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眼中此刻却是有些恻隐之情,一个还不到九岁的孩子,却要如此早的经历这残酷的洗礼,幸好无影的本心清明,不然这可能会适得其反。
“爷爷,我做到了!”无影的话音虽然还有些颤抖,可是咬字还清晰。
“嗯!你的心志还需要好好磨练,记住,最残酷的还不是浴血拼杀,而是面对邪恶无力抗争!最悲哀的不是抗争中的死亡,而是命运永远无法自主而充满的绝望!”老者缓缓道,说到此处,老者眼中也浮现一丝悲凉。
“无影,爷爷希望你,可以做一个真正的强者,无论你面对任何残酷的考验,都要明白只有真正的强者,才可以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记住了,爷爷。”无影道。
“我们回去吧。”老者带着无影迅速离开了冰谷。
回到赤寒洞府,无影迅速换了一身衣服,洗了一个热水澡,时间已到了下午时分。
经过冰谷的搏杀,无影的心志在那一瞬间醒悟了,现实是残酷的,战斗是残忍的,并不像书上描写的那么壮丽和辉煌!
在生死搏杀中,无影发现自己所创的那一招还有待改进,就又沉浸在了练功之中。
一个多月后,转眼无影九岁了。
早上,吃过饭后。无影和老者走出厨房,出到了庭院散步。
“无影,我要走了!”老者缓缓说道。
“啊?走?那我和你一起走。”无影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声道。
“爷爷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你去不了!”老者有些伤感,可是他却强忍着,没与表现出来。
“可,可我舍不得爷爷,爷爷别扔下无影一个人好吗?”无影急了,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了,爷爷还要走,心里顿时非常憋屈。
“无影,乖孩子,你是爷爷最大的骄傲!爷爷为你骄傲!可是,爷爷必须要走,我去的那个地方,你是绝对进不去的!这是天命!”老者耐心解释道。
“那,我怎么才可以进去?”无影急问道。
“当你成为轩辕大陆的真正强者后,也许会有一丝机会,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可以相见的!”老者安慰着无影,虽然无影的天赋逆天,可是,能否成为真正的强者,却不一定。
“嗯,爷爷,我一定会努力,等我成了真正强者,我一定去找你!”无影听到有办法,顿时不再那么着急了。
“这才是我的无影,爷爷相信你!”
“你的筑气修炼还要好好坚持下去,基础已经打好,梦笛十三式更是达到不错的境界,在真境级这一层次,你已经算是高手了!以后的路要你自己去走了!”老者娓娓说道。
“我答应过你,要告诉你的身世,但是,却不是现在!”老者看着无影。无影眼睛也睁得很大,一眨不眨等着老者往下说。
“记住,等你的实力达到武者的无境级级别时,到戈贡山第七十八座山峰巅峰,那里有一巨大青色石块,石块下面,有你详细的身世。在你没有达到无境级别,想都不要去想!”
“还有,在任何人面前,不要提起在这赤寒洞府的任何事情,不要提及我,在玉泉城,我对你讲过的,否则,就会有灭顶之灾!千万记住了!”老者郑重叮嘱道。
无影不笨,老者花费如此心力,一定是自己的身世牵扯极大,不然,也不会九年都呆在这荒无人烟的酷寒之地躲避。无影点点头,郑重起来。
“爷爷明天就要走,明天,我就送你去一个地方,那是一个美丽的村子,名字叫雪花村,那个村子里有很多和你一样大的小孩子,到时候可以有很多小伙伴陪你玩。”老者安慰着无影,他也很舍不得无影,可是,没有办法。
他现在要早做决断,他还有一年时间!无影必须要脱离自己的庇护,独自去成长,去磨练,这就是老者的第三计划:筑意志之基。他会在这一年里悄悄暗中保护无影,以备不测,毕竟,无影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其实,一个人的成长,就是意志的成长,当意志开始停滞,其实成长也就停止了,人也就开始衰退了。
老者能为无影所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一旦他离开,无影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无影没有说话,小手只是拉着老者的手不愿放开。老者摇头苦笑,就这样静静的陪着无影,此刻,这空旷的庭院竟然如此寂寥。
雪花村,位于玉泉城西陲的一个山谷小镇的最西北,这里一到十月底便会下雪,一年里有四个月都寒冷如冬,村子里有七十多户村民,大都生活艰难,除了在六七月份收获的小麦外,只能靠打猎、制炭等维持生活,就这,还要遭受豪强的盘剥。
一个青袍老者手拉着一个孩子,出现在了雪花村的村口。
“无影,这里便是雪花村,再往前五里多就到你韩奎叔家了。”老者指着前面冒着炊烟的一处地方,向前走去。
昨晚,老者收拾好一切,今早饭后,便带着无影到了这里,临行前。老者已把韩奎家的情况对无影说了,韩奎是一猎户,家有一妻,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无影没有说话,自己昨晚没有睡好,梦中自己看见爷爷出现在眼前,高兴地跑上去后,爷爷的身影却忽然消失了,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自己伤心的醒了过来,眼泪浸湿了枕头,自己知道明天爷爷就要走了。
老者看了无影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拉着无意向前走去。
不一会,老者和无影来带了一个柴门前,看见一个魁梧的大汉在那里举着斧头,呯、呯、呯的劈着木头。
“韩奎,在忙啊?”老者在柴门外对那汉子道。
那汉子刚举起的斧头停在了半空,向门外一看,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大声道:“啊!是恩人啊!快请进来!”
老者微笑着拉着无影进了院子,院子有三丈见宽,木屋四间,院内堆满了砍伐下的树木,还有鸡舍,猪圈都在院内。
“孩他娘,把大虎和二妞带出来,我们一起来拜见恩人!”大汉对着屋内喊道。
那正中木屋的门帘揭开,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那妇人脸色稍黑,穿着衣服破旧,打着补丁,不过却非常整洁,身旁还有两个孩子,男孩大约有八岁多,女孩三岁多,都黑黑瘦瘦的。
韩奎和妇人还有孩子们都跪下拜见,那八岁的男孩颇胆大,偷眼看着老者和无影,那小女孩却甚是胆小,一直往妇人的身后藏。
老者连喊道,一手虚扶:“快免礼,快起来吧。”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救我男人!”妇人诺诺说道。韩奎执意拜了三拜后才起身。那妇人也是一样。
“恩人,进屋吧!”韩奎很是恭敬。
韩奎对妇人道:“孩他娘,恩人来了,快去做几个菜,多炒几个鸡蛋。”
“不用了,我来是有事情拜托你。”老者笑着道。
“要得,不管什么事,只要恩人说话,我一定去办好。”韩奎爽朗的声音里面透着感激。
老者一笑,带着无影便随着韩奎进了一个木屋,屋内很是整齐,有一张木床,还有用粗木制作的桌椅,虽不美观,但很实用。
老者带着无影坐在桌子前,韩奎也坐下。
老者略略说完来意,韩奎看到无影后,也是十分喜爱,这孩子长得就如十三四岁的孩子那么高,相貌里透着伶俐和聪慧,尤其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甚是可爱,况且还是恩人的一个朋友的孩子,托他代为照顾。韩奎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时韩奎的娘子端上饭菜来,放到桌上。
“恩人,乡间粗陋饭食怠慢恩人了!”韩奎娘子呐呐道,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
“那里,那里。无影,快过来拜见你韩叔叔,韩婶婶。”老者看向无影微笑道。老者很担心无影不愿意,要是这样,就难办了。
无影看了老者一眼,嘴唇轻轻一抿,站了起来,走到二人身前,长揖而拜:“韩叔叔,韩婶婶好!”话音里却是有些酸涩。
“好孩子,快坐下吧。”韩奎急忙道。
老者边吃,和韩奎边说着话,并将一锭银子递给韩奎。
“这是三十两,拿去补贴家用,帮我照顾好这孩子。”
韩奎有些吃惊,这些银两要是换算成郅月国的郅月币,那得多少郅月币啊,这些钱,够他们一家四口宽裕过一年了。“这!恩人!您对我有再生之恩,照顾无影绝对没问题,可是,这银子还是您留着吧!”韩奎虽然贫寒,却不是见钱眼开之辈。
老者知道钱不能给的太多,不然会出事,微笑着道:“我知道,你的为人我十分了解,所以我才托付你。这钱你一定得收下,不能让无影和孩子们受苦!”
韩奎低下了头,是啊,自己的孩子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不收下这钱,怎么照顾好无影呢。
“这就好。”老者把银子放在了韩奎手里,又仔细嘱咐了一番。
无影一直很沉默,仅是吃了口菜,却有些食不甘味!
到了下午时分,老者要走了,无影还有韩奎和家人都到门外送别。
“拜托你了!”老者对着韩奎道。
“恩人放心,去年,要不是您老,我早就被熊瞎子吃了!”韩奎又提起了那件差点让他丧命的往事。
“好!我走了!你们保重!”老者笑了笑,看了一眼无影,对韩奎拱了拱手,转身便要离去。
“爷爷!爷爷!无影舍不得你!”无影宛如利箭般跑了上去,紧紧抓住了老者的手臂。
老者摸着无影的头,疼惜的缓缓道:“无影,要记住爷爷给你说过的话!爷爷要走了!要听你韩叔叔、韩婶婶的话。”
老者轻轻松开了无影的手,转身大步向村口走去。
无影站在了原地,他没有在追上去,老者的手松开自己的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切,他都没有办法改变。
看着老者的身影刚消失在视野中,无影就猛地追了上去,那速度快得就像一只猎豹。
看得韩奎大眼瞪小眼,不过他心下一想,也对,那老者当时一掌就打飞了那只黑熊,这孩子又和老者这么亲,这么厉害也就说得过去了。
韩奎也紧跟着追了上去,却是赶不上无影的速度。
等到无影到了村口,也就不到片刻的时间,老者的身影已经不见。
“爷爷!爷爷!”无影忍不住大声呼喊,山谷间传来阵阵的回音。
无影知道,以爷爷的本事,应该早就走远了,他其实知道老者也舍不得离开自己,之所以走得这么快,就是怕到时候真的走不了。
“爷爷!我一定会成为正真的强者!”无影在心底怒吼着,这次的离别,无影虽然悲伤,不过,经历过生死搏战的无影已经和以前不同,无影的眼中,充满了战意和不屈!
韩奎担心无影跑丢了,也是加快速度,等到无影身边时,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才好点。
“回去吧,无影。”看着无影等了好一阵,风渐渐的大了起来,韩奎轻声道。
“嗯。”无影再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和韩奎回去了。
村口的风更加的紧了,天空飘下了些许雪花,一时间,整个雪花村模糊在了这风雪之中。
……
今天孤天回来的晚了一些,第二更送到,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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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又见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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