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永远像沾了灰尘的大蛋糕,地上白茫茫,天空雾蒙蒙。再加些雾霾,时常半月一月的看不到蓝天。像涂了厚厚粉底的小姑娘,看不清原本的澄澈,不那么美。
天空并非常作美,大年三十依旧昏暗天色。但这并不耽误姜程程人逢喜事精神爽。
喜事有三。
一,她和聂子墨的婚事定下来了,在今年的五月十九,姜程程生日那天。聂妈妈找人算过了,那天是难得的黄道吉日。
二,轮回主线任务今天更新后就推出了,会有很多人认识她,再听到她的声音。
三,今年是大年三十,农历新的一年来到了。
她和溥意远在b市过年,聂子墨在c市。下午的时候她给聂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了很多拜年词,又分别和聂爸爸,聂子妃和娉婷小姨拜了年后才和聂子墨说新年快乐。聂子墨轻笑,声音在两边炮声轰隆间有些听不清楚,“新年快乐程程。”
没说两句姜程程就被叫到厨房去帮忙包饺子,姜程程应了一声后和聂子墨说等会儿,聂子墨笑她,“你还会包饺子?”
姜程程一面下楼一面反驳,“就会包饺子。”
那边轻笑。
挂了电话又帮姜母打打下手做了年夜饭,把饺子包好冻在冰箱里等着晚上煮,她才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登录轮回游戏,准备去做个任务看看效果怎么样。轮回把当时的巡山小队的号都注销了,因为满级神启号虽然装备不怎么样但还是蛮引人注目的,所以另大方地补给他们市场价20003000的普通号。
姜程程一边做跑任务,一边又给轮回点了个赞。
从第一个故事,做到第二个故事,又第三个第四个。然后姜程程擦擦泪,关掉了电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才下楼去,不敢在年三十扫了父母的兴。
春晚已经演到一半,此时正是一些人在演小品,姜程程扫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兴致,就在旁边坐着玩手机刷微博。
轮回游戏主线的推出使她更小出一番名气。同时,剽窃之事再度被提起,有人夸有人骂,不过谁管他们呢。姜程程想。
幸福的人会同情自己曾经的不幸,也会释然自己曾经的苦难。
新年新气象,姜程程笑着。
*
大年初一到初十连续十天姜程程跟着姜父姜母四处拜年送礼,吃吃喝喝连续十天才停了下来。所以等正月十五聂子墨看见姜程程的时候,她已经胖了七八斤了。
姜程程见到前来拜访未来岳父岳母的聂子墨时高兴的上前一扑,聂子墨手里的东西差点让她扑掉。进门放下东西,姜母姜母笑着听他拜年,然后迎进屋中。
聂子墨趁他们在前面走的时候在后面偷偷捏着姜程程的腰,笑道,“怎么胖成这样了?”
姜程程痛苦地对着他扮鬼脸,“每逢佳节胖三斤。”
聂子墨闻言轻笑,捏了把她圆润不少的脸,“三斤够么?”
姜程程反手去捏他的腰,发现并没有摸到他胖,于是颇有嫉妒的想——欠了的总是要还的,别急别急,等你人到中年发胖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虽然自己告慰了自己一番,但是手下还是增了些暗劲,聂子墨脚步一顿,神色未变,还是浅笑模样。
他和姜父姜母吃完饭后就提出要领姜程程去看元宵灯会,姜父姜母欣然同意。于是姜程程欢快地让聂子墨等在楼下,不准上楼,自己迅速地上楼换了衣服又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儿。神神秘秘的。
姜程程下来的时候穿着和聂子墨同色的羽绒服,都是黑色的,高高系起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落,欢快如乳燕。
聂子墨礼貌和她父母告别,就领着姜程程走出门,然后他们刚上车,姜程程就被聂子墨压在车座上,下一刻带着灼热思念的吻便压下来,在她的唇上死命侵压辗转。待觉查到姜程程呼吸的困难后他才缓下劲道,克制住自己漫天的思念,慢慢舔舐轻呷。聂子墨是披着美羊羊外套的红太狼,外表无害实则霸道,既然姜程程已经在他身下他也就不再急躁了,开始慢慢吻她,然后这样却更磨人。
舌尖温和地描摩着姜程程的唇型,再不紧不慢地挑开她的防备,探到深处。无论姜程程逃到哪,他都会找到她然后强硬地勾住香软小舌,不容拒绝地吞噬她口中的空气。
车窗外是正月十五挂的红灯笼,映在姜程程脸上出现一片绯红,艳丽让聂子墨仿似看到四月桃花。理智就在她娇娇弱弱的呼吸中崩塌,半个多月未能得见的思念像洪水般淹没他,只剩下感官,感觉到她的眼,鼻,唇,脸,和温热的体温。
他把她压在副驾驶上吻了很久,直到他觉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一刻才抬起了头,却不忍离开她的肌肤,用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她。
姜程程气喘匀了就侧过头去看他的手。手指修长却有力,每次握着她的手时都紧紧的。皮肤白皙没有疤痕,是艺术家的手。这双手抚摸在她身上的时候是热的,平日牵她时大多数是冰凉的。
这是她男人的手,是聂子墨的,是她从前爱上他的第一个起因。
聂子墨不起身,姜程程也没让他起,而是懒懒地拨弄着他的指尖把玩,神色略勾人,“这几日真是辛苦它们了,是不是想我了?”
聂子墨没说话,隐隐有什么在幽深眼底闪过,他还是定定注视她。
姜程程又去摸他露在衣领外的喉结,用食指上下滑动,然后挑眼看他,眉目含情,“老公,我都想你了你不想我啊?”
声音轻软飘荡,像沾了胭脂的红豆糕,惹人品尝。
她感觉到聂子墨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听见他声音有些哑,“再叫一遍。”
姜程程眯眼,面色绯红还带着蒸蒸香气,勾住他的脖颈,甜腻腻地,“老公~”
尾音还未消散就被人堵住了唇舌,只剩呜咽声。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滑下,被身上人沁凉的指腹抹掉。直到再也承受不了他在自己身上的动作才缓过神来的姜程程后悔万分。
没事找抽才惹二十五岁才破处的老处男。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你作!让你贱!然而哪有力气去抽,只能无助地破败着呼吸浅吟,摇摆在正月十五的皎洁月辉和红灯笼发出的红色暖光和着的粉红色里。
在隐约间听见低哑到糜醉的声音恨恨地在耳边响起,像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不满足,“姜程程,你是觉得我耐力能有多好?”
那么一刻,姜程程想,微博大法好——
真的不能在无人的时候撩汉,真……的……会……被……日……的……
*
本来预计的十二点之前回家也回不上了,等到能在ktv里连唱好几个小时的小脆嗓嗓子都叫哑了之后的半小时里,他们才到达市中心的元宵灯会。
聂子墨对什么莲花灯香蕉灯月亮灯一点兴趣都没有,小脆嗓无助地□□和一声声或娇气或难耐或讨饶或舒服的‘老公’才是他喜欢的。
当姜程程下车之后发现灯会已经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气得在聂子墨肩膀上捶了一拳。稍有餍足的聂子墨好脾气地任她打,本来她力气也没多大,何况还穿着羽绒服。
在挂满灯火的长街上从头走到尾,确认真的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之后他们又回到了街头。此时街头人是最多的,大多是在等市里放一点十五分烟花的年轻人。
姜程程拿出手机看时间,一点十四分,马上就要放元宵烟花了!
当第一声巨响响在耳边时,所有人都仰头去看。像一条红色小鱼拖着烟雾缭绕的大尾巴,‘蹭蹭蹭’就窜到了天际,然后‘嘭’地炸开,再散下来银银亮亮红光闪闪的火光来。紧接着五颜六色七形八状的别样烟花也争先恐后地飞上天去再落下来。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巨响,身边是温润俊朗的丈夫。姜程程开心地笑了。
然后她把手扩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道:“聂子墨,我喜欢你。”
聂子墨侧过头,没有回答,笑着看她说什么。
仗着巨响,姜程程继续放肆,“我一直一直很喜欢你,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给你准备了戒指,聂子墨,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聂子墨突然笑的很开心,眉眼弯在烟花下温暖而俊逸。
天空又炸出一声巨响,再撒出‘哗啦哗啦’的银光。就见他姿态怡然地递出那只擅长拨弦摁键写歌弄她的手。
然后附在她耳边轻轻一句浅笑,“戴上,不是给我买了戒指?”
姜程程楞楞地没反应过来,聂子墨主动伸进她的羽绒服口袋里把戒指从小绒袋里拿出来,又拽着她的手给自己的无名指戴上。
然后一派自然地打量着她手上和自己手上的戒指。笑了。
周围人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聂子墨一把把姜程程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低道:“傻。”像是呢喃自语。
姜程程凑进他,“那大声音你也能听到我声音?”
“没听到。”
本来就哑了,还有这么大的炮声,怎么可能听到。
“那你怎么知道我说什么?”
聂子墨轻轻落在她额际一吻。
“若想听,哪需要听。”
天空又是轰然一声巨响,比刚刚声音都大,他俩齐齐抬头望去,是元宵节烟火会的最后一个烟火。
一颗红色汤圆形状的烟火,真好。团团圆圆,和和满满。
像他们俩。
像所有爱着的人。
【完结·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