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
邰梓莘哼笑。
陈瑜上前,低声惊呼,“奇楠!”
啥楠?
邰业帆懵了。
“老天……”陈瑜打量着眼前这截木头,又让邰业帆把罩子打开。
罩子刚撤,就有极淡的雅香逸出来。
她伸手摸了摸,又闻了闻手指,惊喜,“就是奇楠!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奇楠?”
“都说古有四雅,斗香、品茗、插花和挂画。
我想着你要做的是香馆,送一个跟香料有关的礼物最好。”
邰梓莘见她喜欢,也就放心了,“我听人说沉香最好,还能安抚孕妇情绪,所以就托人买了来。
我不是很懂行,你觉得好就行。”
“奇楠可不是托人买就能买到的,你能找到这么大的奇楠,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陈瑜惊喜道。
沉香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形成沉香的香树就要年份长,有的香树可达百岁甚至千岁,从结香到成熟也要经过漫长的时间,香树倒伏后留存的沉香往往也都是几百岁了,所以古人称沉香为集了千百年天地灵气的珍贵香料。
奇楠是沉香中最为特殊的品种,也叫迦南香,在《与陈漳浦莘学话旧》有言:山租输海贝,市舶贱迦楠。
是极品沉香中的极品,古时称琼脂,比沉香温软,通常在一大块极品沉香的料子里,可能只存在一小部分的奇楠,极其珍贵。
气味高雅,不焚烧也会散发浅浅之香。
邰梓莘不但能找到奇楠,还找了这么大一块,这已经不是价值连城的问题了,是世间罕有了。
“是从一位克拉玛依的老人手里得到的,听说那老人是个原料供应商,但只搜集沙漠里的原料。
也是奇怪的很,这一大截的奇楠就是他在沙漠深处找到的,视为上天赐的珍宝,要不是我托的那人对他有些恩情在,这块奇楠他是不可能转手的。”
邰梓莘道。
陈瑜一听叹为观止了,沙漠里竟然能寻到奇楠?
真是活久见啊。
但凡沉香,都产生于低海拔的山地、丘陵及阳处疏林中,而奇楠的产地也就那几处,少之又少,更别提能在寸草不生的沙漠里出现。
果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邰业帆插不上话,他知沉香珍贵,但也就是到此为止,至于沉香什么种类的他一窍不通,更别提对其他香料的了解。
见邰梓莘和陈瑜像对着宝贝疙瘩似的对着那截奇楠,撇嘴。
心想:再怎么值钱也不就是截木头吗……但不管木头不木头的,能安抚陈瑜的情绪就是宝贝。
**蒋璃这些年走南闯北留下的习惯,身上总会不离原料,都会带些必要时会用得上的半成品,一旦需要,再简单制作就能用上。
自从左时在无人境出事后,她更像是患了强迫症似的,身边不带着些半成品的原料就没有安全感。
虽说如此,但治疗秦天宝的气味原料还有缺失,毕竟不像是在沧陵,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想到了寂岭,顺着村中小路走到尽头的那座天然药山。
任由秦天宝在书房里折腾,也任由秦族长和天宝爸妈一副又担忧又不敢多问的模样,她回了住所,先取了早前压好的苍术粉,又跑到地里摘了一盆子新鲜花椒,以山泉水、新柏木烧了足足一大锅,加以山野蜜,成了浓浓的椒水。
冷却椒水的过程中,她又宰鸡放血,当然,宰鸡这种事让陆东深做的。
鸡是三婶家的,依旧送钱不要,也依旧饶尊做了劳动力。
三婶不知道蒋璃在忙腾什么,但也听说了是跟天宝有关,就跑来新房这边来看,只是热闹凑了一半她就走了,看不懂。
其实陆东深和饶尊也不知道蒋璃要做什么,只是这两人早就习惯了蒋璃的做事方式,见惯不怪了。
阮琦对她做的这些十分感兴趣,她在忙活,阮琦就在旁边打下手。
鸡放了血,椒水也冷却了,蒋璃在其中撒了苍术粉,一时间散发的气味难以形容,至少让最靠近的阮琦捂了鼻子。
鸡血和椒水分别存于器皿,又封了蜡,抬到族长家埋于树下。
秦族长等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
做完这一切后,蒋璃洗了手,同他们说,“谁都不准碰树下的罐子。”
不用她多说,秦族长也会照做。
蒋璃再折回住所时凌晨两点多了。
对于秦川来说正热闹,可对于蒋璃来讲,已经眼皮子直打架了。
简单洗漱,一头栽床上,听见房门响也懒得睁眼去瞧,心想着就算是坏人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睡觉比天大。
“坏人”不坏。
只是压在她身上时有点重。
蒋璃阖着眼,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真是越闻越好闻,她觉得她愈发离不开他的气息了,也不知道分开的那几个月里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像是这样,他贴着她,搂着她,一切都是鲜活的。
鲜活的感觉真好。
她任由陆东深西的吻绵延而下,温柔的细痒已经驱走了她大半困意,她轻声呢喃,“我好不容易把你的失眠症给治好了,现在你又要被秦川人给带坏了。”
耳畔是陆东深的低笑,唇滑到她耳垂,“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上达神灵,驱除邪魔。”
她软塌塌道,他的气息钻进她耳朵里,像钩子似的吊着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陆东深笑得温柔,手却贪婪,顺着她的衣襟钻进去,“说人话。”
“进寂岭,找几种原料。”
蒋璃觉得全身都被他的手温给烫化了。
“难找吗?”
陆东深问得一本正经,当然,如果忽略他不安分的手的话。
蒋璃想了想,“既然敢称得上药山,那应该就能找的到,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一定会有其他能够取代的原料。”
然后,身子翻过来,与他面朝面,轻笑,“陆先生,我想找的原料就一定能找到,就好比我想要得到的人也一定要得到一样。”
“想要得到的人?”
陆东深一挑眉,“例如?”
“你。”
蒋璃大大方方地承认。
这话听在陆东深耳朵里有点质量打折,他质疑,“我可一直没觉着你想得到我。”
“只是你觉着而已。”
蒋璃乐得跟他扯皮。
陆东深压下脸,算账,“如果这次我不主动,你不就铁定跟我分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没在欲擒故纵?”
陆东深哭笑不得,“蒋姑娘,你是不是对欲擒故纵这个词的含义有什么误解?”
“爱信不信,反正我表达清楚了。”
蒋璃才不想过多讲述自己当时在沧陵有多想他。
陆东深笑了,低头轻轻啃咬她的唇,含糊,“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