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彼岸的公孙康杀了袁熙袁尚后,天天瞪着两颗滴溜溜转的首级发呆,怒气未消又胆战心惊。不知道曹操那家伙听了二袁被他所杀的消息后会有什么想法,高兴呢,还是愤怒呢?唉!与其这样整天担惊受怕的像死刑犯等待死亡降临似的,不如就直接去投降吧!这么忖度了好久,公孙康下定了决心,表情又像弥勒佛一般的释然开来,便把两颗首级打包装好了,在众手下松口气的期盼的欢呼声中,向门外走去。
但是他走到了门口,又犹豫地停了下来,笑容也渐渐消失了。是啊,这么低声下气地去投降,面子实在是挂不住!当初那么欺负我,想想曹操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就让人不爽,咽不下这口气啊!面子都没了,与死亡何异?!绝不能这样!!众手下还没有从欢呼中转换过来,就看到他们主公又变卦慢慢踱了回来,一个个表情复杂,哑口无言。公孙康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放下包袱,进退两难。
不过他很快就做出了最英明的抉择!完全没有众手下担忧的那样又要开始漫长的几年的思考。当日,公孙康正这么纠结之间,忽然有哨兵慌慌张张地进来报告说,外面有一支曹军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攻打过来,为首的是那个缠着大红绸子、扛着“必胜”大旗的齐运!前面的城池几乎是一片倒,全都毫不迟疑地响应了他,举了白旗!
公孙康听了,好像终于找到了理由,不惧反乐,招牌般的弥勒佛笑容再次回到了脸上,似乎便秘多日的人终于排山倒海了一次似的如释重负,解下裤腰带自缚双手,缓缓说道:“来人呐,开门,投降!”
怒不可遏的曹操本来以为公孙康之所以不投降,肯定还是记着当年被炮灰团所辱的旧仇,要与他决一死战,这正中他下怀:不仅可以趁这机会杀之泄愤,还可以杀鸡儆猴,让全天下都知道忤逆他曹操后,会被炮灰团踩成什么下场!
结果事与愿违,炮灰团一露脸,公孙康军举兵响应,兵不血刃就全部投降了齐运。在齐运看来,投降了干嘛还打他们?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当便宜行事,齐运与黄唤彼此一讨论,偏偏都认为临行前曹操的那个吼叫命令没必要,只认为用啥方法拿下辽东都是将功补过,没必要非得割下公孙康的胖脑袋吧?再加上体贴关爱下属的齐运还担心长途跋涉后又连续作战会累坏了众手下,就像当初远征乌桓那时似的辛苦,便没有提前向曹操请示,而亲自批准了公孙康众人的投降请求。
这下子不得了,曹操可真是暴跳如雷了!当年有那种深仇大恨,岂能这么轻松就放过公孙康?本来我下的命令就是杀死他,拿回他的胖脑袋!结果齐运这臭小子居然无视了命令的神圣性,悍然发动招降策略收下了公孙康!果然齐运这小子就是个文盲,就是个平民,头脑如此简单,一点不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为人家想想。
不过有人会问了,公孙康这种投降了的人,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可以任由他曹操宰割了啊,完全可以用各种手段折磨杀掉公孙康,比在战场上杀死他轻松愉快得多了,为什么还要为齐运的做法发怒呢?
没错,这种杀死毫无反抗能力之人的事情曹操曾经干过。当初曹操的老爹曹嵩路过徐州,那时曹操已经声名在外,炮灰团的英名已经如雷贯耳了,徐州的老大陶谦为了巴结他们,便命令手下张闿负责护送曹操的老爹经过徐州,顺便求他美言几句,不要让曹操来踩徐州,保佑平安。
但是事与愿违。曹嵩仗着有个了不起的儿子以及炮灰团,自己在朝廷里还有个牛逼的宦官亲爹,谁都不放在眼里,运送着自己搜刮来的夺目的奇珍异宝招摇过市,以为没人敢惹他。这张闿本就是个黄巾贼,文化水平极低,素质低下,见财起意,于是计上心来,带着曹嵩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旁,对他说道:“曹大人,咱们徐州最有名的妓|院就在这树林里,既然来此一趟,何不去玩玩?”
这马背上昏昏欲睡的曹嵩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裤裆也立刻膨胀开来,都没去想想树林里怎么可能有那种地方,就赶紧让张闿带他进去。结果进了树林,张闿及其手下便掏出板砖痛下杀手,把曹嵩和他身边的家人亲信全都杀死,谋财害命后携金银珠宝逃之夭夭。
曹操闻得这消息,痛不欲生,椎心泣血,发表公告扬言与陶谦势不两立,然后举倾国之兵和炮灰团攻打徐州,为父报仇。
这时就发生了上述一幕:曹操为了泄愤,把听说炮灰团前来,吓得已经投降了的徐州几十万百姓屠杀得一干二净,寸草不留!机枪扫射、杀人比赛、酷刑折磨,各种丧尽天良的手段都用上了,真难以让人想像到如今温文尔雅的曹操会做得出来。当时他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再加上年轻气盛痞气十足,只为发泄怒气,没有顾及可怕的后果,结果第二天就后悔不迭了。
原来,次日各大报纸媒体都相继报道了此事,语气清一色的悲愤交加,“曹操下手如此狠毒,几十万无辜平民惨遭戕害!”“无良曹操,全世界人民得而诛之!”“本报强烈号召全民抵制畜生不如的曹操!”“……”
这件事情在后来被曹操全力隐瞒,极力否认,焚烧证据,暗杀证人,意欲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世界遗忘,事实是确实许多人喊打了几天后很快就抛到了脑后,继续自己快乐的生活去了,不了了之。不过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时曹操集团的股票一路暴跌到了历史最低点,几乎翻不过身来让他差点直接申请破产。那几天的曹操真是度日如年,备受煎熬,肠子都悔青了,不该做出如此恶劣的行径。
当时,全国人民一片声讨、喊打声,辱骂恐吓信接二连三地到来,逼得曹操被迫让全家一个月没敢出门;正义人士纷纷提出强烈的抗议与谴责,教授学者们都痛心疾首地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号召停止内战、一致抗曹;曹操的形象也在百姓心中一跌再跌,整日被法院检察院勒令检讨,罚金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曹操是个善于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的人,这件事总算结束后,很快就学乖了,再遇到向他投降的人,一定会克制着冲上去杀人的冲动,态度友好、举止文明地收容对方,也因此修炼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好,素质越来越高。
但是此时的曹操是如此痛恨公孙康,可齐运已经降服了他,又不能不饶恕他,只好把这种矛盾心理的诞生归罪于齐运。不过凭良心说,齐运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他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在这个先进的文明社会里,杀戮是必然遭到公众谴责的,指点江山时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敌人心悦诚服地投降。所以虽然齐运没有听从曹操命令去杀死公孙康,曹操就算想归罪齐运,也不能因为这个、也没有合适的罪名来惩罚他,只能努力忍着。这感觉,不好受啊,于是曹操虽然嘴里仍然在夸赞齐运干得漂亮,心里已经对他产生了怨念。
呆笨的齐运自然全然不知曹操这心里的各种想法。迎接公孙康的大会上,在曹操假惺惺地表示热烈欢迎并与之亲切交谈后,齐运也下意识地迎上前去,施展自己的独特魅力,从怀里掏出在辽东盗得的上等良驹所烹烤出来的美味马肉送给了仍然还跪在地上的公孙康,然后摆出憨厚纯真的微笑与无邪的眼神来,十分钟后公孙康便被齐运感化得热泪盈眶,感悟到一股超然于佛法的哲理。他觉得投降真是一生中最明智的一次抉择了,自己果然英明盖世啊。
就这样,辽东在炮灰团威不可挡的铁蹄下,零伤亡纳入了曹操的版图。于是在北方已经没有对抗曹操的势力存在了,曹操终于一统中国北方,上升到了自己人生境界的新高度。显然在这漫长的几年时间里,炮灰团立下了汗马功劳;无论曹操变得多么鄙视齐运,也不能否认他的功不可没。
人啊,都有着无穷无尽的野心,何况是曹操这样的乱世大奸雄。他的理想自然不会仅止于此,统一天下才是最终目标!因此他吞并辽东、收服公孙康后,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立即开会紧张筹备南下战争的相关事宜。
第三十六回 怨念,不愿接受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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