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环眼中充满怨恨冰冷,看着半空中的不断挣扎痛苦的小李玲,她还只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从她的相貌中已经看不出来一点当年李二的样子和身影了。
岁月的流逝,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如今已不再是从前。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在雪地里,向着她爬来,口中苦苦哀求的小李玮,束缚小李玲的阴气慢慢散去,将她平稳的放在雪地上。
以前所发生的许许,刘玉环在今天,想渐渐放下,没有理由继续执着下去。
她神色有些萧索,眼神已不再是刚才般,充满怨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和,其中插杂一点落寂,仿若寒冬的雪,静静的下着。
小李玲大口喘着粗气,拼命呼吸着,这是她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空气是这么的宝贵,又是如此的美妙,能够尽情的呼吸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幸福的事。
转而,她看见了不远处的哥哥,慌忙的跑过去,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看见,并听见。眼中有着泪水,将哥哥扶起来,说道:“哥哥,你没事吧?”
心中有着千般话语,扶起时,却只剩下一句关怀的问候,这句问候中有着很多话语,胜于千般,万般!
小李玮站起身来,摆了摆小手,说道:“我还好,你刚才没事吧?”
他们俩互相关切的问着。
这片区域的雪依旧无法下进来,气温如往常般寒冷。
他们小心的看着不远处的刘玉环,心中忐忑,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
转过身来。
刘玉环发现了他们的神情,仰天不知是自语还是对他们兄妹俩说的,她说道:“罢了,罢了,前人的仇恨,和后人又有什么关系?在说已经过去400多年了,李二也早就死去不知多久了,又有什么是现在放不下的?我又何必这么执着过去了?”
她也许是对的,有些事,根本就无需执着。更何况是400年的岁月流逝,在大的仇恨也会渐渐淡去。
她转而看向小李玮兄妹俩,目光复杂,想想,其实当年的事也不能怪李二,“你们走吧,这与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没有错。”
小李玮心中大喜,拉着自己妹妹的小手,转身离去。不过刚走出几步,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雪地中显得十分落寂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忍就这么离去,转身又拉着小李玲向刘玉环走去。
“玉环姐姐,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或是想不通的事,可以和我们兄妹俩说说,我们不会和其他人说的。”小李玮说道。
“玉环姐姐,哥哥说的是,说出来会好受些的,玲玲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会说给哥哥和自己母亲听,说完后,玲玲心里就会好受很多。”小李玲在一旁跟着,嘴中也说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刘玉环看着走过来,小李玮兄妹俩,嘴中痴痴的说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小李玲听见这句话,突然想起了在不久前,一本书有着这样一段话,虽然不懂,可她记得很清楚。
“如果一个穷小子伪装富家子与女生恋爱被发现了,女生大多会愤而分手,说:‘我不能接受骗子!’但如果一位富家子伪装穷小子与女生恋爱被发现了,女生大多都会继续下去,说:‘我爱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家世!’”
小李玲拿着这段话去问哥哥,哥哥则是一心扑在道术上,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其实他也根本不懂。无奈,她又拿去问她母亲,记得母亲当时只说了一句话,“等玲玲长大就懂了。”所以到现在她还是一头雾水。
情,这个东西,是最美好,同时也是罪恶的源头,说不清,也道不明。
小李玮对这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对如何超越自己父亲感兴趣。
这时小李玮和小李玲俩兄妹已经走到刘玉环身边,虽然知道玉环姐姐很悲伤,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站在一旁。小李玮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劝慰刘玉环,但也不忍心离去。
有时候,只要陪在伤心人身边,即使什么也不说,也是对伤心人最大的安慰。
“你们怎么又回来呢?不是叫你们离去吗?”刘玉环仿佛刚才并没有看见小李玮和小李玲走过来,而是当他们走到身边时才注意到。
小李玮站在一旁。
小李玲不像她哥哥一样,走到刘玉环身边。“玉环姐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玲玲讲?玲玲可以和你一起分享,玲玲也可以和你讲好笑的。”小李玲她走上前去,用她的小手拉住刘玉环冰冷苍白的手。
小李玮见自己妹妹如此做,也不甘落后,上前一步,看着眼前的刘玉环,扬着小脸,郑重其事的说道:“玉环姐姐,小玮也帮你一起分享。”
刘玉环看了看左边的小李玲,又看了看右边的小李玮,不知为何,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眼眸深处的怨气渐渐消散许多。
其实说起来,往事已过去400多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从被李二镇压的那一天,她就深深陷入沉睡,当她再次醒来,已经一去400多年的今天。往事彷如就发生在昨天一般,点点滴滴是那么的清晰,一切一切是那样的痛人心扉。
......
四五百年前,这个时候还是明朝永乐年间,当朝皇帝正是在历史有名的明成祖朱棣,他统治整个明王朝。而这里是明王朝中北部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太阴县。
刘玉环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最后也是在这里结束。
县城郊外,溪水边。
“折柳成絮雪飘飞,拈花化片雨舒悲。”天空刚刚雪花飘落,一名书生气十足,装束朴素的年轻男子站在溪水边,空中轻轻念道。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雪花一片挨着一片,一粒接着一粒,是天给人间短暂美丽纯洁与来年的恩赐。有的落在溪水中,一下就融入,似乎从来就没有来过,已经找不到它曾经存在;有的落在他四周,枯黄的草上和似黑非黑的泥土中,入目均匀剔透,却又没有光亮;有的落在他的扎起的发髻上,点点星星,衣服此时早已湿一处干一处。
我的信,刘小姐是否看到?年轻书生虽口中咏雪作诗,心中却是红鸾心动,意在佳人看诗后,心中会作何想法。
寤寐思服,转辗反侧。
“洪英兄,真是好雅兴,一人在此作诗。”远处走来的年轻男子是易洪英的好友,也是准备来年和他一起去应试考举的,名叫赵文祥。
“文祥兄,天气寒冷,又正逢天将瑞雪,你不在馆子被窝里呆着,来此作甚?”看着赵文祥脚上踏着枯草,面带年轻人才会有的自信笑容,易红英嘴中这样问道。
“洪英兄,你此言差矣,你我正是心中热血喷薄,有着远大抱负,怎会畏惧这区区寒冬?”赵文祥已经走进易红英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口中笑道。易红英口中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赞成点点头,心绪似乎不在此地,已不知飞去何方。
见自己好友如此,并未像往常一般与他搭讪,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爱情是可以改变一个人,往往改变也是多样的。他心中清楚知道自己好友为何如此,爱情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从书中了解一些,不过书中都只是一些模糊的概括。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赵文祥仿佛自言,口中说道。
“叫人生死相许,呵呵......”易红英将头低下,一丝好像是笑容在脸上停留一会儿,转眼而逝,他口中低语,神情复杂。
“洪英兄,你无须如此,凭你才华,又岂会是池中之物,到时自有佳人相伴左右。刘丰华看不起你,是他走眼......”赵文祥对自己好友感到不忿。记得,那是一个花开的雨季,易红英对刘丰华之女刘玉环一见钟情,然而就是这样,连门都没能进去,这也不奇怪,他只是一介布衣,刘氏则是当地大户。
寒风此时呼啸起来,雪也渐渐大了,大地泛起点点银斑,银斑缓缓扩大,覆盖原本枯黄乌黑的地表。
赵文祥的声音慢慢消失在风声中。
他们二人身影也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
这里是太阴县县城的北部,这里也是这个县城最为繁华的地段,能够住在此地段的人家,一般都是太阴县中一些非富即贵的人物。
其中,刘玉环所在的刘府就着落与此。
刘府正门朝南,门前耸立着两头大约有两米到三米高的石狮子,一左一右,甚是威武。刘府的朱红色大门也十分庄严,门上有一横匾,书写的正是“刘府”二字,双开大门两旁还各题有一句对联,对联的字是用木雕雕上去的,看上去有些年代。
面对大门,左手边对联写有:世事如棋,一着争来千古业;在其右手边,则写有:柔情似水,几时流尽六朝春。刘府大门高有几丈,四周是只比大门低几分的围墙,将整个刘府围在其中。
就在这个时候,刘府里的西北方,这里占地几亩,草木生长美观,种类颇多,其中更是夹杂着一块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以作装饰,点缀。而就在其中,着落着一个楼阁,楼阁分有两层,建造的甚是小巧精致,是中国宋朝时的风格。
在楼阁的第二层里。
“小姐,小姐......”一个穿着整齐,衣服华贵,年约十六左右的女子从第一层跑上来,嘴中不停的喊着。
而在第二层楼阁中,一名女子正撑着自己的下颚,眼中望着窗外的雪花。此女子生的雍容华贵,很是美丽,从容貌,不难看出,正是刘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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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四百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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