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儿你看,婆婆都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做名副其实的夫妻啊?”赵桐搂着顾锦涵一声叹息。
顾锦涵身子微微有些拘谨,他何尝不想和她做寻常夫妻?一则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二则,真的圆了房,他难以生育的事就瞒不住了。
见他一到关键时刻就沉默不语,赵桐恨不得强要了他,等方婆婆走了,她非得上些强硬手段才是!
方婆婆走后五六天,韦娟的酒楼就正式开张了,赵桐赶着上工,把丛文淑叫来给顾锦涵作伴,工钱四两银子一个月。野菜还是由宋金子负责运送,酒楼的需求量大,工钱也比平时高好多,由酒楼支付。
如此看来,涨工资的不止赵桐一人,她一人得道,身边的人都跟着鸡犬升天,工资都比过去高了不少。
酒楼里的工作比她想象中要累上许多,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肥肠会这么受欢迎,上工的第一天,赵桐就累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一直忙到大半夜才放工回家。
这几天来,赵桐没有一天不在琢磨怎么和小兔生米煮成熟饭,他倒也算是配合,只是一到关键时刻,他就叫停,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总是叫她狠不下心,每次都是只差那临门一脚,就戛然而止。
如今上了工,她更加忙碌,天天起早贪黑,天还没亮就起身,忙到深夜才会回来,她回来时,顾锦涵已经睡了,若不是他故意等她,他根本就见不到她。
顾锦涵早有预料,好在她之前带她去过那么多地方,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见不到她的时候,他就活在回忆里,也能支撑他走好远,实在坚持不住了,他就熬夜等她,可每次见她满身满脸的疲惫模样,他准备了一肚子的思念只能咽回去,不吵不闹,只希望她能多休息一会儿。
感情若是不维持就会降温,顾锦涵感觉她们的此刻的状态就是最真实的写照,一个月而已,她睡觉时再也不会抱着他,每天早上额头的一吻也好像是在敷衍了事,她再也不会赖皮地吵着和他圆房,就连他几次明示暗示地主动送上前,她也是一副兴致缺缺无动于衷的模样。
顾锦涵萌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的淡漠疏离让他越来越恐惧,难道她在酒楼里接触到其他的男人了吗?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要两头奔波,直接宿在那里不就好了!
像所有男人一样,顾锦涵变得敏感又多疑起来。
这天,披星戴月,赵桐放工回家,一进门就听到了秀兰大嗓门的笑声,赵桐精神一震,难道是令言他们回来了?
三两步跑进主屋,掀开帘子,几道目光齐刷刷向她射来。
顾锦涵红着双眼,正拉着一个男子的手,看她的目光有些委屈,那男子和顾锦涵有几分相像,哭得梨花带雨,见她进来,连忙拿锦帕拭干泪,举手投足见略显局促。
令言见她进来,两步上前,想说些什么,开口前看了眼顾锦涵,终于什么也没说,又退了回去。
赵桐看了眼顾锦涵拉着的男子,心下了然,又看看男子身边站着的女子,长相白净,有些呆板,怀疑抱着个小婴儿,正挥着小手哭得正欢。
“桐,这位是我的弟弟锦书,这位是他的妻主。”顾锦涵走到她面前,转身看向顾锦书介绍道,声音有些轻微,带着浓浓的鼻音。
赵桐见令言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松了口气,又看向顾锦书,果然被她猜中了,心里思忖了一下对她的称呼,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她从小和奶奶过,身边没什么亲人,对这些人际关系向来模糊,只好淡淡地向顾锦书和他妻主点了点头。
她的迟疑,看在大家眼里,完全被误解了,令言绞着手指干着急,几次想要开口,却没有有说话的立场,眼神不停地在赵桐和顾锦书之间流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顾锦书红着脸,强硬着起身,松开顾锦涵的手,朝赵桐轻点下头,算是回礼,“见过家主。”
一旁的女子一副书呆子气,见夫郎如此,颠了颠怀里的孩子,也跟着朝她点头,却没说什么。
“桐,锦书长途跋涉,在铜城没有落脚的地方,能让她们……”
顾锦涵紧张地看着赵桐,声音中带有丝丝恳求,却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里不就是她们的家吗?看着顾锦涵和自己那么见外,赵桐有点生气,两人的关系都这么亲密了,怎么还拿她当外人,她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还不懂吗?
可赵桐不懂这里的规矩,男子出嫁后,就是女方家的人了,和亲人就断了关系,从此生老病死,富贵荣华,各不相干,若是双亲去世,遇到个通情理家的,还让回去给父母守孝,有的家规苛刻的,连回去见一面都不能。
双亲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兄弟姊妹,说白了,这一切还是要归咎于男人地位低下的原因。
顾锦书也是个硬性子的,大户人家出身的公子,终归不能像市井小民那样为求一席安身之地巴结讨好,更不愿让哥哥为难。
强忍着心里的不舍,走到赵桐面前说道:“家主见谅,突然造访,有失礼数,如今天色不早,就不叨扰了,这就离去。”
顾锦涵一把拉住他,“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没有多少银子,能往哪儿去?”说着,转头看向赵桐,咽着眼泪乞求道:“桐,让书儿留下来吧,至少得让他找个安身的地方再走。”
赵桐被他们这一唱一和彻底弄懵了,她有说过不让他们留下吗?怎么弄得好像她有多么的不通情理是的,还有那个令言,当初自己不是挺赞成他去寻亲的吗?也不给解释解释,好像自己有多么冷酷无情是的!
赵桐揽过顾锦涵,冲顾锦书他们开口道:“留下来吧,房子不大,只能委屈你们住厢房了。”
叹笑一声,不愧是兄弟两,都是一个样子,明明心里很怕,却仍然要强装镇定,好像这样就能保护好自己,吓走所有伤害。
偏偏,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怜惜,越想捧在手心里呵护!
“厢房不大,婆婆的房间得留着,就委屈令言睡耳房了。”当初盘炕的时候,想着就自己一个人住,就没盘那么大的炕,三个人睡还好,再加个人,就有点挤了。
“家主何出此言?令言是仆,睡耳房天经地义,何来委屈一说!”令言赶忙挥手推辞,以前大家关系不明不白,主仆俩占着主屋也就算了,现在少爷和家主的关系明显不一般,在外人面前,该有的规矩绝对不能少。
顾锦书听了,也忙说:“家主愿意收留,已是盛情,怎敢多方叨扰,令言就和我们睡吧。”那耳房在男人月事期间,也是家主睡得地方,令言睡在那里也不和规矩。
赵桐见他们这么说,就没再坚持,她深知寄人篱下的感觉,不想他们住得不安。
大家一起将顾锦书一家的行李搬到厢房,东西不多,除了婴儿用品,就只剩几本书,两人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看得顾锦涵直心酸,忍不住掉眼泪。
顾锦书的夫郎原本是书香门第的公子,名唤袁恭,熟习礼仪诗书,顾锦书出身名门,才学不浅,两人琴瑟和鸣,倒也相配。
于落魄之际相交,原本是顾锦书高攀,可天有不测风云,袁恭的娘亲突生恶疾,不久离世,原本身处于单亲家庭的袁恭一夜之间孑然一身,生活一日不如一日,慢慢的,就成了两人相互扶持,结成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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