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并未接受肖悦的‘好意’。也许,对肖悦这种人来说,介绍个工作给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安然却本能地不想去接受类似这样的‘施舍’又或‘馈赠’。
拖着疲累的身躯,又是一天的无功而返。原来找工作是这么艰难的事。安然只怪自己领略得太晚……
当初,若不是辍学嫁进了冷家,说不定她早已过上了与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虽不会大富大贵,至少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打拼在这个冷酷现实的社会站稳脚跟。
如果有人现在问她:后悔了吗,嫁给冷毅……
她的回答一定是肯定的。但当初那种情况下,她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嗨,美女,在找工作吗?”
傍晚时分,仍在大街上徘徊的安然被一个打扮前卫的年轻人拦住。对方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只是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我这儿有份工作,要不要做?”
女人梳着爆炸头,嘴里嚼着口香糖,跟电视里看到的‘混混’差不多,看上去流里流气。
安然直觉不想和这种人多做接触,绕过她就要离开。
“诶,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知,那看上去不太‘正经’的女人竟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安然走快,她也加快步伐。
找不到工作的安然本就已经够烦了,这会儿还被莫名其妙地纠缠,便有些上了火气
“我不需要工作,你别再缠着我了行吗?”
女人听到后,撇撇嘴,却随即一脸坏笑地说:“少骗人了,看你的样子,分明脸上就写着‘我很需要工作’。要不然,告诉我你在哪儿工作。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保证就不缠着你。”
安然一时词穷,被女人逮个正着。嘴角噙笑,她看着安然的目光像是在说:“看,我没猜错吧?”
被她的眼神刺激得有些恼羞成怒,安然面色微红,带了微许火气地说道:“有没有工作是我的事,不劳费心!”
“美女,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我不是坏人。你也别把我想成要介绍给你什么龌龊下流的工作,我没那么缺德。这样吧,你看看这个宣传单。如果觉得可以接受,就干,怎么样?”
话落,就塞了张单子给安然。在安然低头看宣传单的时候,女人则简要地做起了介绍,“我们是卖酒的活,多卖多得。虽说卖酒的地点是在酒吧夜店一类的地方,但咱们只卖酒,绝不干别的。美女,你别看咱们只是卖酒的,工作登不上台面,但挣得多啊。我问你,你出去打工,一个月累死累活能赚多少?也就三千两千这样。这三千两千,咱们一晚上就挣出来了,你信不信?”
一晚上,挣三千两千?
“这还不算客人给的小费。碰到了有钱大方的‘主儿’,随便塞给你千八百的,这都是常事!”
“只卖酒?”安然狐疑的视线隐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安。
女人促狭一笑:“美女,你是被骗大的吗?要不信的话,你今晚就先试试。觉得行就接着干。不行就干脆拍拍屁股走人。这样总ok了吧?”
试试就试试。大不了就像昨天在餐厅时那样,做了半天白工。横竖,现在的她每一天还不都是漫无目的地在找工作,时间也是在浪费中度过。既然如此,试试又何妨?
见她点头,女人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很开心地说:“这就对了。试一试,没准这个工作适合你呢。对了,我叫顾小雅,你可以叫我小雅。”
~?~
夜店,从来都是鱼龙混杂之地。安然虽对此有一些理论层面的认知,终究百闻不如一见。
三年的少奶奶生活,以冷家和冷毅在社会上的地位,怎么可能容许她出入这种地方?至于以前……清纯的学生时代,作为乖乖女的她更是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想都不曾想过有一天她会踏进这里,还是作为‘卖酒女’!
卖酒……这个工作不难,用顾小雅的话讲,只要能说会道就行了!
能说会道?就像顾小雅现在这样……
“嗨,俊哥,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被她唤作俊哥的人看样子有些‘来头’,不怒而威的一张脸叫人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
“有点事,耽搁了。”
“俊哥是干大事的人,日理万机,不忙才怪?”
“嗤,什么日理万机?就属你会拍马屁。今儿个有什么好酒?”
“有法国西海岸刚运过来的干红,我悄悄给俊哥留了两瓶。”
“嗯,那就搁着吧。”
包间外,偷偷关注这一幕的安然简直要对顾小雅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就卖出了价格三千多的红酒?还是两瓶?
顾小雅走出包间取酒,经过安然身边的时候对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那模样,像是在说:看看,一点都不难吧?
所以,只要嘴甜就行?
“然然,快,来条‘大鱼’。娟子她们挤破了脑袋想上,都被我赶跑了。你快去。记住,嘴甜一点,要顺着。”
顾小雅口中所谓的‘大鱼’,毫无疑问,是对有钱人的另类称呼。因为在她们这些卖酒妹眼里,有钱人就是任由她们‘宰割’的大鱼。
结果,安然还在糊里糊涂时,就被顾小雅推进了一个包间。
彼时,包间里共有三男两女。男的看上去都很年轻,一色的‘富二代’‘富三代’,个个都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尊容。两个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女人则衣着暴露,不停地往男的身上极啊极,极尽挑逗之能事。
只一眼看过去,安然就已经猜出了这两个女人的‘身份’。
“呦,长得不错,新来的?”
正在一‘纨绔子弟’身上蹭啊蹭的女人,听见他如此说,又见他落向安然的目光似乎隐隐地流露出一丝‘兴趣’的样子,不禁有些恼了。
“没听见孟少在问你话,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怎会听不出女人声音里的‘火药味’?安然轻扯嘴角,笑得有些自嘲。都是在外‘讨生活’,何苦要为难彼此?
猛然想到自己有‘使命’在身,她赶紧收敛心神,刚说了一个字:“酒……”就被人打断。
“白子皓,你约的我们,结果来得最晚的也是你。说,该不该罚?”
白……白子皓?
应该只是重名吧?
“不就是罚酒吗?哥怕你不成?”
这吊儿郎当的语气,不是她认识的白子皓又是谁?
安然忽然有种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冲动!她怎么就这么的倒霉?
“听听咱皓哥这豪迈的口气。诶,你不是卖酒的吗?把酒拿过来,咱们皓哥预备灌死自己。”
白子皓手插着裤袋,吊儿郎当地走到几个朋友中间,仿佛压根没看见安然似的。
安然几乎就这么以为的。然而,却也只是几乎。
别的人或许没注意,但白子皓在双脚踏进门里的那一瞬间,目光的的确确有从安然脸上看似不经意的掠过。哪怕仅仅是看见了她的侧脸,安然肯定,他也一定认出了自己!
“喂,卖酒的,还不过来给爷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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