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锅后,赵桐就迫不及待地端去主屋催顾锦涵尝尝,那猴急劲儿连令言都看不下去了,“我说家主,你这还冒着热气呢,想烫死少爷吗?”
赵桐不满地哼哼几声,这个令言,总会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因为考虑到顾锦涵嗓子不好,赵桐没敢放太多糖,看着顾锦涵吃得津津有味,赵桐牛叉地道:“举世第一份哦,你有口福了。”
顾锦涵手一顿,将一勺汤水送进嘴里,淡淡的甜,细腻的口感,吃到心里暖暖的。
令言看得直眼馋,自己去盛了一碗。
“真不错!”
在相府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比那些燕窝什么的可有味道多了。
第二天,小摊子上新支了一口大锅,赵桐现做现卖,冰糖雪梨,黄桃罐头,一上市就供不应求,那些被抢走的顾客又重新回来了,摊上的生意比从前更好。
宋金子果然不负赵桐所托,第二天就送来了四车,听说昨天的两车都卖完了,非死缠烂打要赵桐做上一份给自己尝尝,赵桐干脆做了一大锅,让他带回去和大家一起吃。
赵桐去陶瓷店定制些能够密封的陶罐,趁着热气拧紧了,里面形成真空,保质期可达一年之久,当初在小山沟里时,奶奶都会在秋天做好多罐头,用旧罐头瓶装着,可以吃整个冬天。
另外,赵桐用罐子装还有一个原因,罐头不像野菜上不得台面,赵桐想将它打入上层社会,只有引起了有钱人的注意,才能赚大钱。
东西装了罐儿,果然就高级了许多,赵桐将罐头送到各大酒肆名楼代卖,五五分成,方婆婆觉得她出手太阔绰,凭什么她又出钱又出力的,却要和人对半分?
赵桐可不这样想,有舍才会有得,想让明府大家们注意到这些罐头,就必须把它们放到高级场所去卖,因为同样的东西,摆在地摊上和摆在商场里,卖得价格是完全不同的,档次也是不同的:她在小摊子上卖一碗要价二十两,而在名楼里卖,价格翻了几十倍不止,算来算去,赵桐还是赚了的。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向他讨问秘方的掌柜,有的甚至出高价买,都被赵桐笑着回绝了,她还指望将来自己开店呢,这些秘方,可都是他站住脚的资本。
宋金子送来的野果种类越来越多,除了黄桃和水梨之外,还有山楂、苹果、橘子等等,不管熟还是没熟,都一并给摘下来了。
赵桐的罐头也是越做越多,厨房里放不下了,赵桐就收拾出一间耳房,用作仓库。
“家主,你做这么多,冬天卖得完吗?”令言边搬边嘀咕,卖不完浪费了就可惜了。
“放心吧,我看着都不够卖的,酒楼那边儿总催呢!”丛文淑得意地回道,仿佛赵桐的成就就是他的光荣一样。
顾锦涵靠在靠枕上,对着手里的牛角梳发呆,生病之后,赵桐和令言就再也不让他碰笔墨了,将他保护的很好,可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自己是那么渴望平淡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三皇女了呢!
“少爷在想什么?”令言一进屋就看见盯着梳子一眨不眨的顾锦涵,也不知那梳子有什么好看的,这几天,总见着少爷对那梳子出神。
“我在想,为什么我会和三皇女相恋。”头一回,顾锦涵选择了敞开心扉,将想法说了出来。
见顾锦涵面色并无不妥,令言放心地问道:“那少爷可是想出个所以然来了?”
顾锦涵点点头,“或许,我从未喜欢过她。”
令言不解,“从未喜欢过?”
那得知三皇女弃车保帅时的伤心难过又是怎么回事?
“嗯”顾锦涵点点头,“娘亲重女轻男,我和爹爹在相府从来就不受宠,连侍郎生的庶女也敢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我们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这种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令言想了一会儿,“是从三皇女出现的时候。”原来是这样!
当年,三皇女来相府,在花园里见到谪仙般的少爷后,就开始了疯狂地追求,有三皇女护着,少爷和老爷在相府的地位立马风生水起,少爷总认为是夫人念旧情,心里记着老爷的,可现在想想,不过是因为忌惮三皇女的淫威和动了想利用少爷巩固官位的心思罢了。
少爷应该是知道的吧?少爷那么聪明,曾经温言软语的笃定,不过是用来安慰老爷的,可精明如老爷,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原来,他们一直都错了,这么多年,他们以爱的名义,给自己编织了一张大网,隔绝了别人,裹住了自己,还自欺欺人地认为别人不知道,殊不知,那些人正站在一旁,清楚地看着他们作茧自缚、垂死挣扎。
“体会到阳光的温暖,谁还愿回到冰冷的黑暗中去?”顾锦涵抬脸看向窗外,一缕阳光正好照在脸上,自己就是因为恋错了阳光,才被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么,眼前的阳光,他能够贪恋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令言你知道吗?”顾锦涵幽幽开口,“我突然不怪她了,倘若爹爹和书儿能安好,即便是在这小城里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也是一种福分,她做她的皇帝,我做我的平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作从未认识过。”
“少爷能这样想就好,不论发生什么事,令言都会陪在少爷身边!”令言抱住顾锦涵,两人的额头靠在一起,彼此心照不宣。
丛文淑这几天都走得很晚,坚持帮赵桐处理野果,做果罐头,赵桐也不避讳他,几日下来,各种罐头的做法都被他学了个大概。
“家主,文淑,吃饭了。”令言到厨房催了,“再不吃菜就凉了。”
“唉”赵桐将果子装了罐,拧紧了,和丛文淑一起去了主屋。
顾锦涵等在桌前,大家一侧坐一个,四个人正好围满了小桌,饭菜香夹杂着淡淡地温馨气息在四人之间流淌,丛文淑低着头,时不时地抿抿嘴巴,等自己正式被家主纳了侍,就不是外人了,这一刻的温馨静谧也不再是奢求了。
想着,偷偷抬头瞄了顾锦涵一眼,自己和夫主相处的很好,想必夫主也会接纳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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