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大会再召开时,陆起白重点申述了基因科学项目继续的必要性,强调需要用利好消息来稳定目前动荡不安的股价。在
坐的部分股东同意陆起白的说辞。还
有少数人是沉默的,例如始终保持中立态度的许董事,再例如一些个陆姓儿郎,他们虽有心跟陆东深争长短,但不代表他们会支持陆起白上位。c
harlesellison一如既往地反对陆起白的提议,他的理由很充分,“项目继不继续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必须要等到陆东深出面一起商议才能决定。而且,现在实验室损失严重,重建也需要时间。”
有支持陆起白的股东不同意charlesellison的看法,“实验室爆炸当天,有不少人看见陆东深是被担架抬出去的,一直到现在,过不过得了危险期还说不准。陆门是整体的利益,虽然说发生这件事我们都很难过,可是总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吧?”“
就算无限期等下去又怎么样?整个陆门还只靠着生物产业活了?” charlesellison不悦,敲了敲会议桌,“你也是集团老股东了,集团成立到现在,什么风浪没经历过?陆东深是晚辈,可以说是在我们眼皮底下长大的,你说这话,是不是目的性太强了?”
那人被说得脸色难看,几番想反驳,但又碍于charlesellison的身份,毕竟是元老级里的重量人物,直面冲突只会让人看笑话。
这场股东大会陆振扬没露面,秦苏是名义上的主持会议,但实际上,重点决策落在charlesellison身上,毕竟这件事涉及到自己的儿子,秦苏过于表态就显得刻意。
实验室出事后,秦苏马不停蹄地赶回陆门,一路上担惊受怕,现在看上去也是忧心忡忡,脸色憔悴。
她出现在股东大会时,所有人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向她询问陆东深的伤势,秦苏只是告诉大家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具体的就不多说了。
陆起白开口圆话,“陆门的确盘根错节,一个项目甚至是一个产业暂且搁浅,也不会说令整个陆门翻船,但问题是,这个项目是三年前项目的延伸,大家做了三年的筹备工作,说停就停,实在对不住三年来的心血和付出,所以我认为——”
“只要付出努力心血就不会白费,至于由此造成的损失,我们完全可以从其他的项目里找补回来。”一道清朗嗓音打断了陆起白的话。
众人愣住,纷纷朝着会议室门口看去。高
大挺拔的男人,三十出头,商务装整装,他风眉星目,棱角外捉,仔细看这长相,跟陆家儿郎是承着一脉的英俊。
有认出他来的老股东,愕然。
其他陆姓的人则是震惊,尤其是陆起白,见着门口之人后,惯是冷静的面容也起了波动。
charlesellison也是瞪大了双眼,起身,指着他,“你、你……”“
好久不见,charlesellison。”男人微笑,目光又扫了一圈会议室,补上句,“还有在座的各位。”一
句话引来众人在私下窃窃言语。
秦苏是整场最淡定自若的一个,她坐定主席位,朝着事先留好的空位示意一下,“北深,进来坐,就等你一人了。”全
场人这才知道,原来空着的座位就是留给陆北深的。
陆北深顶着大家伙的目光倒是从容淡定,径直进了会议室后,在空位坐下。那位置很靠前,一看这里头就大有文章。“
秦董,这……什么意思?”有股东忍不住问。
秦苏坐直,面朝大家,“陆北深,我想在座的大多数都认得,他手持陆门部分股份,从今天起,正式成为董事局一员,并调任陆门集团副总、天际集团总经理职位。至于具体细则,会后我会命助理拟份详细邮件通报给各位董事。”
众人哗然!
陆北深,陆振扬第二任妻子生的儿子,那个阴晴不定的孩子,曾经一把火差点把陆家烧个干净又神秘失踪,不曾想多年后离奇出现,竟一跃进了陆门董事局,甚至还顶替了陆东深的位置?
对于诸位的震惊,陆北深只是轻轻一笑,道,“日后我会多向叔叔伯伯们学习,请各位长辈指教。”*
*
陆起白在洗手池洗手的时候,正巧陆北深进来了。他
只是微微抬眼扫了陆北深一眼,没说话,态度十分淡漠。
倒是陆北深主动上前,伸手,哗哗水流,他洗了手,暂时也没说什么话。陆
起白洗好手后,接过旁边保洁人员递上来的干毛巾擦了擦手,有离开的打算。
陆北深叫住了他。
“我跟堂兄虽说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也没有敌对的意思。”
陆起白知道他在解释刚刚在会上的情况,冷笑,“一个养在外面的逆子,名不正言不顺的回陆门,你以为陆姓的人能承认你?”
陆北深面色未变,接过毛巾慢悠悠擦手,“堂兄说笑了,再不济我也姓陆,如今陆门掌舵人的儿子,陆姓的人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
始终面含微笑,将毛巾往竹筐里一扔,走上前。两
男人在身高上势均力敌。
“我这个人,跟我大哥陆东深行事作风可不大一样,日后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要请堂兄多多包涵。”*
*
沧陵工厂这边情势胶着。
工人中的平头百姓都被蒋璃打发了,她手底下的兄弟们开始跟任建祥死磕到底,任建祥一怒之下报警,但警方来了查明情况后说得也是在理,“那些人一没砸你厂子,二没威胁你家人的,你该开工开工,该招人招人,有影响吗?再说了,当时可是你先派人动手打人的,对方要真追究起来,是你的责任。”任
建祥真是一肚子窝火。
是没砸厂子也没威胁家人,但问题是总在厂子这边转悠啊,而且这件事在整个沧陵都传开了,就算开工了那些工人们也不来上班,招人?怎么招?从外地引入?那来了一瞧见蒋璃那伙人都吓跑了。
任建祥又调了不少保镖,跟蒋璃拉起了战线。蒋璃有恃无恐,并且饶尊知道这件事后,虽说人还在国外,但二话没说生生从北京调了一队人过去,各个都是好身手。蒋
璃是知道饶尊的,想来这伙人是他动了私人关系,这种事自然不能明着不能走公司脸面的。
有了饶尊的人坐镇,任建祥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甚至跟华力交涉。华力董事局闻言这事后震惊,一个远洋电话联系到了饶尊。饶
尊耍起了无赖,“我的人?他们说是我的人了?真有意思,那个姓任的管理不当,手下伤了人,就算有从北京过去的人,那也都是冲着夏昼手底下那群兄弟们去的。闯荡江湖的,五湖四海皆兄弟,见兄弟们挨打,他们还能坐视不理了?这件事我可管不了,我是走白道的,插手去管道上的事儿我不是找死吗?再说了,咱们华力当初同意参股那都是因为陆东深,现在那个姓任的把沧陵那头弄得一团糟,华力也得讨个说法吧?”
任建祥急赤白脸的时候,蒋璃落得清闲,后来,任建祥试图找蒋璃和谈,蒋璃关门不见,只留了两个字给任建祥:晚了。蒋
小天这些天心都快操碎了,不停问蒋璃,“姑娘,你要不要去美国啊?要不要去啊……唉,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啊。”
蒋璃回了自己远在城郊的住所,有几天没去临客楼了,总是背着竹筐上山采摘的,整个成了隐世隔绝,蒋小天就跟在她后面粘牙,每天都念叨这点事,并且十分不理解她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摆弄花草。
蒋璃将一篓子鱼腥草倒出来,在阳光地下晒,回了句,“没死,死了的话会有消息出来。”“
那更要去看看了。”
“不去,就在沧陵待着。”
蒋小天听了这话震惊,连连道,怎么能这么冷血呢?唉,姑娘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蒋
璃听着耳朵烦,头也不抬,一个竹篓甩出去,正中蒋小天的脑门。这
一幕被刚进门的白牙看见,把蒋小天拉到一边,压低了嗓音说,“你怎么就知道蒋姑娘她不着急上火?你看她眼底下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晚上睡不好。咱们姑娘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嘴硬心软。”
“都人命关天了……”
“姑娘肯定自有打算。”
就这样,晃眼过了半月。沧
陵成了百般颜色,花开成串,香满深巷。蒋
璃真成了闲游散人,将手里的权力如数分摊给蒋小天白牙等五人,也分了部分场子交给印宿白,自己每天背着竹筐上天周山,一走就走数天,偶尔也去祈神山,但从不入山腹。
沧陵的气温稳定,除了隆冬和倒春寒,年平均气温都保持在二十四五度,倒是怡人。马
克总是跟着蒋璃,他不入场子,也不去其他地方,就做蒋璃的保镖,蒋璃心里明镜,他那是瞧上芙蓉了,只有通过她这关,才好有人帮他去跟芙蓉讲情。
这天蒋璃从天周山下来,快到住所的时候把马克打发走了。拐
了弯,打眼就能瞧见饶尊的那辆大g越野车,跟狂马猛虎似的停在住所的门口,驾驶位的车窗开着,一条胳膊搭在外面,夹着烟。
烟气袅袅的。饶
尊回来了?
蒋璃这么想着走上前,车子里的男人头一侧,倒车镜里就瞧见了他的脸,他在镜子里冲着她笑了笑。“
还真是你啊。”蒋璃离近,站在车外抬头盯着他,“我还以为你死在国外了。”饶
尊掐了烟,身子转过来,双臂交叉搭在车窗旁,居高临下看她,“这么长时间没见着我了,也不知道说点好话。”
蒋璃懒得跟他贫嘴,将竹筐从肩上褪下来,“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就这竹门还能拦住你?诶?门怎么开了——”她
在门前停住脚步。饶
尊打开车门跳下车,绕她身后,“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啊。”
“什么意思?”蒋璃心中警觉。饶
尊慢悠悠说,“我今天做了把司机,杨远得了便宜,重点是,杨远都来了,你觉得谁能跟着杨远一起来你这?”蒋
璃脊梁一僵,手一抖,竹筐落地,里面的药草撒了一地。陆
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