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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荣生叔

    阿澈牵着小光的手和海洋一起来到街对面的快餐店。小光嚷着要吃汉堡包,阿澈问海洋:“海洋,你想吃什么?”

    海洋笑了笑道:“我肚子饿了,吃什么都行。”

    阿澈买了三个汉堡包,还有薯条一类的东西。东西一端上桌,小光伸手就拿了一个汉堡包,但马上被阿澈夺了下来。“等一下!这个不是给你的!”阿澈从小光手里拿过汉堡包,说道:“这个是不辣的,海洋姐姐不能吃辣。”然后他又把另外一个汉堡包给小光,道:“这个才是你的。”小光笑了笑后就吃起来。阿澈把那个不辣的汉堡给海洋道:“给,快吃吧。”

    “谢谢。”海洋微笑着说道。大家都忙得饿了,也不顾忌什么仪态,都大口大口的吃起东西来。小光很快就把汉堡吃完了,嘴上还留着色拉酱。海洋见了便拿出纸巾说道:“小光,你看你吃得满嘴都是,姐姐帮你擦擦。”

    “谢谢,海洋姐姐。”小光看着旁边一桌的小朋友在吃冰淇淋,于是说道:“老爸,我还要吃冰淇淋。你帮我买吧。”

    “天气冷了,你不怕吃了拉肚子吗?”阿澈问道。

    “嗯~~我好像吃嘛!你就给我买吧。”小光拽着阿澈的手求道。

    海洋微微笑道:“那姐姐买给你吃吧。”说着就要起身去买冰淇淋。

    “海洋,我去吧。”阿澈伸手拉住了海洋,道:“你坐下,好好休息休息。”他站起来看着小光撇了撇嘴,道:“小馋猫,怪不得小肚腩都出来了。”

    小光嘻嘻笑道:“老爸,我要巧克力味的。”他突然转向海洋道:“海洋姐姐吃吗?草莓味的也很好吃呢!”

    “哼!我看你是自己想吃吧。”阿澈早看透了小光的伎俩。

    海洋微微笑道:“好啊,那我也吃吧。阿澈,我要草莓味的。”

    阿澈买了两个冰淇淋回来,小光果然说道:“姐姐,我们一人一半。可以吃两种味道呢!”

    “你个小东西,就你鬼主意多!”阿澈笑着说道:“你吃了这么多东西,一会儿可要继续帮忙做事噢,不许偷懒。”

    这时候一个身穿卡通服的店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可爱的海豚绒毛玩具。“小朋友,喜不喜欢小海豚啊?”

    “喜欢!”小光接过绒毛玩具说道:“好可爱啊!”

    店员说道:“现在只要买我们的套餐,再加二十块就能得到这个绒毛玩具了。小朋友,如果你喜欢,就让你爸爸妈妈给你买吧。”

    “呃.....我.....”海洋顿时脸通红,想向店员解释,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澈却好像没有太注意店员的误会,他对小光说道:“你又不是女孩子,玩这个?”

    “嗯~~我要嘛!”小光噘着嘴说道。

    海洋想开口刚让阿澈给小光买,就看到阿澈从小光手里把玩具拿走还给店员,说道:“不好意思,他妈妈怀孕了,对这种东西过敏。我们还是不要了。”

    “不要紧的。”店员微笑着走开了。

    “阿澈,你说什么呢?”海洋的脸更红了,柳眉微蹙的羞嗔道。

    阿澈笑道:“我只想早点打发他走嘛!”小光没有得到玩具,脸上有些不开心。阿澈便说道:“小光,你是男孩子,应该玩模型之类的玩具,这些绒毛玩具是女孩子玩的。”

    小光噘着嘴说道:“海洋姐姐是女孩子,那你为什么不买了送给她?”

    “傻瓜,你海洋姐姐是大人了,哪会喜欢这些东西?是吧?海洋。”阿澈看着海洋问道。

    其实那玩具挺可爱的,海洋也蛮喜欢。如果当时阿澈不要,她也想买下来,或者送给小光或者留给自己。现在阿澈这么说,她也只好笑笑点点头。

    阿澈看到刚才那个店员又拿着一个立可拍照相机给客人拍照,当拍到隔壁那桌人的时候,就听到店员说:“我们快餐店为了提倡家庭日,给每一个家庭拍照留念。希望大家家庭日的时候常来光顾我们快餐店。”店员给那桌一家四口拍完照片后,就往阿澈这里走来。“先生,我们......”

    “我都听到了。”阿澈笑道:“我有个问题。这是不是免费的呀?”

    店员笑了笑道:“是的,先生。是免费的。”

    “那太好了!来!给我们一家子拍一张吧。”阿澈忙抱起小光,然后伸出臂膀搂住海洋。

    海洋又无故吃了亏,她此时离阿澈很近,于是轻声责怪道:“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阿澈脸上挂满了笑容看着镜头,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儿。“免费的,不拍白不拍。快看着镜头呀!这可是我们的‘全家福’呢!”

    全家福?这三个字不由得在海洋心里一震。是啊,现在那镜头中除了小光外就只有她和阿澈,这......她偷偷的向阿澈看去,只见他轻松的欢笑着,那笑容十分可爱,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充满了阳光。海洋突然觉得很幸福,于是也看着镜头,用她最美的微笑留住了这一瞬间。等照片拍出来后,店员把照片给了他们。

    “老爸,你真小气!”小光埋怨道。“刚才要钱的就不肯,现在免费的就要!”

    “切!你懂什么!这叫做勤俭持家!”阿澈辩驳道:“是美德!”阿澈边甩着照片边说道。

    “阿澈。”海洋突然说道:“照片能给我吗?”

    “咦?你要啊?好啊,给你吧。”阿澈把照片送给了海洋。

    三个人吃完饭后,就又回到会场继续干活,直到傍晚六点多钟才收工回家。

    一日中午,小安提着一些水果回到大澳看望外公。到了外公家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可能外公出去看人下棋还没有回来。小安来到厨房,外公没有准备午饭,他打开冰箱看了看留存的食材,随便拿了几样做了几道菜肴等外公回来一起吃饭。

    正当小安做好了菜,正在下功夫熬汤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然后就听到外公说话,“跟你聊了这么久,都忘记了时间。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咱们老哥俩好好的喝上一杯。”好像外公在和旁人说话,小安忙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外公,你回来啦。”小安看到外公和一个六七十岁,头发灰白身体健朗的老头说着话。

    “咦?小安,你怎么回来啦?”陈寿延看到小安挺意外的。然后就对身边的老头说道:“荣生,这是我外孙,小安。还记得吗?”

    只见那老头儿上下打量着小安,然后微笑道:“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安敦都长那么大啦?”

    小安看看这老头儿,心道:怎么?他以前见过我吗?

    “小安,这是荣生叔。你还记不记得啊?”陈寿延笑问道。

    小安摇了摇头道:“我不太记得了。”

    荣生叔笑道:“这也难怪,我走的时候小安才五岁大,哪里还记得我哟。”

    “小安,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满汉楼的哪道菜呀?”陈寿延问道。

    “烧羊肉。”小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那道烧羊肉就像唤起了他儿时的回忆一般。“啊!荣生叔!烧羊肉就是荣生叔做的!”

    “哈哈~~”荣生叔大笑起来。“看来你还记得我呀!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一个人能吃一大碗呢。”

    “是啊!是啊!”陈寿延笑道:“还吃的上火,便秘!把他爸妈都吓坏了。”

    “外公!”小安不好意思地说道:“这种事你怎么能说出来呀?”

    陈寿延笑道:“荣生叔又不是外人!傻小子!”

    “嗯?好香啊!”荣生叔闻了闻,问陈寿延道:“老板,你做了饭吗?”

    “哦,是我做的。”小安说道:“我看外公不在家,就先做了饭。你们还没吃饭吧?”

    “嗯!没吃呢!闻到这味儿还真有些饿了。”荣生叔说道。

    “那我把菜拿出来。”小安转身去了厨房端菜。

    陈寿延嘱咐道:“小安,把那瓶陈年绍兴酒拿出来,我要和你荣生叔好好聊聊。”

    四菜一汤摆上桌,荣生叔看了看,点头道:“嗯,有模有样啊。”

    陈寿延为他倒上一杯酒,道:“我两个外孙,看来也只有小安继承了我们陈家的血统。另外一个阿澈......”陈寿延笑着摇摇头道:“他呀,能自己煮碗面,我就阿弥陀佛了。”

    荣生叔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味。“嗯!不错不错!肉质酥烂,味道也融了进去。看来老板有空经常指点小安吧?”

    陈寿延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可不想我的外孙也做厨师,所以一直没有教过他。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学着做,还学得有模有样的。唉!老祖宗留下来的就是这条根呀!”

    “荣生叔,我记得您在我小时候就离开了满汉楼,您去哪里啦?”小安也陪着喝酒。

    “哦,我回老家去了。”荣生叔说道:“那时候我儿子在北京结了婚,所以让我回去享福去啦。现在我们一家都在上海定居,我孙子也很大了,这次来香港玩,顺便来看看老板,你外公。那时候多亏了你外公的照顾,我才能在香港找到这份工作。”

    陈寿延咪了一口绍兴酒,对小安说道:“你荣生叔的厨艺在内地是出了名的,他的很多学生都是大饭店的主厨呢!”

    “唉~~哪里哪里。多亏了老板那时候的指点,我才能在这行立足啊。”荣生叔摆摆手谦虚地说道。“如果老板你出山,哪里还有我呀?”

    “唉~~我可不想再拿锅铲了。”陈寿延叹了口气,喝口酒。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女婿。

    荣生叔笑着拍拍陈寿延的肩膀说道:“老板,过去的就算了。现在有两个外孙,不也挺好的吗?”荣生叔看着小安,问道:“对了,小安,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我在一家茶餐厅做厨师。”小安笑道:“我不是念书的料,所以只好混口饭吃。”

    “你可不要小看厨师哦,如果你用心做,也能名利双收的!”荣生叔看着陈寿延说道:“寿延,我看小安挺有天赋的,你有没有考虑过让他继承你的衣钵啊?”

    陈寿延笑了起来。“我又不是有什么武功秘籍?什么衣钵呀?学厨太苦了,反正现在小安也挺好的,在茶餐厅里做做糕点、面包一些简单的东西,人嘛!简简单单的就行了。不要去想什么宏图大志啦。”陈寿延当年就是因为急于扩大满汉楼的规模,才会疏忽一些安全措施,导致了女儿女婿的悲剧。所以后来的他,就一直过着平淡的生活,也刻意的去忘记过去。

    荣生叔也理解陈寿延的心情,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来上海玩就去我那里坐坐。小安,到时候荣生叔一定亲自下厨给你做烧羊肉!”

    小安接过名片,上面写着“上海丽景大酒店总厨师长李荣生”。“荣生叔,你来头可真不小呢!”小安也听说过上海的丽景大酒店,是一间五星级的大饭店。

    荣生叔笑着说道:“我大徒弟是这家酒店的行政总厨,他说让我来做挂名的总厨师长,好时刻监督他。哈哈~~其实也不管事儿,就是一个闲差而已。”

    老朋友叙旧难免多喝几杯,酒过三巡老位老人家都有了些醉意。小安就先扶着外公回房休息,然后再回来扶荣生叔去客房。

    “小安......你有......有天分!”荣生叔两腿发软,小安很吃力的才扶起他。他嘴里嘟囔着说道:“只要你肯......荣生叔一定......一定收你这个......这个徒弟!”

    小安笑道:“谢谢荣生叔,不过你现在还是别说话了。”小安把荣生叔扶进房,让他躺在床上,然后帮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

    “小安......”荣生叔一把拉住小安的衣服,闭着眼睛说道:“你到......到上海来,荣生叔......一定把所有厨艺都......都教给你......”

    小安把老爷子的手放进被子里,轻声说道:“荣生叔,别说话了,好好睡觉吧。”这话刚说完,老爷子就打起了呼噜。小安笑着摇了摇头,又回到外公的房里看看,确保两位老人都休息后才收拾了厨房,离开了大澳回市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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