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施月华跟那位打来电话的下属一道,拿着设计图重新把现场看了一遍,就其中存在的施工问题,和施工队一起进行了沟通交流。
大部分内容施工队表示能立即整改,其中有少数还要等上班后和客户当面协调。
等忙完就已经快到中午了,那位下属见耽误了施月华的休息时间,心里过意不去,要请她吃饭。
施月华惦记着母亲和儿,自然极力推辞。她正准备去游泳馆,接到了岳梅打来的电话。
岳梅说她突然犯了哮喘病,现正在医院,输了液,现在已经好多了。
施月华心急如焚,立刻打出租赶到医院。推开急诊楼的门时,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她急忙向那人道歉,一抬头,居然是任宝民。不知道为什么,在任宝民面前,她总是有些紧张,但还是出于礼貌打招呼:“任总好!”话一出口,脸就红了。
任宝民从病房出来时,遇到了正在住院的朋友,不免多说了几句话。子轩呆不住,早就跟着司机下了楼。
聊了一阵天后,任宝民告辞,晃晃悠悠往下走着。没承想被撞了一下,当下他就认出了对方这个慌慌张张的女人。
他皱了皱眉,脸上是一惯的高冷表情,对施月华点点头。
招呼打过了,人家也点头应了,施月华挤出笑容说:“我上去看病人,任总再见!”说完,绕过任宝民上了楼,心里才长舒一口气,这人幸亏不是自己公司的老总,否则多见上几次,一定会得心脏病。
施月华推开病房的门,朵朵就跑过来搂住了她。她倒是急着看向岳梅,见到她脸色正常,便放了心。
岳梅絮絮叨叨地夸奖子轩爸爸是个热心人,幸亏他把她往医院里送得及时,要不她哪里会恢复这样快。子轩爸爸还垫付了医药费,遇到这样的人真是太难得了。
施月华问岳梅:“怎么不留子轩爸爸等上一会儿?我好把钱还给他。”
岳梅说:“才听护士说的。前面头一直晕沉沉的,也没想到。”
施月华点头,“只好等下次遇到时,再还给他吧。”
哮喘这病来得快,可如果治疗得及时,去得也快。岳梅输完液后,已经跟没事儿人一样下了地。
施月华不放心,准备带着朵朵回家住,顺便照顾岳梅。倒是岳梅心疼她上班远,执意说自己没问题了。施月华把母亲送回家后,带着朵朵就走了。
过了几天,岳梅打来电话,说施昊华已经拆了石膏,医生检查后说恢复得不错。本来昊华应该在家里休息半个月的,可他说要憋出病来了,拄着拐杖也要去实验室。
岳梅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她想请帮过昊华的人来家里吃个饭,病好了也要庆祝下。
施月华一听非常高兴,她说自己刚升了职,手头上也宽松不少,在家里请客大家都辛苦,还是去饭店吧。
岳梅开始还坚持,后来考虑到自己最近哮喘有发作的迹象,也就罢了。不过,她说这次也要请刘向东来。
一听到岳梅提起刘向东,施月华感觉一个头抵两个大,她明白岳梅的心思,想让她破镜重圆,可是重圆也要看双方的感觉。
她直接告诉岳梅,好打破她的幻想:“别请他。听说他最近快要结婚了。”
“结婚?他要和谁结婚?”
“他一直有女朋友,结婚很正常。”施月华语气平淡。
“那……他帮了昊华这么多,我感觉还是要请他来。”岳梅想了想,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施月华深叹了一口气。母亲以为刘向东对昊华好,是爱屋及乌,她哪里知道人家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算了,母亲都这么老了,还是不要太残酷,看破不戳破,让事实慢慢告诉她真相。
施月华说:“电话我是不会打的,随便你了。另外,你千万不要想我和刘向东还能怎么样,那绝对不可能。”
岳梅这次倒是唯唯喏喏地说好。
吃饭地点是施月华订的。包厢宽敞明亮,坐十个人后还有活动的空间。施月华也请了李萌,她有心将李萌和昊华凑成一对,李萌活泼,昊华书呆子气浓些,一动一静,感觉还是挺合适的。
下班后,施月华叫上李萌一起去接岳梅。岳梅不是第一次见到李萌,也喜欢这姑娘简单大方的性格。
刘向东来的时候抱了一大棒鲜花,还拎着两盒高档酒水。
施月华看到他时面色清冷,不怎么搭话。岳梅把东西接过去,和刘向东寒暄了几句。刘向东转头去找朵朵,小姑娘被施月华搂抱在怀里,而施昊华的几位同事也喜欢说笑,施月华就跟他们坐在一起,又说又笑,连带李萌也加入进来,气氛好不热烈。
有人热闹,有人冷清。岳梅上了年纪,远远看着这热闹的场景,也心生喜欢。刘向东孤零零地坐在另一边,没人和他说话,显得形单影只。
施月华的眼风带到了刘向东的落寞,她心里刚涌上少许的不忍,不过他的种种劣迹,那种感觉就消失殆尽了。还莫名有了快意。她这个失婚女人,一年前还处在泥淖里,工作要死不活,精神状态萎靡不振,不要说刘向东了,任是不相干的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往下瞧,充满了同情。
而现在呢?一旦自己振作起来,自怨自艾的情绪也变少了,日常生活匆忙得让她也无暇想那么多,除去没有可心的男朋友之外,她感觉好像生活中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了。
施月华环顾了四周,视线里忽略过刘向东,她发现只要母亲心情舒畅,弟弟身体健康,女儿活泼泼快乐成长,她的生活就圆满了。这是她离婚后第一次心生这种愉快的感觉。
刘向东独自坐在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施月华,只见她穿了一件件绣花薄毛衣,v领,戴了条镶有方型琥珀的项链,白皙的锁骨隐约可见。
这个女人,他还能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时,她那圆圆的脸带着婴儿肥,总有温柔和顺的笑。什么时候起,她跟变了一样人似的,好像比以前还漂亮妩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