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湛出了宫门后,并未回王府,而是同在宫外等候的齐吉利汇合后,吩咐道“我们立刻出城去河间。”
“爷,不回去了吗,王妃可还在等着您?”
“送消息回去就成了,还有……这个也让人带回去……”他随手将册子扔给了吉利。
“爷,这是什么?可要妥善安置?”
“随便找个犄角旮旯放。”
犄角旮旯……
吉利摸了摸脑袋,懂了,将东西抛给跟着的府卫,道“听到爷说的了,照做。”
“是!”
府卫捧着东西,立刻往王府方向飞奔。
齐湛翻身上了马,回头望了一眼皇宫,神情凝重,可眼中似有了什么决定似的,晶亮无比。
“出发!!”
“是!”
吉利和几个侍卫,有序的跟在他后头。
一行人策马飞驰,但是此时城门还未开,路上也无人,倒是有几个卖早点的摊子稀稀拉拉地开了门。
吉利问道“爷,要不先吃早点。这个文记的馄饨好吃得紧。”
齐湛哪里有什么胃口,在宫里呆了一夜,只觉得心燥,抬头看向安定侯府的方向,手一扭缰,调转了马头。
“欸?爷,您去哪啊?”吉利看着他策马去了另一条巷子。
“你们吃!巳时城外梨花坡汇合。”
**
繁星未到辰时就醒了,天太热,她睡出了一身汗,正想起来叫人打水冲个凉,忽的见到一个人影从窗边闪过。
那人影之后就站定在一扇偏僻的窗户前,也没声音。
繁星“……”
这要是别人家的闺女,肯定吓死,大呼救命了,偏她淡定得像是看到一只猫狗经过似的。
她下床,穿妥了衣服,将窗户打开,“大哥啊,你开始白天出没了?”
还能有谁这般有本事的出入安定侯府如无人之境,除了齐湛,还有他的手下,没第二号人了。
“我且告诉你,我这院子的人多了……哎哎哎……你别推我……“
繁星被他推进了屋子,他进来后,就插上了窗户的销,繁星觉得有点不对,往日他虽然随便出入,但也未曾进过她的闺阁,避尘院救他那回不算,如今这是几个意思,她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提防。
齐湛先看了看她床脚的榻子,又看了看隔着碧纱橱外的美人榻,皱了皱眉,道“怎的还是没有丫鬟值夜?”
那两个地方都无睡过的痕迹,一般豪门贵女,晚上总是要有一个丫鬟贴身伺候的,她却总是没有,虽知晓她身边就两个丫鬟,她怜惜她们,舍不得累着,但搬来这也许久了,人手也该补上了。
繁星听了,只觉得好笑,“大哥啊,这要是有丫鬟在,还不被你吓得失声尖叫。”
齐湛既然能这般堂而皇之的进来,自是知道屋里除了她,没别的人。
“日后不许了,该添人手了,你若是愿意,我可为你安排……”
“免了!”繁星抬起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你也管的太宽了。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自己能活,还能活得好好的。就你这样,没事就来串门子,我日后就是有人了,也不敢让她们待房里啊。“
这不是明显给人机会抓包吗?
齐湛镇定自若道“你只管添人,我自有办法不让人发现。”
嚯!好大的口气!
但是繁星知道,他是真有那本事的。
“好了,闲话少说,你大清早的来此到底想干什么?等等,不会是……“她刚才就发现了,齐湛的脸色很不好,似是有气的,心头冷不丁停跳了一下,赶紧道“欸!我先说好,我身边的人你可不许动,钟嬷嬷是好的,我知道她昨晚说了你不少坏话,但那也是出于对我的关心,你可不许听你手下的人嚼舌根。”
齐湛点头道“我知!”
她身边的人或事,他早查了个详尽,包括这个钟嬷嬷,若然日后她需要人手,这个钟嬷嬷就被他排在了首位。
“是哦,你那么神通广大,怎会不知呢。既然不是为了钟嬷嬷污蔑你的事儿,那你来干嘛。快说,一会儿她们就都该来伺候我了。”
齐湛道“我要出门一趟……”
“啊?”
出门?
出门为什么向她报告,她又不是他谁?
“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若之后遇到困难之事,便找屋顶上的人,他是我的心腹,什么都能干。”
繁星傻傻地看着他,他现下仿佛是一个即将离家出门办事的丈夫,正对妻子关怀备至说着体己话。
末了,他又问道“你可有喜欢的物什,我可以为你带回,不拘是什么,书,画本子,又或是女儿家喜欢的……“
繁星“……”
这人到底说他傻呢,还是执念太深,是甩不脱的狗皮膏药。
繁星只翻了翻白眼,懒得与他争了,回身去了拔步床边的柜子前,打开抽屉,取了一瓶药出来。
“给,收好,知道你武功高强,一般人伤不了,可马有失蹄,双拳总会难敌四脚的,上回给你的,十有八九用完了吧,这是新的,还没开封,过两天再开封,药效会更好,你拿着吧,若是有事,总能帮上你。至于礼物……不需要了,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齐湛似入定了一般,看着她手心里的小药瓶,然后视线微动,又转向了她的脸,出宫后就一直附着一层冰霜的眸,霎时仿佛化成了水,他将那药瓶收进了怀里。
“谢姑娘。”
“不客气,应该的。好了,话说完了,你该走了吧,再不走,我的人真要来了。”她真怕他的行踪被钟嬷嬷发现,到时候可不是三言两语劝劝就能消停的,老人家指不定会被气得半身不遂了。
齐湛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如同上次那般灼热。
繁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你……”
“告辞!”
眨眼人就不见了,仿佛从没来过,只余一阵穿堂风吹过,屋中除了她已无任何人。
繁星”……“
这tmd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还有,就不能等她说完话再走吗?
**
屋顶猫着的骆文州,自然被离开的齐湛叮咛了几句,这一叮咛,他脑袋里的瞌睡虫全被吓走了,专注精神地守着摘星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到了未时,安定侯府有了大动静,南阳真人到府了。
繁星很快收到了这个消息,红樱,蜜桔,钟嬷嬷,紧张得不行,唯她躺在美人榻上,闲适地看着画本子,这种东西就像是现代的言情小说,看之鸡肋,弃之又可惜,毕竟古代没多少娱乐活动,倒是有那听戏的,但是繁星作为一个现代人,也就懂个皮毛,再者戏班子也不是想请就能请的,除非府中有宴请,又或是长辈们过寿。
那还不如让她静静地当个文艺女青年呢。
她淡定如常地又翻了一页。
“姑娘,您怎的就不着急呢?“红樱已经里里外外地跑了好几回了,打听了好几遍,塞了好几个银豆子才打听到南阳真人现在正与老太太说话。
至于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有什么好急的,人既然来了,一准会过来瞧我,难不成你还能将人撵出去?”
钟嬷嬷道“姑娘说的是,是祸躲不过。”
“对嘛,镇定些,别让人觉得你心虚。”
“那姑娘也不能老躺着不动啊,一会儿人来了,看见也不好。”
繁星正好看画本子看腻了,这才子佳人的故事,翻来覆去就一个套路,看个开头,她就猜到了结尾,早知道刚才齐湛问她要什么的时候,她就该说让他带些神话类的画本子回来,指不定还好看些。
“好好好,你说的对,你家姑娘太懒了,有碍观瞻,那我起来,去院子里头伺候那些花可好。”
说到花,红樱眼就亮了,连忙道“对,弄花,那些花都是奇珍异宝,说不定能帮着姑娘。”
“呵呵,你这哪来的想法,怪得很。”
“不是姑娘说的吗,花中都有仙子在……仙子就是神仙,能庇佑姑娘的。”
这本是繁星为了应付中书令太太和荣国府二太太的玩笑话,没想这会儿红樱当真了,还惦记上了。
繁星摇了摇头,随便她说了,起身换了件素雅的衣裳,衣裳不算太新,专用来伺候花草时穿的,她步入院中,持着小水壶,给花儿们挨个儿滋养。
或许是花太美了,又加上繁星这个绝世风华的美人,院中的景色顿时缤纷灵动起来,就像一副画。
南阳真人此时就站在摘星楼对过的一棵树下,由旁边的芭蕉叶挡着,摘星楼里的角度看过来就是个死角,什么也看不到,而此处不仅南阳真人一个,还有他的小徒弟,老太太,金氏,林氏,崔氏,以及大老爷陆天河和陆仲轩。
陆仲轩自打南阳真人到来后,就跟刺猬似的,话里话外都有戳他的意思。
南阳真人见此,笑而不语,只心底叹了一声,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终是落花流水一场空。
少年,日后有的你苦头吃。
“道长,您可看出什么了?”崔氏见看了许久了也无动静,便心急地开口寻问,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帕子。
“施主,师父看完便会告知,勿要打扰。”道童提醒道。
老太太听闻,朝着崔氏冷脸斥了一声,“毛躁什么,退一边去。”
崔氏心有不甘,可这时不好发作,只得退到金氏后头。
金氏呢,更关心儿子,尤其是儿子老在怼南阳真人,她真怕儿子惹怒了人家,遭报复,又因陆仲轩在看到摘星楼里的动静后,痴迷了眼,她一口气便生生梗在了喉咙口,吐之不出,咽之不下,憋得慌。
大老爷陆天河看着是最镇定的人,不过眼瞅着额头有汗滴落,可见也是急的。
老太太就莫说了,一会儿瞧繁星,一会儿瞧南阳真人,耳鬓的发丝都有点隐隐要白的趋势。
屋顶上的骆文州早就发现了这里的动静,手握着剑柄,只等南阳真人开口,这臭道士要是敢诓骗他家世子爷,他立马砍下他的狗头,八百里加急的送去世子爷那给他下酒。
南阳真人这会儿还没真正看呢,只觉得摘星楼的风景有些迷人,等繁星露了那张脸出来后,他才凝神,启动了重瞳。
本来他就是装装样子,答应了齐湛,自是说好话的,可既然来了,他又参不透这丫头的路数,顿想看一眼再说,不料这一看,惊到他了,一个趔趄,往后急退了两步。
“师父?”道童扶住他,担心道。
“无事!”南阳真人眼神有点空洞。
“道长,可是有异?“老太太见他一脸震惊,心道不好,难道丫头还是个丧门星?
崔氏躲在后头看到南阳真人的表情后,用帕子假装擦了擦嘴角,偷笑了一下。
果然呢,这命是改不好的。
南阳真人喘了口一气后,又定神朝繁星看去,这一回没刚才激烈,但他的脸色依旧震惊不已。
“老太太,可否回去再说?”
老太太忙点头,“道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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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这对夫妻命很硬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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