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儿、我的姜儿!”念奴死死的拉住黑衣阁主的胳膊拼命的撕扯。『言*情*首*发
“你还我的姜儿啊!还我……”
黑衣阁主像被电击一般身子抖动,眼睛腥红,手指不停的发抖,脸上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要忍受不住炸裂开来,他张嘴大吼一声,气势爆开,四周的人便飞了出去。
有的飞出几丈远倒地不动,有的头撞在了祭台四周的柱子上,脑浆崩裂混杂着鲜血洒在祭台上,也有人摔在石阶上骨头断裂动弹不得。
祭台四周有风、有沙、有被撕裂的衣服,亦有残缺的肢体;有青年壮汉、垂暮老人、年轻妇人、亦有哪些被现代视为花骨朵的女孩。
他们只是普通的凡人,也许从没想过自己会经历这场灾难,他们只是一心系挂自己的亲人情难自控失了分寸,他们也从未见过这些超出他们视野的仙人抑或是魔鬼,只是生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空气中弥漫强烈的杀气和血腥,只有那轮圆月当空悬挂不染纤尘,漠视这人世间的一切。
就在这时,青衫男子和白衣男子同时出手。
这样的场面也同样出乎他们的预料,路上因救下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一路寻到这里便失去了线索,青衣男子把女孩送到山下雇了一辆马车把她送回陵阳城,哪知她居然把被虏女童的家人都给引到这里……
白衣男子折扇一展,扇面边缘瞬间变成利芒闪着白光,他注入灵气挥向黑衣阁主,只见数道剑芒飞翔,映白了祭台。
青衣男子手中出现一柄绿色小剑,闪着营绿的光芒,一看便不是普通的灵器,不到片刻小剑暴涨到三尺于长向黑衣阁主刺去。
黑衣阁主被灵气震荡惊醒,气运丹田,周身被一层黑沙环绕看不清身影,这时黑沙里抛出一对带利芒的齿轮状物体泛着油色光泽,挡住个剑芒和飞剑……
就在黑衣阁主和青白两个男子胶着之际,被震飞到祭台边缘的念奴只觉得全身疼痛无比,刚才她被一阵力道震飞之时手腕上那串琉璃珠子突然爆开一个,发出一团白雾把她包围令她没有送命只是昏迷过去。
念奴轻轻退下手上的琉璃珠泪眼模糊,她用手抚摸着那串珠子,虽然看起来不值什么钱,这却是云郎送她的可保平安。
“姜儿……”云郎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呢,对了!她的姜儿在哪儿?
念奴起身四处寻望,就在这时黑衣阁主和青白两男子斗法的气浪蔓延到念奴身边,念奴一脚踩空跌落到祭台下,手中那串珠子也散落开来飞将出去。
珠子并没有爆开,修士斗法的强烈气势岂是凡人所能承受,只是这一次命运终究没能眷顾她,带着对夫君的思念、对女儿的牵挂,她终于闭上了眼睛,再不会睁开。
云姜心头一跳,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莫名的疼痛。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里,她已经摸索着走了好一会儿了,脚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可是她不敢停下来,不知道下一刻那个变态阁主会不会追来把她吃掉。
这里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因为饥饿胃里所发出的不和谐的声响。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吃不上饭,从来没有想过会自己一个人面对恐惧和磨难。
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前方是哪里,她将何去何从。
终于忍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下来,她想爸爸妈妈,想念另一世界的亲人,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一定很心疼吧,还有念奴找不到她会有多着急呢……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嘴唇干裂饥渴使她时不时的舔舐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口,那咸涩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黑衣阁主生吃人心的场景。
想着想着突然自嘲的笑了,上天真是待他不薄,居然还让她活着,别人都死了她为什么还活着,她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云姜倒在地上不想动弹,她想就这样死了吧,死了或许就不用这么无助了,眼前恍惚似乎看见亲人、朋友、同学向她微笑,她要睡着了。
突然有一个声音“小江,快醒醒,不能放弃”这是爸爸的声音,
“江江,人生在世没有过不去坎,要坚持”这是妈妈的声音。
“姜儿,姜儿”云姜似乎看到念奴那粉红的身影。
“云姜,姐姐会保护你的”阿水认真的说。
“要活下去”那个最后给了他希望的男子望着她……
云姜用力咬了自己的手腕一口,疼痛让她清醒了一下,她一下一下往前爬去。
曾经这个匍匐前进的姿势是她的骄傲,还记得高中军训时,帅气的男教官不止一次表扬过她。
那段日子她是开心快乐的,在满天繁星的夜晚托着下巴听教官讲军营里的故事,看着风趣幽默又英气逼人的教官,少女心田泛起涟漪,离别从来不会管你愿不愿意都会如期而至。
同学们都向教官要了联系地址、手机号码,只有她没有,这是她第一次了解了离别的真正含义,有些人说了再见就再不会见。
她执拗的不向他行军礼呆呆得看着他,他亦感觉到她的心痛凝望着她,她从来没说过喜欢他,可此时她却敏感的发现他再回应自己的喜欢,可这样更让她觉得难过不是吗,从来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变成了心中的执念。
她高三时就背着父母填写了入伍申请书,虽然他只知道他的名字,她没有奢望,只是想了解他所说的地方也是她向往的地方,她想要过那样的生活,以后也要嫁给一个军人,这是她第一次决定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
可命运又一次辜负了她,事情就定格在她拿到入伍通知书的那一天,他的梦想泡了汤,云姜嘴角含着笑一点一点挪动着身体直到她挪动的距离几乎是原地没动。
山脚下的村子里,村头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踮脚望着村口进山的路,天色都蒙蒙亮了,还是没有看到有人回来,不知道找到云姜了没有。
阿水在村西的刘大娘家住了一晚,天没亮就到这村口等念奴和云姜,还有那些陵阳城里丢了孩子的人,已经报了官,有几个官差和大户人家的家丁在肯定会把她们救回吧!
可现在都一晚上了连个人影也没见着,刘大娘家的孙女和他爷爷上山采药也没有回来,真的出事了吗,阿水有些不知所措,这时看到有些猎户出门准备上山。
“大叔,带我一起上山吧!”阿水连忙道。
“去,去一边玩去”一个黑壮的大汉不耐烦的说道,他们可是上山打猎,又不是去游山玩水。
“带我去吧,只要把我带到山上就好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阿水带着哭腔哀求道。
“小姑娘,我看你像城里的孩子,还是回家去吧,这山上可不是随便去的,常有野兽出没”一个年长一点猎户说道,最近可是听隔壁村的猎户说:有只大虫经常在离村子比较近的地方出没还伤过人呢。
“呜呜……,我姨和我妹妹在山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几个大男人看到一个小姑娘在这哭哭啼啼,又听了她说的话就想起村西那周老头带孙女上山也没回来,村长还专门嘱咐他们这些猎户上山时寻一下他们爷孙两个,周老头时常给大家看病,村里大多人都是受过他恩惠的。
“好吧,你说一下你的亲人长什么样,我们会帮你寻的。”为首的黒壮猎户说道。
“带我一起去吧,只要带到山上我就认识路了”阿水有些激动
猎户们互相对望着商量一番,认为他也只是个没有亲人的小丫头了,让她给带个路也许能省些事,山林深处他们这些常年住在这里的猎户也甚少去呢。
“走吧,天不早了,要是再晚了,天黑就赶不回来了”为首大汉边说边走在前面,就这样阿水跟在中间,虽然她年纪小,但身体却比普通女孩强壮很多,甚至比一些同龄男孩要强,勉强跟着队伍向山上走去……
祭台后甬道里,青衣男子和白衣男子脸色难看,互相对望,这是什么鬼地方,他们在这甬道里来回转圈几个时辰了也没能找到那个黑衣邪修。
明明走火入魔受了伤,居然让他给跑了,他们身为名门正派弟子怎么面对哪些凡人,有损形象,两人决定闭口不提此事。
终于找到光亮处才发现这正处于悬崖峭壁之上,虽然他们是修仙之人,可毕竟还没有筑基,不能御器飞行,只能使用御风术,两人垂头丧气的顺原路返回,到了祭台下使用轻身术从下面上去。
阿水带着那些猎户走到了迷雾谷,其实这迷雾谷并不算远,只是里面瘴气萦绕,极少有人入内,有的人呢走到一半就会迷路。
今天天气还算晴朗又是夏天,太阳一出来照散了一部分迷雾,阿水他们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祭台所在的位置,只是当看清里面的情形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潮湿的瘴气里夹杂着血腥,祭台上下到处是人的尸体,那是昨天阿水告诉他们去救那些女孩的,她做梦也没想到,因为她的这一举动死了这么多人。
阿水瘫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臂弯里……她什么也没做到,什么都没有了,虽然她从小就受尽白眼饱尝疾苦,可她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因为自己死了这么多人,她不敢看,她的云姜妹妹死了,她崇拜的念奴姨也死了,她不敢抬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那些正在收拾尸体的猎户都摇了摇头,继续寻找尸体上的财物,反正人也死了他们给收尸,就当是报酬吧,总比被野狼叼去吃了强,就在刚才他们还赶走了两只正在啃尸体野狼呢。
青白两个男子上来之时看到正是这一幕,他们对这种场面早已习惯,但听到那小姑娘的哭声,使他们动了恻隐之心。凡人在他们修士眼里不过蝼蚁而已,可修士也是凡人,怎会当真无情。两男子走到阿水身边,青衣男子轻轻把阿水抱起,施展御风术,在猎户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离去。
云姜不能动,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视线渐渐模糊,她不再反抗,不再坚持,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她仰着头看着黑暗里甬道的顶端,似乎有一点光亮,啪嗒!一滴水从上面滴落到云姜的嘴上,瞬间她的嘴唇由干枯变得莹润。
啪嗒!又是一滴,滴到云姜的嘴里,只觉得甘怡无比。
啪嗒!又有一滴水直接从喉咙进入了她的心田,只觉得全身一股暖流流向四肢。
她觉得舒服多了,可云姜不敢相信,这是回光返照吧!死亡也可以这么舒服吗?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儿在她眼前一闪,云姜笑了,是黑白无常来接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