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高不见章台路 作者:字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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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醒目,有了这些走漕运的做隐蔽自然妥帖得多。
那小哥不过一会儿便领来了一个年长的医者,陆铎并不拦着,跟着他一起进了屋。那医者听得他们即将启程上路,一面紧皱眉头,一面谨慎诊断。
沈莙神思清明时他们已经在马车上晃荡了,她睁眼之后第一个看到的人不是陆铎而是青娘,不由得有些疑惑,还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彼时青娘正在替她擦拭额间汗珠,见人醒了倒是由衷的欢喜,急忙放下帕子,
〝你可算醒了,身上有没有力气?饿不饿?〞
沈莙见自己靠在一个姑娘肩头,越发觉得疑惑,便冲着青娘道:
〝你是哪个?〞
青娘自从把沈莙当成陆铎的亲妹子以来一直悉心照料,再无敌意,她醒了,心中自然高兴,
〝你别害怕,我和陆公子是在姑娘病时认识的,所以姑娘不认得我。如今姑娘大好了,你兄长要带你去桑植投靠亲戚,因而便和我们这帮走江湖的一道了。你二哥不好和咱们两个娘儿们坐一处,所以和我两个兄弟一起在前头的马车里。〞
马车里没有陆铎的身影,沈莙原还有些顾虑,可等她听到这姑娘说兄长才敢相信这必然是陆铎对他们编出来的话。陆公子,兄长?沈莙见这姑娘说话的神态,心里有些了然,这只怕是陆铎招惹的一朵桃花。倒是'桑植'这个地名突然出现叫她心中疑惑,桑植县是武陵郡偏东的一处交通枢纽,水路和陆路交替,因此即便在武陵郡中也算繁华,也是武陵郡政治中心,武陵王府和郡守府都在此处扎堆。
楚鄢?陆铎何意?若是要带自己去扬州那自然要千方百计避开桑植才是。
青娘不知沈莙心里琢磨了这么多的事,她见沈莙醒了,赶忙叫车夫找一处能用些膳食的小馆子停下,
〝姑娘饿了吧?咱们在此次吃了饭再走吧,最迟明日天亮就可到桑植了。〞
说罢便伸手来扶她,临下车前一刻却像是突然想起一般,转头对沈莙道:
〝姑娘叫什么名儿?〞
沈莙没想到她突然开口,沉默了小半刻才扯出个笑容柔声道:
〝忍冬。〞
青娘细细叫两声,一面扶她一面笑道:
〝这倒是个别致的名字。〞
她们二人撩开帘子出去时陆铎已经在底下等着了,先将沈莙抱了下来才去搀扶青娘。若照往常,这么点子高的马车青娘哪用得着人扶,可陆铎一伸手她便敛着裙摆受他搀扶,面上不显,心里早就笑开了。
他们用餐时是个大桌子,沈莙没法和陆铎好好说话,因此便显得很是沉默乖巧,陆铎夹什么她便吃什么,偶尔还有兴致说上一句'多谢兄长'。
陆铎见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与之前听到姬浔消息时的样子截然不同,心里不仅没有安定下来,反倒更加担心了。
青娘待沈莙很是热情,怕她一个小姑娘和一群粗汉一起用餐会被吓着,便将她夹在自己和陆铎中间,也不许其他人多看多说。
沈莙倒没什么,桌上那些男子偷摸着看上一眼,竟发现沈莙比他们这些年来看过的所有小娘子都要有姿色得多。尤其是戗头,他得了个便宜,看过去时沈莙恰好抬头,得她一双烟雨眸轻飘飘地扫过一眼,登时心神荡漾,差点连筷子都握不住,心有戚戚地低下头,暗自将那一眼回味了一整日。
这样一来,直到夜间,陆铎突然在休息的时候撩开她们马车的帘子冲着青娘道:
〝小妹即将要寄住在亲戚那里,我有些话要对她吩咐,免得她娇惯,不守人家家中的规矩。〞
青娘听了这话,哪里能反应不过来。她素来不屑那些加在女人身上的规矩,况且沈莙一路上沉默少言,文静得很,半点不像娇纵的小姐,就这样还要被嘱咐些规矩实在叫她忍不住不平。只是这是人家家事,沈莙乖乖巧巧地坐着,也没说反对,况且她还喜欢着陆铎,这样一来不满也就淡化了,
〝我下去喝杯水来。〞
说罢起身下了马车,给他们兄妹二人留了空间。沈莙等了一日也就为了这一刻,因此待陆铎一上车便压低声音道:
〝怎的要往桑植去?〞
陆铎心里把这事撇在后头,沈莙自醒来便像没有听到过关于姬浔和北堂瑛的消息一般,偏面上看不出有任何不妥。她越是这样,陆铎越觉得这事儿还郁结在她心中。
〝姬浔和……〞
〝你若要叫我好好的,何苦将这事儿翻来覆去地说。是真是假咱们在这里可不知道,为什么要自扰?〞
陆铎刚开口便被沈莙将后来的话都压了回去,一时有些无奈。可是瞅见沈莙淡然如水不进油盐不进的模样又实在没有法子,沉默半晌,两人兀自僵持着,最后还是陆铎先认输了,
〝我打算将你送到楚鄢那里去。〞
这个回答沈莙早已聊到,因此也不见她惊讶。她不追问为什么,反倒开口问道:
〝那你呢?〞
陆铎冲着她笑,倒是叫他凌厉的五官生出些许温柔来,
〝我领了姬桓的差事,自然要往扬州去替他办事。楚鄢心中很是看重你,你在他身边定能安然无恙。别去想些细枝末节的事,这天下你操心不来的事数不胜数,将身子将养好才是最要紧的。若是将来……〞
陆铎大约本是想说一句什么的,可他终究是没开口。
他们没能再多说几句,青娘便站在马车外头催道:
〝陆公子,咱们该动身了。〞
陆铎愣了一下,站起身来,末了又似乎有什么牵挂,转头看了沈莙一眼才撩开帘子出了马车。他对青娘微微一笑,颇是诚恳道:
〝多谢姑娘一路上照顾小妹。〞
青娘可听不进去他说的话,只因这是两日来陆铎第一次对她笑,于是便连几日来的佯装矜持都抛到了脑后,脸上笑容晕开,极为灿烂。
他们在夜间上了船,一路平稳,沈莙睡了几个时辰才被青娘摇醒。天还未亮,只听外头船夫嚷道:
〝已到桑植了。〞
沈莙在船上就着冷水洗了把脸,想往外
走,倒是青娘把她叫住了,拿起自己的一件青灰色披风罩在她身上,
〝忍冬姑娘,河边风大,且当心着凉。〞
沈莙与青娘萍水相逢,相处没有多久,如今分开了,兴许这一生也没有机会再见。或许是此时容易伤感,又或许是那句'忍冬'叫她心如刀割,沈莙在下船时拉住了青娘的袖子,对她笑得眉眼弯弯,声音轻柔,
〝多谢姐姐这一路对我多加照顾,如今我这一去只怕是难再见面了。我兄长他……我兄长他虽然没什么坏心肠,但是有些寡情,从小到大承担的多,受到的伤害也多,因怕人将他再害了去所以惯会趋利避害。他工于心计但却爱憎分明,并非真正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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