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的表情不禁严峻起来，别看现在蝰蛇已经拿下了银华，如果官方想要铲除我们，仍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最近伤养的怎么样了？”季先生看了看我脸上的伤痕，虽然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伤痕已经淡了，但还没有完全消掉，“那天我的人打伤了你们，不会影响你们去南粤吧？”
    我耸耸肩：“我们这些人，行走江湖，身上向来带着伤，已经习惯了。”
    “呵呵，那就好。”季先生说：“这次的调查，有可能要到境外去，如果真要去境外，提前跟我说一声。”
    “好。”我点点头。
    “嗯。”季先生温和的笑了笑，两手交叉放在腿上，说：“中午留下来吃个中饭？”
    我一愣。
    我不知道季先生这么说，是为了客气，还是什么意思。一般只有想要进一步跟对方深交或者了解，才会邀请一块吃饭，但季先生之前一直的理念是要铲除我们这个圈子，现在……
    我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不了，在出发之前，我想回去先处理一些事情，把一些事务交代好。”
    季先生颔首：“好，那我也不强留了，希望你可以把握住机会，毕竟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次这样的先例。其实我也想看看，你能做成什么样。”
    “是。”
    我准备带着叶宇天离开，谁知季先生这时突然说了句令人诧异的话，“对了。”季先生抬头望着叶宇天，平静的道：“你叫叶宇天，对吧？你留一下吧。”
    我有些错愕，季先生留叶宇天下来要做什么？
    我转头看了一眼叶宇天，只见他面容依然平静，但眼神却格外的严峻。
    “辰阳先生。”曹海这时也站了起来，表情很淡的微笑着，“我送你吧？正好，我们可以聊聊这次的南粤之行，具体该怎样合作。”
    曹海是个很有眼色的人，他知道季先生有事要跟叶宇天私聊，也主动回避了。
    我有些不太放心，叶宇天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不用担心。
    没办法，我只好跟曹海、小曹一同先行离开。
    我们都走后，这阁楼上只剩下季先生和叶宇天两个人。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季先生没急着说话，拿起手边的茶杯，悠悠然的喝了一口。叶宇天一声不吭，就好像以前犯了错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的小学生一样在一旁站着。
    “匿名者。”季先生放下茶杯，仍没有去看他，目视着前方的戏台，淡淡的说道：“是你没错吧？”
    叶宇天一听这话，顿时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季先生没理他的反应，继续缓缓道来：“两年以前，国内姿态最为高调的骇客，主要研究各服务网站中存在的安全漏洞，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攻击了上百家网站，摧毁其全部的数据，还以一人之力，研发出了‘蛊虫病毒’……后来被官方某个网络安全员追查，导致差点身份暴露，于是你在两年以前就彻底销声匿迹，还退出了你所在的黑客协会……”
    “两年以前，我们的网络安全技术员就猜测，这个id为‘匿名者’的骇客，应该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否则应该不可能如此年少轻狂，不守国内骇客圈内的规矩。”说完，季先生终于抬起头，望着叶宇天的眼睛，笑道：“我说的可有错？”
    叶宇天撇了撇嘴，一切都被戳穿，他反倒轻松了下来，十分光棍的耸了耸肩，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你这是承认了？”季先生笑眯眯的道。
    “我无话可说。”叶宇天摸了摸鼻子，说：“不过，你说的有两处错误。”
    “哦？”
    “第一，‘蛊虫病毒’不是我一人研发的，主要还是我的师父，我只不过是那个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仔，拿他老人家的半成品改良成了成品而已；第二，那个协会，不是我自己退出的，而是被他们踢出来的。”
    季先生笑了。
    谁也不会想到，叶宇天一个无父无母，靠着四处打零工把自己和妹妹拉扯到大的穷小子，甚至时常被人看扁，被人觉得‘这乡巴佬连电脑都不会用’，的人，居然会是黑客圈臭名昭著的骇客‘匿名者’！
    “你的确很了不起，我们那么多的安全员，竟然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查到你。”季先生道：“而且，若不是这次你又用了‘蠕虫病毒’，恐怕还不能摸出你的身份。度假村酒店的系统，应该也是你入侵的，对吧？”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叶宇天面无表情的说：“是要以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把我抓起来，还是说罚我一辈子不能碰电脑？”
    “可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服气。”季先生说：“攻击了那么多网站，你认为这些惩罚很冤吗？”
    “我攻击的那些公司的网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们都干过什么事，利用他们的网站做过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关键是，你们官方反而包庇他们。”叶宇天目光冷冷的，丝毫都没有退让。
    季先生玩味的看着他：“所以，你认为你做的那些事都是正义的？”
    “我只不过是做了协会里那帮人，想做但不敢做的事罢了。”
    “呵呵，你还真是个愤青啊。”季先生微笑道：“但是孩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存在即合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你只看到他们所做的，他们侵犯了别人的隐私，夺取了别人的信息，还利用这些信息，进行利益操作。但你并不知道，他们又做出了多少贡献，为**付出了多少。可以这么说吧，你信不信，如果没有他们，我们的年经济将会下降损失多少？银华，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叶宇天挑了挑眉毛：“那只不过是因为你们习惯了他们替你们做事，不想去费时间处理罢了。人只要适应了自己的舒适圈，哪怕明明知道自己有些小毛病，但只要时间久了没出什么事，就会报着‘先搁着不处理也没事吧’这种心态，你们则也一样。”
    “呵呵，你说的也对。”季先生道：“所以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还是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