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迷惘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边一个危险压迫的气息如一阵阴风似的飘了过来。
我心头猛地一惊,好歹我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立刻感到危险,身体刚刚想动,可是那个人影已经来到我的身后,那是一个声音沙哑而又沉重的男音:“别动。”
他说话吐出来的气息完全喷在我的后颈脖上。
我站定不动,轻轻咽了口唾沫,只是一句话,就让我背后渗出冷汗。
其实他也没有用任何东西抵住我的要害,没有抢顶住我的腰,也没有刀卡住我的脖子,但我仍然能感觉到,只要我随便乱动一下,身后的这个人就能轻而易举的的取走我的性命。
这种死亡般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来的气息,充满血腥的戾气,我曾经只在当初那位黑曼巴的头领身上感受到过。
我不知道身后这人想干嘛,但我一定也不敢动。随即我感觉到他伸出双手放在我的两边腰间,从上摸到下,检查了我的口袋、衣袖、腰间,以及身上任何一个可以藏东西的部位。
检查的过程大概七八秒左右,做完这些身后的那人就默默地放开了我,身后也再没传来任何声音。
我转头一看,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刚才那个人已经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房间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肖震远从里屋走了出来,出现在我的面前。
“肖**?”我呆呆的看着他。
“很抱歉,希望没有吓到你,不过这是必要的流程,因为以前曾经就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肖震远淡淡的说着。
我缓过神,现在我明白了,刚才那人八成就是肖震远的贴身保镖,像肖震远这样的人物,当然要有人负责保护他的安全,进出他房间的人,必然要接受严格检查。
“坐吧。”
肖震远抬起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沙发,我坐下来,桌上泡好了茶水,还是热的,看来肖震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时间掐得很准。
“老夏把你形容成一个很有意思的孩子。”肖震远眯起眼睛:“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我听得出,他主观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把你的形象描述得很好。”
“说说吧,你跟老夏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肖震远一上来就问这么敏感的话题。
肖震远的眼睛注视着我,眼神在我的瞳孔上停留,仿佛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自知自己道行不可能拼得过这位已经叱诧白道几十年的肖,与其被人戳穿,倒不如坦诚一点实话实话,同时努力深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状态:“我和夏叔叔的儿子夏冥宇是不错的朋友。”
“原来如此。”肖震远点了点头,倒也没再问别的。
我松了口气,我真怕他再问我有没有让夏冥宇给我开过小灶什么的,如果是那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老夏应该已经把一切都跟你说了吧?”
我点点头。
“嗯,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绕圈子了。”肖震远微微颔首,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说道:“其实这个圈子里,哪些人做过哪些事,我都清楚,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要想办他们又是另一回事,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都办了,因为波及的人实在太多,一竿子捅下去查出那么多人,这么多大员的事迹被公之于众,那么将造成的恶劣影响将超过这件事的本身。”
我点点头,好歹入行不是一两天了,哪里不懂肖震远的意思:“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要揪出其中一条最大最嚣张的鱼,然后杀鸡儆猴。”
肖震远望着我笑了:“不错,老夏说你聪明,现在看来不假。”
“那么这条最大的鱼是谁?”
“姜忠林。”肖震远说:“银华外贸出口的第一把手。”
原来是他,我记得这个人高傲得很,一定程度上三大势力都得巴结着他,八爷曾经一次想请他吃过饭,但他好像并不屑搭理八爷他们,气得八爷回来在我们的面前骂了好一阵子的娘,甚至连我的面子都不怎么给,不过他确实权势很大,三大势力中能与他平等来往的就只有李仇、侯爷、金老大他们这些人而已。
“我知道了。”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那么就交给你去办了。”肖震远说:“晚上的拍卖会是你唯一的机会,世家大会一年才一次,错过了这次,就再也没有抓出他证据的可能了,你要好好把握。”
我从肖震远房间出来,回到宴会场。
这件事其实并不好弄,因为姜忠林钻的是一个**的漏洞,他挂出去的赝品也是匿名的。
那么现在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曹家从姜忠林那边拿到佣金,他们那边一定有这几年来姜忠林匿名拍售的艺术品清单,只要搞到那个,就等于有了铁证,量他姜忠林背景再强也绝无翻身的可能,但这证据并不好弄,而且这么做必然会得罪曹家;第二个办法,那就只有我们充当行hui者去接近他了。
这个办法比较容易一些,因为我的身份,他姜忠林就是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我会跟肖震远是一伙儿的,而且以前我们就曾经找他办过事,所以突然去找他也并不突兀。
“阳哥,你今天好像有心事?”南风突然问道,他觉得我自从刚才从那房间出来就好像一直在思考什么似的。
我沉吟了一会,说:“唔,最近咱们帮里有一笔水货生意在海关被卡住了,可能要去找人帮忙通通路。”
“水货生意?有么?……”南风有些迷惘,大概在努力回忆最近咱们分舵负责的买卖,但大多都挺顺利的啊?
“有的。”我看了他一眼,语气笃定的说道。
“好吧。”南风挠了挠头,又问:“那咱们要找谁通路?”
“姜忠林。”
南风听了点点头,又撇了撇嘴:“原来是他啊,那个老混蛋的确傲慢无礼,很不好搞,怪不得阳哥你愁眉苦脸的。”提起这个人,南风也是愤愤不平,显然对这个人的印象感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