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丛文淑笑着唤了一句,心里对赵桐的介绍微微有些失望,在她眼里,自己只是她请的一个伙计吗?
“嘿嘿”宋金子摸摸头,好像不习惯和男人这样面对面交流,笑得有些局促。
送走了宋金子,丛文淑非要留下来帮赵桐处理食材,两人有说有笑,倒也愉快。
主屋里,顾锦涵听着外面两人的笑声,心逐渐变得烦躁,胡乱地抓起被子蒙住头,隔绝外界的声音,像鸵鸟那样,没出息地躲起来。
转眼,到了走丰节这天,赵桐一大早开门,就见各家各户门前都撒了米,找人问了,才知这里的风俗,也转身回家抓了把米,学着别人的样子洒在门前。
这天明显比往常要热闹许多,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一向以接待女客为主的小摊子,今儿个也招揽了不少男客,忙得赵桐和丛文淑是脚不沾地,直到傍晚才收摊。
见丛文淑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赵桐让他直接回去,丛文淑是真的累坏了,顾不得粘着赵桐,乖乖的听话回去了。
走到家门口,遇到出来倒水的秦夫郎,秦夫郎是个爽朗的人,据说曾是青楼的清倌儿,说话做事极度张扬,却让人反感不起来。
“不知三娘送了夫郎什么礼物?”赚那么多钱,礼物肯定是极贵重的吧?
礼物?怎么又是礼物?赵桐一脸茫然,为什么要送礼物,难道今日是顾锦涵的生日?
秦夫郎看赵桐的样子,追问:“不会是没买吧?”
赵桐正思考着,身体比大脑快一步作出反应,点了点头。
真没买?这回换秦夫郎愣住了,他就是开个玩笑说说而已,竟然给说中了,这莫三娘看着也不像个绝情的,怎么就这么吝啬呢!
眼见着秦夫郎不解地回了家,赵桐才走到门口,刚一抬手,门从里面打开了,门口站着怒气冲冲的令言,“家主不送丰礼也就算了,做什么到处乱说,家主不嫌丢人,还请给少爷留几分薄面。”
赵桐被这一连串的礼物事件彻底整懵了,究竟是什么大日子,为什么所有人都跟她问礼物,真的是顾锦涵的生日吗?
秦夫郎又是怎么知道的?
放下东西,赵桐赶紧跑去郭姐家问个明白,事情貌似有些严重,令言都生气了!令言已经好久没生气了。
听郭姐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的确是应该送,不管是出于顾锦涵妻主的身份,还是出于她自己的私心,赵桐都希望顾锦涵身边有一样东西,是她送的。
眼见着天就要黑了,赵桐颠了颠怀里二两多的银子,可是自己辛苦大半天的收入,可二两银子够干啥?
赵桐记着去典当麒麟玉佩时在当铺看到的饰物,一支简单朴素的银簪都要十两银子,自己手里的二两,在街边摊儿买个簪花还差不多。
可赵桐又不愿给顾锦涵买簪花,贵不贵重尚且不说,她从来没看顾锦涵带什么饰物,充其量就是插一根木簪,她甚至可以想象那支簪花的下场。
正苦心思索着,迎面走来个小姑娘,扎着冲天角,手里跨了个篮子,上面盖了一层布,看不出里面的东西。
小姑娘见了赵桐,忙跑上前,“娘子可要买梳子?”
梳子?
“什么样的,能给我瞧瞧吗?”
“哎”小姑娘乐呵呵地从布底下摸出了一把棕色的梳子,像是木梳,赵桐接过来细瞧,顿时,一股淡淡的药香萦绕鼻腔。
光滑的触感,细瓷般的纹理,精致的雕琢……赵桐双眼放光,“这可是牛角梳?”
小姑娘顿时喜笑颜开,“还是娘子识货,这可是正宗的水牛角,泡了七散子,有静心安神之效。”走了一天,终于遇到个识货的。
赵桐如获至宝,在家乡,牛、羊角可是珍贵的中医药材,有清凉解毒之效,做成梳子梳头不产生静电不说,还能促进血液循环,搭配七散子的药效,的确可以达到安神健脑的功效。
“这个多少钱?”
小姑娘比划了一下,“天黑了,急着回家哩,娘子要是看上了,就给一两半银子。”平日都卖二两银子的。
的确值这个价,装好梳子,赵桐爽快地付了钱。
“这里还有簪花小饰,娘子不再看看?”小姑娘将布揭开,赵桐探头一看,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突然想到还有个令言,同为男人,不能让他眼巴巴看着吧!
于是,赵桐又给令言挑了个木簪,付了钱,见她买的东西多,小姑娘额外送了个手帕,赵桐眼睛一转,取出梳子,用手帕包好,快步走了回去。
一踏进主屋,正好和掀帘而出的令言撞个满怀,“家主去洗洗手吧,要开饭了。”冷着个脸,语气还是不太好。
还没等赵桐开口,令言就快步去了厨房,待菜都上齐了,三人聚在一处,赵桐才歉意地开口:“对不起啊,自从受了伤之后,就忘记了好多事,我不记得走丰节是要送礼物的,是问了郭姐才知道的。”
顾锦涵眼睛一动,心里的烦闷仿佛找到了突破口,静静地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令言狐疑地看着赵桐,轻皱着眉,仿佛在衡量话的可信度。
赵桐忙从怀里拿出手帕,一层层打开,露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梳子,“这可是正宗的牛角梳,用七散子泡过了,常用的话,可以凝神静气,将养身子。”说着,递到了顾锦涵面前。
顾锦涵静静地看着,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果然带着一股淡淡地药香,闻着一阵舒畅,连一旁的令言也闻到了。
“家主有心了。”令言面色有些讪讪,终于相信赵桐是真的失忆了。
“哎,呵呵”赵桐憨笑了一声,“你也有份。”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支木钗,“不知道你的喜好,不知你喜不喜欢。”
令言的笑立马僵在了嘴角,好想咆哮一通,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是太有心了!
连自己也有份,难道她不知道赠礼是夫妻间才可做的事吗?
“怎么了,不喜欢吗?”赵桐期盼的热情在对上令言火烧般的红脸时,顿时凉了一半。
令言深做几个呼吸,心里直道:“不气,不怒,她都忘记了,不是有心的。”
强压着心火,咬牙道:“难道郭姐没告诉家主,礼物只可赠与夫主一人吗?”
额……赵桐抓抓头发,好像没说,无辜地摇了摇头。
令言又深深地出了口气,缓缓道:“那么,请家主记住了,以后只可送少爷一人便可,好吗”
“哦”赵桐郑重地点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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