起双桨轻轻摇曳,小舟便缓缓地驶向湖中央。
卓瑄微笑着温柔的看着伯英,眼前的这个男儿似乎不是那个人人称之少年老成、沉稳持重的孙伯英,他此刻也无非是一个沉溺于爱河的少年儿郎。这一刻的伯英又有着另一番味道,而这个味道比起他的贤达来更让卓瑄喜欢。可能伯英并不熟悉划舟,动作有些笨拙,卓瑄浅浅的一笑从袖中拿出了丝帕,轻轻拭去伯英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你看你,都出汗了。不如随它去吧,漂到哪儿就停在哪儿。”
“好啊!”伯英放下了手中的双桨,然后站起来挨着卓瑄坐下,原本面对面坐着的两人现在并排坐在一起。伯英轻轻捏着卓瑄的手,而卓瑄则靠在伯英的肩头,一起欣赏着湖边的山川美景。“卓瑄,哪一天我们老了,我们就搬来着山间隐居,如何?”
“隐居?”卓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老公公一个老婆婆,互相扶持着在这山明水秀的山间过着与世无争、安然祥和的日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公公赤着足在一片田里耕种着他们喜欢吃的果蔬,而老婆婆则坐在田边为老公公扇凉刚切开的西瓜,在老公公累的时候适时地递上西瓜,然后就像小儿女一般的为老公公擦汗。想到这里,卓瑄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咦?你在想什么呢?”伯英转头看着卓瑄,好奇的问道。
卓瑄脸上一红,忙道:“没什么,是太阳照的。”
“啊呀!你瞧我糊涂的,忘记带上伞来为你遮阳。该死该死!”伯英说道:“晒坏了我可要心疼死了。”说着伸手摸了摸卓瑄的脸颊。
“瞧你急的,我又不是娇气的小姐,不碍事的。”卓瑄见到伯英如此紧张便笑了。
伯英忽然看着卓瑄出了神,脸上略泛着红润的卓瑄竟然如此动人。他兀自看着卓瑄许久,最后说道:“如果将来我们能有个女儿,我真希望她能长得像你这么美。”
伯英此话一出,卓瑄的脸就更红了。她羞怯的一笑,故作嗔怒道:“你说什么呢!”说着便背过了身去。
伯英伸手搂住她的腰,笑道:“难道你不愿意吗?离国丧期满还有不到两个月,待国丧一过,我马上求爹娘让我们成亲。到时候生不生可就由不得你喽!”
“啊呀!你怎么这么坏啊!”卓瑄红着脸笑骂道:“平日里看你一本正经的,不知是向谁学了去。”
“哈哈~~”伯英爽朗的笑道:“一本正经是孙伯英,甜言蜜语亦是孙伯英也。”他双手搭在卓瑄的肩膀,柔声说道:“只是后者仅仅属于你,楚卓瑄一个人而已。”说着就将卓瑄涌入了怀中。子曰:“逝者如斯”,那是感叹时间的宝贵,伯英从小就很珍惜每一刻的光阴,可是现在他却希望时间能过得越快越好,赶快过了国丧之期,到时候他就能和卓瑄共偕连理了。
小舟漂啊漂啊,漂到了湖的中央。“咦?你看,那好像是叔豪呀!”卓瑄忽然看见湖边的草坪上躺着一对男女,那男子的模样依稀仿佛是叔豪的样子。
伯英放眼望去,果然是叔豪。“他怎么在这儿?”
“叔豪旁边的那位小姐是谁?好生娇俏可人。”卓瑄笑问道:“难道她和叔豪......”
“呵呵~~原来这小子是约了佳人于此啊!”伯英孩子气的一笑道:“我去吓他一吓。”说着就摇着桨划了过去。小舟越靠越近,快到岸边的时候,伯英想打趣叔豪,于是便高声唤道:“前方可是孙将军三公子,孙言仁?”
叔豪正握着眠玉的手仰望蓝天,正静静的享受着此刻的柔情蜜意。突如其来的叫声不由得让他一惊,心道:是什么人在唤我?他起身一看,只见一叶扁舟正向自己驶来。定睛一看,那舟上的人不正是大哥伯英吗?正想着,那扁舟已经靠了岸。
“是什么人?”眠玉也坐起了身。
“是......是我大哥......”叔豪有些茫然的看着伯英向这里过来。
伯英扶着卓瑄下了船,笑着走过来。“好你个孙叔豪,原来是约了佳人啊!”走到跟前,伯英看了一眼一旁的眠玉,心道:这姑娘确实生的标致,看着气质似乎也是大家闺秀,叔豪的眼光不错啊!他说道:“三弟,你怎么也不帮着引见引见哪?”
“哦,好啊。”叔豪转头对眠玉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孙伯英。这是我大哥的未婚妻,楚卓瑄,楚小姐。”
眠玉很礼貌的行了个万福,道:“见过孙公子,楚小姐。”
叔豪又道:“这位是眠玉姑娘,我的......”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眠玉,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她。
伯英见叔豪语塞,便笑道:“行啦!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那日出征,在山坡上抚琴送行的就事这位小姐吧?”
“正是小女子。”眠玉低眉说道。
“啊!敢问小姐的尊姓是甚?闺名又是哪两个字?”伯英想知道这个水灵出众的女孩儿到底是哪家人的女儿,他这个做大哥的也十分关心弟弟的终身大事。
叔豪心中一沉,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眠玉,不知她会如何作答。只听眠玉平静的说道:“小女子是孤女并不知本家姓氏,至于名字,则是春眠的‘眠’,玉石的‘玉’。”
“眠玉?”伯英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和叔豪当初一个样,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叔豪。
卓瑄见伯英脸色突变,便拉着眠玉的手道:“好标致的姑娘,我想摘几朵花回去做头饰,你来帮我选一选啊!”说着便拉着眠玉走开了。
见她们走远,伯英便问道:“三弟,她是谁家的女儿?”
“大哥,眠玉不是说了吗?她是孤女,怎会知道出于何家呢?”叔豪故意扭过头去。
“春眠的‘眠’,玉石的‘玉’,这分明是个透着艳情的名讳。”伯英拉过叔豪的胳膊说道:“叔豪,你有什么事可千万别瞒着大哥啊!”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花丛中的眠玉,说道:“无父无母的孤女,却衣着鲜亮,这......”
事到如今叔豪知道已经没有必要瞒下去,于是转过头看着伯英道:“大哥你也不必猜测!没错,她是青楼的姑娘......”
“什么?!”伯英虽然心中已猜到几分,但亲耳听到叔豪承认也是震惊不小。
叔豪解释道:“可她只是一个在青楼抚琴的艺妓,卖艺不卖身的!”
“啊呀!我的好弟弟呀!”伯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大家闺秀你不选,你怎么就......”他又看了一眼眠玉,叹道:“你是不是糊涂啦?也不想想你的身份!”
“干什么呀!大哥!”叔豪见伯英把眠玉想的不堪,便有些生气。“眠玉虽然身在青楼,但她犹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是个冰清玉洁、情操高尚的好姑娘!请大哥不要将她想得如此不堪!在我心里,什么大家闺秀、名门之后,都不及我眠玉的一缕青丝!”
其实伯英倒也没有将眠玉想得如何如何,也许是叔豪紧张眠玉,所以才会有些极端。伯英摇了摇头道:“虽然她知道洁身自好,但始终是烟花女子!你说爹娘会不会答应?”
“我不管!”叔豪也有些负气,他坚定地看着伯英道:“我孙叔豪这辈子除了眠玉不会再容下别的女人!爹娘一出生也是一介白衣,他们应该明白有很多女孩儿身陷烟花并非她们所愿!如果爹娘疼我、理解我,那他们一定会接受眠玉的。”
“唉呀!”伯英无奈的摇头道:“三弟啊!你......你想得太简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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