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纨绔额头冒汗，犹豫不决。

    “我数到三……一……二……”

    苏昊直接数数，几乎不停顿，即使没说数到三后会怎样，仍搞得四个纨绔心急如焚，极为惶恐。

    “我说……”

    一个纨绔怂了。

    朱瑞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怂了的纨绔没瞧朱瑞，对苏昊道：“秦志远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

    苏昊问三个没吱声的纨绔。

    已经有人带头，三个纨绔没了心理负担，不约而同点头，承认秦志远没说假话，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下院院长唐恒老脸通红。

    “你们……”朱瑞怒视四个死党，厉声道：“从今往后，你们四个不再是我的兄弟，而是我的仇人！”

    四个纨绔无言以对，低下头。

    “你以后不会再有兄弟，也不会再有仇人。”

    苏昊说话间来到朱瑞面前，令朱家人大惊。

    “苏小友……高抬贵手……”

    朱鸿钧看出苏昊要下死手，赶忙发声。

    苏昊置若罔闻，出手按住朱瑞脑瓜顶。

    “你干什么？”朱瑞意识到苏昊要杀他，毛骨悚然，大叫：“老祖宗……”

    朱鸿钧咬牙握拳，却没动。

    整个朱家的安危，比朱瑞的命，重要千倍万倍。

    众目睽睽下，苏昊发力，一下把朱瑞轰爆，血肉飞溅。

    亲人、爱人是这牲口的逆鳞，兄弟同样是，触逆鳞者，死！

    朱鸿钧呲目欲裂，握紧的拳头叭叭作响，偏偏奈何不了苏昊，悲吼一声，拂袖而去。

    林九瞧着朱家人愤懑而去，苦笑，朱家人必定恨死苏昊，还可能恨屋及乌，连他一块儿恨。

    “仗势欺人的感觉真好……”

    苏昊自嘲，朱瑞仗势欺人，那他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转脸瞧向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四个纨绔。

    四个纨绔哭了。

    最先“出卖”朱瑞的纨绔少年，裤裆、裤腿都湿了，显然吓尿了。

    苏昊瞅着四个少年的怂样，颇为不屑撇嘴。

    大殿前，人们噤若寒蝉，寂静无声。

    “我兄弟在哪？”

    苏昊问唐恒。

    “我马上派人去请。”

    唐恒战战兢兢回应苏昊。

    “带我去看……”

    苏昊想知道唐恒有没有虐待李发光。

    唐恒命人把李发光关起来后就没再过问，不清楚李发光是否被虐待，提心吊胆为苏昊带路。

    京都武院上中下三院都有关押犯错弟子的房舍，类似牢房。

    下院地牢里。

    李发光坐在墙角，神情呆滞，目光涣散，出人头地的希望破灭，万念俱灰。

    “爹娘，大哥，小妹，秀娥，我辜负了你们。”

    李发光痛苦呢喃，右手放在心窝上，猛地咬牙，要抓破心窝、抓碎心脏，一死了之。

    就算他现在不死，入了提刑司大狱，也难逃一死，与其被朱瑞那王八蛋害死，不如自行了断。

    苏昊走入地牢，恰好看到李发光抓破心窝，血染衣衫，赶忙出手，制住李发光。

    “昊哥……九殿下……”

    李发光惊愕，没想到苏昊林九会同时现身。

    “遭受挫折就想到死，岂是大丈夫所为！”苏昊冷着脸训李发光。

    李发光惭愧低头。

    “那么多人等着你衣锦还乡，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苏昊见李发光低头不语，上前轻拍李发光肩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息尚存，就不能自暴自弃。”

    李发光重重点头。

    唐恒确认李发光只是皮肉受伤，抬手抹去额头冷汗，如果李发光真死在地牢里，恐怕他也难逃一死。

    李发光无恙。

    苏昊没再追究下去。

    一场风波平息。

    傍晚。

    山腰处一座楼阁的露台上。

    苏昊、林九、李发光喝着酒吃着菜，边聊边欣赏落日。

    “怪不得只有到访京都武院的贵客才能住进这座登云楼，美景一览无余啊！”李发光忍不住感叹。

    “以后京都武院也会把你当贵客。”

    林九笑着调侃李发光。

    “我？”

    李发光迷茫，不明白他一乡下小子，怎么会是贵客。

    林九笑道：“有苏兄罩着你，你当然是京都武院的贵客。”

    李发光恍然大悟，旋即摆手摇头，不觉得有苏昊关照，身份就变得尊贵，他仍是那个乡下小子，仍需努力拼搏。

    苏昊笑了。

    入了京都武院，成了他和林九的小兄弟，被人敬畏、恭维，李发光依旧实在、淳朴，难能可贵。

    “喝酒……”

    苏昊举杯。

    林九、李发光跟着举杯。

    三人推杯换盏，喝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林九陪着苏昊在京都武院小住三天。

    来到京都第五天，苏昊决定返回第一禁地。

    清晨。

    京都西面一座城门前。

    苏昊与林九李发光拱手道别。

    城头上，戴着面纱的女子再次出现，凝望即将离去的苏昊，目光中参杂着淡淡的忧伤和哀怨。

    四个婢女默默站在女子身后，感受到主子心情不好，她们大气不敢喘。

    戴着面纱的女子见苏昊转身要远去，情难自已喊：“等等……”

    城门前，人们纷纷扭头，凝视这位女子。

    苏昊也止步回头。

    林九一眼认出这女子是他亲妹子林若玉，诧异不已。

    林若玉飞身跃下城头，来到苏昊面前，拿出亲手绣的精美绢帕，塞到苏昊手里，说了声保重，慌忙离去，似乎害羞，不好意思继续面对苏昊。

    苏昊拿着绢帕，茫然无措，直到林若玉消失不见，才回过神儿，仔细瞧绢帕，上面绣着一行字。

    愿等君五十载。

    “这……”

    苏昊瞧林九。

    “我妹……”

    林九尴尬挠头。

    亲妹子突然对苏昊一往情深，林九始料不及，不知该如何向苏昊解释。

    在礼教森严民风保守的大秦，遭遇一见钟情这种事儿，而且对方还是公主，苏昊哭笑不得。

    等君五十载。

    这话带给苏昊莫大压力。

    最难消受美人恩，何况苏昊心有所属。

    “这绢帕……还是还给你妹吧。”

    苏昊将绢帕递向林九，遇上这种情况，必须表明态度，以免误人误己。

    “苏兄，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林九不想让亲妹子伤心，跑了。

    苏昊瞅瞅跑远的林九，又瞅瞅手中绢帕，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