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门槛不要定的太高。这是我在一本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可是,我顽固不灵,总想着有朝一日,与一位温柔贤淑的女子相遇,一见钟情之后,不费一点精力,就进入感情的理想状态。从此,一劳永逸,结婚生子,无波无澜,执子之手,白头相守。
其实,我的期待是世间男子普遍的一个梦想,也没有什么错误,大方向是绝对在正确的。只是,在世间的感情中,有点乌邦托的味道。对于一个理想主义者来说,需要柏拉图式的爱恋,目光一定要远,姿态一定要低,这样才能成就如人生的爱情与婚姻大业吧。
可惜,这点深刻的觉悟,是我在经历了多次爱情之后才有的,实在是太晚了,白白虚度了那么多的青春年华。尤其是任由对的人在对的时间中溜走,就像紧握手中的水,越握越紧,悄然流逝的速度就越快。
在那个时候,对爱情的理解还不是很透彻,认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无论什么艰难险阻也会迎刃而解。那是初中快要毕业的时候,一位女同学悄悄递给我一个礼物,她看着我打开,是容祖儿最新cd,然后,她对我说,她喜欢第六首。我答应一声,没有细看就收进书包里。
晚上回到家里,想起来了,再看看她强调的第六首是什么。歌名却是:等不及爱上你。我的心情马上哗哗地流水一个充满了喜悦。虽然,我并不认为她是在表白,是真的已经爱上我,只认我她是对我很友善的一种表示。同窗三年,我们有不完整的,有过亲密的联系,有过随时被打断的交流,却是默契的。言语与眼神顾盼之间,也有温情。
但是,不自信的我,认为这只是在毕业之际一个很普通的友情告别,另外,潜意识的觉得和她的邂逅,再美妙,总是不切实际的,毕竟即将分别。所以,也没有再往深处想。此时此刻,她的电话就来了,问我听了有什么感慨,我只是一笑了之。
从那天开始吗,我们每天电话与短信碰撞,外加电子邮箱传递情书。因为她,我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查看邮件,给她留言。第二件事是换上运动装去楼下打篮球,因为她无意间说她很喜欢打篮球的男生。我发誓,我一定能要练好篮球,打给她看。每天晚上,如果不与她说几句话,我会整夜的失眠。很久没有过的情绪波动,却已经真实的存在。
但是,在我喊她来观看我打比赛的时候,我却叶公好龙似的不自信,十分慌张起来,我给她写了一封长信,大致意思是,如果我们到此为止,我们至少成就了一段浪漫,如果你来了,又走了,终究只是艳遇一场,如果我们从此结盟,白头偕老,那我们就创造了一个现代传奇。你想好没有?
最后,她终究没有如约而至,现在冷静下来检讨自己,真的是我太自负,我给她的压力远远超乎了她所能承受的。她还没有准备好,恐怕永远没有准备好。因为,爱情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野兔子,谁也不会知道它会在那颗大树下停留一生。她不能预料,其实我也不能,但我却要求她做出某种虚拟的承诺。她诚实而真实的人,选择了退缩,我却因此,让爱情的野兔子从我的门槛上溜走了。
我等的人终究没有来。
似乎在梦里曾经见到自己站在这里,孤零零的身影映衬着阴郁的红日,苍凉而悲壮。我站在空旷的足球场,看着一排排五颜六色的彩旗随风飘扬。风夹杂的沙砾旋刮过来,把旗子吹开,缓缓露出“江口中学”四个大字。我扭过脸,下意识的看来时的路,道路蜿蜒曲折地伸出去,从这里望去,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我就是从这条漫长而不知尽头的路上走过来的。
到了报道的日子来到学校,顺着青葱的小路慢慢走下来,回味着考试的酸甜苦辣,赶到操场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我四处寻找高一5班报道的老师,发现在走廊的一端漆红色的门上贴着高一5班新生报道处,桌子上有几个饭盒,却不见一个人影。有几个走廊路过的学生看着我有些愣神,提醒说:
“老师们都去吃饭了,你两点过来再来,老师们都是这样,到了吃饭的点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感激的冲那几个学生笑了笑。
我走到一个好像仓库的放在面前,物资堆得就像一座金字塔,很多学生就在那里领东西。看着里面异常嘈杂,我站在门前的大树下乘凉,等了一会,一个老师从里面走过来,我连忙递上我的录取通知单。说:
“老师……”
老是一声不吭的向前走,旁边的一个女孩却直起腰来,奇怪的盯着我。我以为踩住了她的脚。往旁边移了一下,据需对走开的老师喊道:
“老师。你能不能看一下我的这个单子。”
女孩的眼神跟随我看向那个老师,忍不住笑了笑,我不开心的看着她,心里火气降下来许多。这个女孩的眼睛长长的,向上高高吊起来,很想传说中的丹凤三角眼,配着挺拔的鼻子和樱桃般的小嘴巴,整个人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也不至于让人那么讨厌。
看着我愣了神,她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
“认识我吗?”
“不大认识,我退后几步,老老实实回答说,”你是我的初中校友吗。
“不是!”女孩的笑声爽朗起来,“但是我认识你,猜猜我是谁?!”
“是师姐。”我想了想。
我是你初中同学的朋友,再一次聚会上看见过你,听她说你篮球打得很好,一定要打给我看看哈,我是一个忠实的篮球粉丝。
所以你刚才你一直盯着我看吗?我以为是我踩到你的脚了呢!我也笑了起来。
我把肩上的背包放下来,帮她拿起箱子来,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是没有和你说过,女孩把箱子放在桌子上,绑扎好,所以现在也不想和你说。”
“好吧好吧,”我帮她把箱子提起来,“我忘记了行了吧。”
“顾蓉儿。”
“挺好听,”擦擦眉头上的汗水,“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什么?”
“谢冬。”
“谢冬?”顾蓉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挺不错。
“你忘记了我的名字是不是?刚才还在说我呢?“大声叫起来!”
师姐对不起你,顾蓉儿笑着说:给你道歉啦。
“别叫师姐弟了”像跟旧社会一样,我把箱子放下,以后我们就叫名字好了。
好啊,谢冬。
好啊,顾蓉儿。
顾蓉儿的箱子很大,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很重很重。
“就是这个了。”顾蓉儿带着我走在前面,指着一栋破旧不堪的宿舍楼,我就是住哪里了。
“上吧,五楼呢!”
这座楼楼层之间的高度非常大,上一层总给人上两层的感觉。气喘吁吁的爬到五楼,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屋子里和安静,墙角隐约有蜘蛛网的痕迹,几张床顺着墙前后排列着,里面床上一双洁白的腿赫然伸出在床外。我连忙退出来对顾蓉儿说:“你在里面整理就好,我先去找老师报到。”
走出顾蓉儿的宿舍楼,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我的眼睛开始辨不清方向,站在树下想了很久,挑了一条可能性很大的路走去,暗自埋怨一所高中的庞大。走到一个三叉路口时,我开始考虑是否走错的问题,看见一个小老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向我走来,我疑惑的揉揉眼睛吗,确定无误后,大声喝道:“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
入学这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人生在一个从未走过的十字路口一般,茫然不知所措。好像一切都在开始,又好似一切都在结束。日光暖洋洋你的照在身上,与秋天交相辉映,在我面前铺出一道蜿蜒小路。路的尽头,就是我们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