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是谁?”
孙思怡的一句话如石落水般在人群中炸开了锅。指点、议论、嘲笑各种杂乱的声音汇在一起,一股脑的向着王子承冲击而去。
就连和孙思怡关系很不错的杨沐沐和韩可欣等人也有些目瞪口呆,平时孙思怡温文尔雅,平易近人,丝毫没有一般富家公主的那种骄纵蛮横的脾气。没想到今天突然就从她嘴里蹦出这样极具讽刺的话。赤裸裸的无视,赤裸裸的羞辱!
显而易见,今天孙思怡是动了真怒!
外汉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和周围一群看热闹的人不同,王子承听到这句话后心中却如撞巨石。是啊,自己的老子王期然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可以说在整个东平都能算得上个不小的人物,但是孙思怡是谁?纪检委监察局、正处级检查员孙有志的女儿。虽然不属于政府任何部门,但是却是一句话就能让王期然头上那顶乌沙晃三晃的人。
本来赵康成还以为这次抱到了大粗腿,怎么说之前郭筱受的一巴掌的帐也能找林冰严算一算了,结果好半天没见王子承说话,连忙偷偷向他看去。只见王子承脸色苍白,双眼死死的盯着孙思怡,两侧脸颊的肌肉阵阵抽搐,似乎心里有无限的愤怒即将爆发的样子。
“都他妈在给我干什么?看什么呢?还不散开!”
听到这吼声,围观的学生一个个都变了脸色,整个军营里能有如此大的嗓门和粗狂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教官来了,赶忙散去。
候远差点气晕。
本来在长时间紧张枯燥的军训中好不容易迎来一次放松的机会,将场地安排等一系列任务都派发下去,一群老战友正趁着这个空闲时间聚在一起吹牛聊天。突然就接到了学校方一名陪同人员的汇报,本来候远还在为自己的战友担心,结果没想到其中一方是自己带的队伍,这一看气血立马涌上脑门,差点就要站不稳。
事情相当糟糕!候远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军队里严行禁止的第一项就是私斗,每个教官带队时三令五申多次强调过的就是严禁私斗。无论是组织赛事还是鼓励他们明争,都是上边安排下来的,目的是激发出这群学生的血性,让他们从现在开始体验到没有父母在身边的生活不易,以后进入社会才敢去为了自己的目标去打拼奋斗。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咣咣咣……”
军靴接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一群教官在一个中年人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中年人看了候远一眼,沉声问道。
“报告教官!没什么大事。”
林冰严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拨开人群站出来回答道。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他们再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衣服挂破了个洞,我们正在商量着赔偿问题。”
说着林冰严举起胳膊将衣服上的破洞在中年男人面前示意一下。
中年男人看了几眼,点点头。
“嗯,应该是金属尖角刮破的,没受伤就好。虽然是无意,但是赔偿还是避免不了的,现在你们商量妥了没有?”
“还没呢!”
林冰严笑眯眯的说道,伸出手在陆碌的衣兜里摸了摸,掏出一块变了形的金属怀表,在中年人面前示意了一下。
“衣服是小事,这块表也是我在躲避他们的时候不小心踩坏的,我们正在商量这个责任应该怎么负。”
“既然是他们的无意导致的间接损失,自然也是由他们来承担。”
候远心里放松不少,此时接口说道。
“原来教官也是这么认为的。”
林冰严一脸赞同的点点头:“我的衣服值不了多少钱,五百块钱也就够了,但是这块表可是我同学的心爱之物,是他四年前自己的初恋女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无论是价值还是意义都很不凡。如今就这么毁了,我同学很是痛心啊。”
陆碌心里又惊又疑,妈蛋的这不是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捡到的一块破表嘛?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了,表壳生锈,表针也走不动了。怎么突然就跑到自己的衣兜里了?但是疑惑归疑惑,此时为了自己的好兄弟却不得不努力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同学说四年前这块表大概是一千二百多块钱买的,非凡的意义再加上近年的通货膨胀,现在怎么也值两千块吧?”
“这位同学你怎么看?”
中年人没有答话,转过头去朝着王子承问道。
“我们已经商量妥当,我会如数赔偿他们的损失。”王子承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说出实情,这里是军队,他爹他妈再有能耐现在也帮不了他,如果说出来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嗯,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大家各自归队吧,晚会就要开始了。散了吧散了吧!”
“长官慢走!”候远和一众教官立正敬礼。中年人挥挥手,逐渐远去。
“走!”
一声闷哼从他鼻腔里传出来,不等身边的人反应,王子承已经率先转身想自己的队伍走去。
“你们先留下。”
看着王子承离开,候远对着林冰严说道。
“林冰严,别以为我真就信了你们,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冰严摸摸鼻子,干笑两声,正要出言解释。程咬银站出来说道:“报告教官,我是19中队的程咬银,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和冰严他们无关,我甘愿承受一切处罚!”“报告教官,我是19中队刘楚龙,这件事是我和铁牛引起的,我愿意和铁牛一起受罚!”
“19中队?草,那个傻.b带的兵?”
候远身后的一个战友不屑道。
“嗯?”
林冰严一群人一脸疑惑,候远朝着王子承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一眼,转过头来在程咬银脸上扫来扫去,双眼微眯:“刚才那个人姓王?”
“对,姓王!”
刘楚龙和程咬银连忙点头,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的疑惑不言而喻。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嚣张,要是姓王的话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我告诉你们吧,19中队带队的叫王仲,本来是个废物,端个枪端不稳,站个岗站不好,每次五公里越野跑没到一半就装病,简直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本来这种人早应该被长官打发滚蛋了,硬是仗着自己背后的关系在军队里留了下来,而且平时还比谁都横。这次带兵训练本来没他的份,也不知道托什么关系抢了一个名额。而且,他有个表弟就在这一届新生里面,本来19队是别人来带的,结果就是因为王仲这傻.b凭着关系查到了自己表弟所在的队伍,才抢了19队教官的位置,我草!”
候远的战友骂骂咧咧,唾沫乱飞。无怪他如此气愤,能参加带兵训练的战士都是精挑细选的优秀人才,而且只要中间不发生什么情况,等军训结束后基本都会有一个很不错的前程。无论是退役还是继续当兵,待遇和资源都会受到很好的照顾。本来应该是他一个很要好的哥们来参加的,结果中途硬生生的被王仲这个废柴挤了下去,想到自己兄弟的委屈,他怎么能不生气。
“别说了!”
候远瞪了战友一眼,打断他的话。
“林冰严,我交给你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