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淑宁从睡梦中醒来,听到屋外的树上,小鸟不停地叫着。7k7k001.com床铺一动,她一转头,便看到了桐英的脸。他弯了弯眼睛:看来今天是个晴天呢。
你怎么知道?
晴天的时候,鸟儿会叫个不停啊。
那如果下雨呢?
下雨的话,可以闻到泥土的气息,还可以听到屋檐下雨水滴落到台阶上的声音。
下雪又如何?
如果是下雪,你一张开眼睛,就能感觉到了。桐英轻笑着吻了吻她,起了么?
嗯。淑宁同样笑弯了眉,起了身。
他们现在正住在后园的仪和轩里,就是专门收拾了在夏天住的那间屋。虽然现在只是春天,但睡炕却有些太热了,宁可铺上夹棉被褥,睡架床。
但桐英在前头正房里睡拔步床有些时日了,反而觉得普通的架床不方便。小澜与丫环们不在轩中,夫妻俩起床后,要淑宁下床去拿衣服来,服侍桐英穿上。
他有些埋怨地道:你又直接从暖被窝里出来了,也不披件外衣。都是我昨晚上忘了把衣裳放在近前。如今这天气,早上还有些寒意的,着凉了可怎么办?我如今知道你那大床外进的箱柜有啥好处了,放被放衣服都方便啊……
淑宁止住他的碎碎念,好笑地道:一次半次有什么要紧?我又不是玻璃人儿,冻一冻就坏了。那拔步床当然是方便的,不然我为什么要叫人做啊?帮他扣好扣,自己也穿好衣服,便走到外头廊下的方几旁,用上面的棒槌敲响铜钟,通知在其他屋里等候的丫环们。
桐英跟着走出来。闻了闻风中淡淡的茉莉香,深吸一口气,道:果然,这园还是该叫茉园对,什么风园啊……倒是那两个小崽起的名不错……看到淑宁似笑非笑地模样,他轻咳两声:当然,夫人与石先生起的名自然是好的。
淑宁嗔他一眼。道:虽然种了几丛茉莉,但还是太少了,跟这名字不太相配,若你真喜欢这花,叫人多种一些吧?先前我让昌平庄那边多种些香花。里头就有茉莉,趁着天气暖和,移些过来好了桐英大力点头。
檀香菊香两个端着水盆和洗漱用具进来了,夫妻俩回屋梳洗完,淑宁还仔细帮桐英重编了辫。两人一起到了正轩吃早饭。
早饭除了牛奶与红枣糯米粥,就是各种饽饽点心,有豆面糕、豌豆黄、藤萝饼。还有内务府昨日送来的玫瑰火饼。淑宁觉得内务府的玫瑰饼比起在欣然家吃到的,也没强到哪里去,顶多比自家做的好一点,但豌豆黄却是出乎意料地好吃。
她道:我从来不知道,姚厨原来那么会做豌豆黄,跟前几天在万寿宴上吃到的相比,也不差什么,不象我做的。总觉得缺了点味道。
桐英笑道:老姚虽不是御厨出身,但他老爹和兄长都是御膳房的白案高手,宫里的秘方儿,他多少知道些。不过我喜欢你做地,没那么甜腻。他低头看看面前的玫瑰饼。有些厌恶地皱皱眉,另挟了豆面糕来吃。
淑宁知道他是讨厌那玫瑰馅过于香甜。暗暗偷笑,引来他一个白眼。
吃完饭,他们商量今日要做什么。万寿节已经过去几天了,正值休沐日,桐英又向上司讨了一日假,他们现在有了短短两天的假期。。。桐英有很多计划:先前我答应了你,要带你回房山住几天的,要是我们现在出,明天午后回来就行了。
淑宁不同意:一来一回就去了一天了,何必这样劳累?赏花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们自己地园也很好。
那……我陪你去逛正阳门大街?要不去什刹海看景吧?不然出城骑骑马也好。
淑宁却道:你平日骑马还骑不够么?什刹海我也是常见的,没什么鲜。至于逛街,好是好,但今日休沐,定有许多人出门,叫人看见了,又要惹闲话。你不如就留在家里歇两日,画几笔画,或是什么都不干,我陪你说说话,如何?
桐英想了想,笑着点点头:也好。
檀香与菊香将几扇门都打开了,让阳光透进来,照得屋里亮堂堂的,然后便小心地退了下去。桐英四周看看,问:怎么近来只见这两个小地?那个噪丫头和那个很会洗笔的呢?
淑宁有些好笑地道:冬青在正院里呢,至于素馨,你问你外书房那个小厮去。她们几个侍候你半年了,怎么你还记不住她们的名字?光记得谁会洗笔了?桐英干笑两声,便移到画案前去。
淑宁陪着他画了一会儿画,见他状态上来了,正用心,便悄悄退出仪和轩,到前院料理了一会儿家务,把要紧的事先处置好,小事就交给尹总管与罗公公了。她问了问罗公公的腿可有再犯风湿,得知上回送的药挺有效,便让人再去配几贴,然后将素馨找回来嘱咐几句,又再度回到园里来。
桐英已经画好了一幅花鸟,正在作细部的修饰。见到她来,便向她招了招手,道:过来看看我这幅画得怎么样?淑宁过去细瞧了瞧,笑道:倒比前些日画得好些了,这枝叶的伸展别有一番味道,连那鸟儿也灵动些。
桐英叹了口气,道:果然,看来真是心境地缘故。先前我杂事缠身,练画时也静不下心来,可方不知怎的,就忽然有了兴致,结果画完了,现这是我原本该有的水平。说到这里,他神情有些黯然:只要我一天当着差事,只怕都很难在画艺上有大长进吧?
淑宁皱皱眉。道:我倒不这么想,你前几年也有当差,当时难道没长进么?只不过现在忙些,会有了退步,但即使如此,你还是能画出这样的画。只要你勤加练习,终会成气候的。
桐英却摇头道:学画本就该心无旁物是。我现在心境没法安静下来,就算偶尔画得得好些,也不得长久地。
淑宁见他这样,突然伸手道:让我也画几笔。桐英有些诧异,但还是把手上的笔给了她。只见她另铺了张画纸,坐在椅上慢慢地画着,过了一会儿,纸上便出现了一枝白描桃花,绘得很细。但却没有绣花样地味道。
桐英看着那株桃花,轻轻颔道:虽然略显匠气了些,不过画得还算过得去。淑宁瞄他一眼:那当然。我曾经在整个春天里都画桃花,用功地程度不比你差。
画完后几笔花蕾,她放下笔,正色对桐英道:我从小就没有画画的天赋,从前教过我的先生都是这么说的。可即便如此,我今天还是能画出你觉得过得去的画来。。小说网。你觉得是什么缘故?
桐英想了想,明白了,有些愧色地道:你说得对。就算一时不见长进,我也不该灰心丧气,而应该坚持练习。当年我学画花鸟山水,焦师傅也曾要我连画几个月的梅花或牡丹,当时我也没放弃过。现在心境浮燥了。反倒把当初的想法都淡忘了。多谢夫人提醒我。
淑宁笑道:我还记得那时你画了一个多月地梅花,在我家见了哥哥院里的红梅。忽然说要画画,可让我诧异得很。桐英笑了,显然也想起了那时的情景,摸了摸头,问:要不……我现在也画?不画梅花画桃花?
淑宁笑着点头,真个动手帮他收拾画具,让他到屋后去画,却被桐英拦住。只听得他道:光画花太无趣了,不如添点别的。然后转出后门折了一枝桃花回来,插在瓶里,添了水,放在罗汉床的炕桌上,拉着淑宁坐过去,道:请夫人坐一坐,让我照着画吧。然后回头摊纸磨墨,准备各色用具。
淑宁原本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明白了:原来是要我做模特呀?你说什么?桐英诧异地抬头问。淑宁忙道:没什么,我记得你原本擅长画人物,如今重拾起来也好。
桐英听了笑道:可不是?我可是画了十几年人物呢,后来学地山水花鸟,但论擅长的,还是人物。我还从没画过你呢,你就坐着,让我好好画一画。
淑宁便笑吟吟地端坐着让他画,后来时间长了,也自己画了一张《桐英画画图》,算是闹着玩。桐英看看她画的,又看看自己的,笑道:不如都拿去烧成玻璃砚屏,咱们各自放在案上吧?你放我的,我放你地,就当是小像。
主意是好主意,不过淑宁另有提议:你说得好像烧玻璃不用花钱似的,照我说,先前修这宅时,有好些多余的玻璃窗板,都收在后殿里。不如找出来,夹着这画,加了木框与底座,就是座屏了,还是真迹呢,岂不比用玻璃烧出来地强?
桐英听了忙道:这话说得是,就这么办。
这两天短假里,桐英花了大半功夫去练画,淑宁一直陪着他,有时给他做模特,有时跟他学几笔技巧,有时便静静坐在一边做针线。她甚至还曾经坐在盼楼上看书,让对面望上的桐英连人带楼画进图中。这两日里桐英画的画,倒比先前一个月画的还多。
到了第二天晚上,他们重回到正院时,桐英对妻道:我觉得日后还是以人物为主的好,画人物我有兴趣。淑宁笑着说:你爱画哪样就哪样,我会一直支持你的。桐英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忽略掉身后碰撞与掉东西的声音。
淑宁听了有些脸红,桐英却不在乎地轻声道:这两天过得真,下回再到休沐日,若没什么要紧事,我再请一日假好不好?淑宁在他怀中点头。
这两天,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别人有眼色,不论简亲王府还是男爵府上,都没人来打搅他们。等小宝、贤宁与实格再不约而同地到贝府来作客时。淑宁现已有两日不曾见过他们了,只是几个小暗地里看着她偷笑,让她好生奇怪。
过了几天,小宝对她道:姐姐,嫂说让你明日有空就回家去一趟,她有要紧事要和你商量。淑宁问:是什么事?小宝摇摇头,贤宁却插嘴道:我知道。昨天庆大嫂来我们家,跟嫂说了半天话,然后嫂对小宝哥说的。
李氏?淑宁犹自奇怪着。
次日回了男爵府,真珍见了大喜,忙叫人去请了李氏与喜塔腊氏来。居然连芳宁都在。淑宁与她们见过礼后,顺便问了句:大伯母身可好?听底下人说,她这两日不在家?李氏敛了笑容,淡淡地道:额娘如今身体很好。她在庙里呢,说是为二妹妹祈福。要吃几天斋。顿了顿,她扯了扯嘴角:自从万寿宴回来,她老人家就是这样了。
喜塔腊氏听了。忙道:上了年纪地人,总爱吃吃斋念念佛的。如今额娘在家也是闲着,我们早就安排好侍候的人了,庙里的屋也是干净的,就当额娘是去散心。
淑宁心中有数,便转而问候了芳宁地双胞胎,然后问:今儿让我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真珍道:这事要大嫂能说清楚了。是大表妹的事。李氏忙收起心思,把事情地原委说了出来。
前日里我使人送些时令糕点去康亲王府给大表妹,她托那人带回来的信儿。说是再过半个月,就是老亲王的百日了。世虽没说什么,但世福晋已露了口风。要别房的人都搬出去住。连几位老福晋,都已定了百日后便在后府隔院另居。为老王爷念经祈福。到时候王府就是世福晋作主了。表妹夫想着,早日寻好宅搬出来,也好将他母亲接出去,已经叫人留意合适的宅了。只是他们素来领地俸禄都是归到公中的,积蓄不多。幸好今年春俸放时,正赶上老王爷出殡,迟领了几日。表妹夫留了个心眼,没把钱交公,如今手头有些现银。连他们旧日的积蓄与大表妹的嫁妆加起来,仅够买下一处大宅,但要增添家俱用物,放仆役月钱,给老侧福晋请大夫吃药,再预备大表妹生产的事,就不够了。大表妹也是没办法了,想向我们借一些。
淑宁皱皱眉:老福晋们不管么?李氏叹道:世福晋叫人砌院墙,打地是为老王爷祈福的名号,又不让她们随意出门,那些福晋们还能说什么?她们本就是寡妇,就算外人问起,也可以说是为了老王爷守节。
芳宁问:那位世福晋怎么敢这样做?这里头可有她的婆婆,她不怕被人说闲话么?真珍却冷笑道:她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了,就算她再孝敬婆母,友爱兄弟,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看她是破罐破摔了,横竖她身份摆在那里,宫里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
众人对京中之前的传言,均有所听闻,都不作声。芳宁想了想,问:康亲王世那边……难道就不说些什么?我听说他为人还不错啊?李氏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但大表妹那边透露,世极有可能会将王府的产业分一些给兄弟。
众人又是一阵默然,淑宁抬头问:他们会带多少人出府?又打算添多少人手?李氏答道:是说大表妹他们么?大概只有他们一家几口,加上平日里使唤地人,还有老侧福晋屋里的人吧?人手是一定要添的,做粗活地,看家护院的,料理车马的,还有照顾大表妹生产的人。
淑宁点点头,道:这么说,其实人不算很多,四进的院便足够了,宅不用太大。使唤的人咱们可以帮忙找,或是从家里或舒舒觉罗府上调些人去也行。他们要守三年孝,很多地方都不必铺张,倒是省了不少花用。
芳宁道:其实……如今再找宅似乎有些太急了,不如等大表妹生了再说吧?免得动了胎气。喜塔腊氏却道:原本他们夫妻也是这么打算的,偏偏世福晋那边催得紧,而且表妹夫也有些心气,担心大表妹生产后,又要坐月又要调理身体,不知几时能动身。李氏也道:要紧的是,老侧福晋要是进了那念经地院,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众人互相对视,心知在絮絮父母都不在京中,娘家族人又未必可靠的情况下,他们已经算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了,不然絮絮那样内向害羞的人也不会贸然提出借钱的请求。于是众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各自回头与丈夫商议,凑出一笔银来。
淑宁晚上对桐英提起时,桐英很是生气:那个女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椿泰怎么也不拦着?!淑宁忙安抚下他,慢慢道:我想着他们在秋俸下来前,手头都会比较紧,所以该多给些银。你说,是给一千还是一千五?
桐英想了想,道:一千就好了,太多了,巴尔图会憋屈地。不过我们可以在其他地方帮忙。他们不是还没定下买哪里的宅么?我记得前海北河沿和西墙缝胡同那边都有宅出售,虽然旧了些,但收拾一下就能住人。尹总管认得那个经纪,可以压低些价钱,我叫人捎个话给巴尔图,让他买一处吧。
他没有说出这番话地另一个用意。这两处宅都离地安门不远。康亲王府的几位老福晋,本就是太后宫里的常客,眼下有了守孝的名义,没法进宫。若老侧福晋随儿住在什刹海边上,太后那里知道了,难免会起意召人进宫说话,到时候那个不仁不孝的儿媳妇,就会成为千夫所指了。
淑宁倒是不知道桐英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那两个地方离贝府与男爵府都挺近的,来往方便,便答应了。第二天,她又叫人传信给拒马河庄上的王寅家的,让她五月初进京来。
没等絮絮这边的事有回音,简亲王府上先传来了喜讯,伊尔根觉罗氏在十四日凌晨生了个大胖小,这是雅尔江阿的次。
礼物早就备下了,一份男孩一份女孩。淑宁叫人抬了男孩那份,随桐英一起回王府去恭贺。进了内院,便听到女人尖利的说话声,仔细一听,原来是瓜尔佳氏。
桐英与淑宁对望一眼,都微微皱了眉头,心想难道这位大嫂是为了生的庶在脾气么?
不过随着他们越走越近,却现事情不像是那样,瓜尔佳氏似乎在为别的事生气: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又替你生了儿,你就这样无情无义么?光顾着那个狐媚和她的小崽,我表妹如今连诰命都没了,你就不肯帮帮忙?
只听得雅尔江阿道:我能帮什么忙?不过是削爵,又没丢了性命,何况这本是他们自个儿造的孽,凭什么让我去掺一脚?!
瓜尔佳氏正想再吵,雅尔江阿却先现了桐英夫妻俩在外头:是二弟与二弟妹么?进来吧。
瓜尔佳氏回头见是他们,脸冷了,看到丈夫笑着与他们打招呼,她冷哼一声,一甩帕走了。雅尔江阿苦笑着对淑宁道:她今儿心情不好,弟妹别见怪。然后又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又要叫人上茶。
但桐英却打断了他:大哥,大嫂方说的是什么事?她要你去做什么?(昨晚上完,回了一个贴,突然断网了,今天白天知道是电信出的问题……)
二三三、短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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