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纵有千般怨恨,却也只能愤恨恨地瞪着齐凛。奈何她的气场着实有限,根本没人注意到这双带着杀气的蚕眼。
齐凛看都没看乐儿一下,清冷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个太监,颇不耐烦地问道:“今日圣蚕到底吃了没有?”
“回殿下,奴才……奴才今日采了牛奶浇灌的桑树,还采了珍珠粉末栽种的桑叶,可……可圣蚕娘娘任是看都不看一眼……”娘娘腔的太监说话带着颤抖,乐儿心里得瑟,默数一、二、三,赌齐凛十秒以内定然发作。
果不其然,那齐凛还没等娘娘腔话音落下,就飞起一脚,将娘娘腔踹到了一丈开外。
小太监立时浑身打颤,终于知道原先跟随元公公身边的小李子是怎么死的,原本他以为真的是病死的,所以才花光积蓄,成了元公公的徒弟,谁想,这是花钱买自己性命的事情,难怪那么顺利,他越想越害怕,越怕就越抖。
齐凛望着小太监裤裆下湿了一片,更加怒不可支,“没用的废物,来人,将这不长眼的东西拖出去杖毙。”
“殿下饶命,奴才……奴才这就去采露水灌溉的桑叶,说不定圣蚕娘娘就会……”反正娘娘腔的话越来越远,拖着他和小太监的侍卫也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也听不见,乐儿的幸灾乐祸才告一段落,她转身爬到角落,不想去看杀千刀的齐凛。
反正齐凛脖子以上的物件,乐儿觉得迟早是要落到地上的,不过现在她只能眼不见为净。
“圣蚕啊圣蚕,你是成心跟本皇子作对是不是?是让本皇子将你捏成金泥不成?”齐凛说着,探手要去揪乐儿,真的准备好好揉捏这条不知好歹的虫子。
乐儿躲在角落,那里有一个彩贝玳瑁制的牡丹花卉,她努力将自己挤进立体花瓣与盒壁间的缝隙。
可是她的身躯比普通男子的手指都要粗大一些,她能将自己塞进去,齐凛自是也能将手探进去。乐儿知道大事不妙,这齐凛素来狠戾,虽说往日有点理智的时候,知道她是大夏国非比寻常的镇国金蚕,但那个杀戮性子一起,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乐儿是长生之躯,从来都是被皇室小心护着,何曾受过伤害?她也没有生过病,一直健康地活了那么久,可是如若遭遇外力带来的致命伤害,她的蚕命会不会就此断送?
乐儿可不想死,她还惦记着齐暄呢,没和齐暄相亲相爱,就算做了蚕尸她也会死不瞑目!
求生的本能令乐儿努力躲避,她将身子缩到最短,胸前的三对胸足死死地抠着玳瑁花瓣,腹足与尾足下面像小吸盘一样的脚掌大张,紧紧吸着底部的彩贝叶面,不想让齐凛将自己抓住。
齐凛欲意伤害乐儿,乃是杀不赦的死罪,但他野心勃勃且头脑简单,情绪化的变态脾气一起,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乐儿实在恼的可以,也怕得可以,想那昏君虽然没像齐暄那样,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却也知道用手去碰圣蚕是多么的大不敬行为,可这齐凛倒好,一点儿也不怕乐儿若有闪失,他将吃不了兜着走。他根本就是想皇位想疯了,记恨乐儿当年选太子时候没有选他。
这个神经病已经发疯,乐儿悲催且焦急,就在齐凛的手离她细嫩璀璨的金色肌肤只有0.01毫米的时候,一记嗓音拂进大殿。
“奴才见过凛殿下,皇上命奴才请圣蚕娘娘去御书房。”这是昏君身边的总管太监刘莽的声音,乐儿如蒙大赦,就算往日最讨厌太监说话,此刻听起来,也像天籁歌声般沁入蚕心。
就知道那昏君没有胆子持续违背圣祖训诫,本来将乐儿交给皇子照顾,就是极极大不敬的行为,想来这会儿清醒了,或者是珍贵妃的迷魂药有些失效了,所以晓得乐儿放在齐凛这,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不管那昏君因何想起乐儿,乐儿到底是逃过一劫。
她瘫软在某片桑叶上,刚才的危急让她四肢发软,所以这时候的绵软状态是真实的。不过乐儿还是努力添上几分凄凉,要戏上加戏地作出更加软趴趴的蚕宝宝,往日雄赳赳、气昂昂的状态绝不能显露半分。
哼哼哼,齐凛,咱们走着瞧,哼哼哼,就算狗皇帝不治办你,齐暄迟早会替乐儿出这口气的。
是的,乐儿就是笃定,齐凛定然是个短命胚子,他的脑袋迟早会被齐暄踢到西伯利亚去的。
乐儿恨透了齐凛,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被他非礼了,想想都觉得委屈。
想她几百年来,都不曾与齐暄以外的男子有过肌肤接触。想起齐暄曾经爱抚地触了触她的脑壳,心里的甜蜜立时取代了紧张与恐惧。
她是洁身自好的金蚕宝宝,因为没有衣服穿,这么赤.裸.裸地待在盒子里,那是没有办法的。
反正无法改变,也就只能接受,她足足用了近百年才习惯,而刚才那个暗黑系的变态男人,竟然要用臭手教训她,她这纯洁的身子,差点就被那满满血腥的脏手给玷.污了去。
齐暄,你可要念着乐儿的好,乐儿身子的处.女摸是你得了去,乐儿为了保住“贞.洁”,刚才差点就要咬舌自尽。呃……她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舌头,立时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囧字。
昏君的总管太监刘莽,捧着乐儿居住的华丽盒子,小心翼翼地走在宫道上,他心里急得不行,又生怕颠簸了圣蚕娘娘。
也不知皇上见到圣蚕娘娘这样状态,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毕恭毕敬地将盒子放在龙案上,“皇上,圣蚕娘娘已经到了。”
“呃……”仁景帝坐在龙椅上,发出一声闷哼。
刘莽伺候仁景帝不是一天两天,自是知晓里头的腥味,他眼观鼻鼻观心地侯在一旁,只等着仁景帝吩咐。
顷刻后,龙案底下的明黄垂幔钻出一个俏丽可人,她手执丝绢,轻捂丹唇,眉目含春,仿若无事般地站在龙椅一畔,身姿娇媚,芊芊细腰摆出一个甚是妩媚的姿势,胸前的丰.盈自然而然地搭上了仁景帝的肩头。
仁景帝目光迷离,似乎还没有回魂,荒淫的习性,早令他的身子骨亏空到了极限,目下的黑痕越发明显,骨瘦如材却还不知节制。
“皇上,圣蚕娘娘来了。”这个嗓音甜腻腻的,加上嗲嗲的语气,就算口中还有异物残留,需要捂着帕子说话,也没有减去半分魅惑。
乐儿知晓她是颇受宠幸的妍昭仪,也是齐暄培养出来打击珍贵妃的尤物。看来是这妍昭仪提醒了昏君,才使得乐儿险象环生,一定是齐暄不放心她,所以才命妍昭仪寻机行事,乐儿心里甜滋滋的,将齐暄的功劳记得满满的。
仁景帝微阖的眼帘略略一颤,刘莽立时知晓要将盒子打开。
乐儿侧躺在桑叶上,下巴高抬,脑袋差点就要触及背部,她的十六只脚硬邦邦地朝外崩直,身躯瘫软扭曲,一看便知异常。
仁景帝先是随意一掠,发觉不对劲,定睛细看,“为何圣蚕会是这副模样?”兹事体大,他的目光凝聚,龙颜大怒:“立刻将齐凛带来见朕。”
乐儿一动不动,心里笑开了花,想着齐凛最好被仁景帝来个五马分尸才是应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