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首辅的气势张开,方书安肾都惊了一下。
“爷爷,这哪是什么秘密,辽事紧要,国库空虚,谁都知道朝廷为此事烦恼。”
“连你都知晓?那看来真算不得军机。”方从哲叹息一声,坐回椅子。
方书安心里突然跳的很快,大伯的危机暂时缓解。接下来是他的机会,要直面大明的问题了!按理说两世为人,也是见过世面的老司机,不知此刻为何会紧张,以至于手都有些抖。
“怎得?”老方开口。
“爷爷,关于军饷,孙子有一计。”方书安斟酌着用词。
“你能有什么计谋。”老方不置可否,他这孙子,有点小心思也罢,还能想出财税上的事情?
“您先听孙儿说说嘛,觉得不行不用便是。”方书安充分发挥他耍贱的本事。
“好了,但说无妨。”方从哲拗不过他。
“孙儿的主意便是,向别人借钱,比如大商户,地主富商!”
话一说完,老方便晒然一笑,“能借的到钱,满朝文武也不至于愁云惨淡。我大明富有四海,安有向商贾借钱之理?置我大明国体何在?”
“怎会是国体的问题,我看您是不想借吧,咱大明赈灾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和当地大粮商借过,现在打仗缺钱不是一样的么?”方书安反问道。
方从哲耐着性子和孙子解释道,“如何能一样,我且问你,历朝历代,有几个是真正借到的?还不是打着借的名义强抢而来,若是那般,天下还有几个商人敢在大明经营?”
方书安胸有成竹,紧张感也消去许多,“那还不是因为给的利益不够,若是商议好息钱,不但能支持国朝打仗,还有的赚,岂不是好上许多。”
“你能想到的,自然早就有人想到。汉八王之乱,唐贞元时,先后有朝廷借富商钱财。汉代商贾担心朝廷战败,不借,唐商人则是被强行借走,再无归还。再者,富商们借出去的息钱,年有二分算少,朝廷能给那般多?”方从哲到底是中过二甲的人,历史上的事情一清二楚。
方书安呆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细节,不过他早就料到低息根本不可能,毕竟市面上的利率在那里。好在,他还留有后手。
“爷爷,我们可以把借钱换个名字,叫做债券,或者叫国债,顾名思义,就是整个大明借的钱。大明不倒,钱就一直在,只要有人愿意认购,便给他们对应的封赏。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只要我这个办法一出,不信他们不同意。”
方从哲:“呵呵!”
对他孙子的天真算是回应。
方书安不信,下边的内容老方会不动心。“购买战争国债者,有买卖战利品之权,以往,都是统一上缴再分配,占用人力,由商贾们现场结算成银钱,便方便许多。”
大战过后,必然会有各种各样的战利品,尤其是和北方作战,牛羊马匹少不了。
等到上缴运回去,不知要消耗多少人力。还有武器盔甲,虽然关外的武器入不得大明法眼,但是南洋和倭寇们可是视若珍宝,倘若能卖出去,也是收入。
方从哲眼神变换,十分认真的听着方书安的说辞。
“最为关键的所在是,只要凭借国债买卖对应份额的战利品,缴纳一次税款,即可通行全国!税款直接缴纳国库,免除其余的盘剥。”
方书安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大明虽然没有厘金,但是过往路上的关卡同样有费用,最重要的是缴税直接进国库的环节,比起来一层层收上来的田赋和商税,经手的人会少的多,也就意味着被盘剥的会少很多。
老方眼睛亮了起来,方书安这个主意意义重大,将来若是推而广之……
算了,先不去想,看眼下。
以往,虚报战功之事层出不穷,层层造假之下,想要核实十分困难,若是有国债金额的约束,即便是想多报也不可能。
商人不会去为没有的货物缴税,将领们也不会因为多卖一些钱就少报战功。
毕竟,封赏是一项,升官是一项,两者都能够带来额外的收入。
听完方书安的分析,方从哲连夜召见几个僚属,将之形成条款。看着手里的东西,老方激动万分,原本打算浑浑噩噩混迹到结束,谁曾想,方家又出个人才,他呢喃道,“此子的成就,要远高于老夫啊!”
……
方从哲再次求见,万历依旧不见。
不过,老方这次没有像以前一般手足无措,只是拿出一个条子,神秘的递给李恩,捻着胡须道,“李公公,此本送到,圣上必定见我。”
李恩还未见过首辅如此胸有成竹,潇洒地一甩拂尘,接过条陈,“方大人,您莫要诓骗老奴。”说着,便去了。
万历听说是方从哲的条子,便指着桌面,示意放下。李恩见状,只好放下东西,转身欲走,冷不丁,小声笑出来。
“你个老货,有何高兴事情。”
“万岁爷,方阁老说了,您看见条陈,一定会见他,奴婢许久没见他这般有底气。”(万岁爷和万岁爷爷一词,明时内官称呼皇帝亦用。)
万历斜他一眼,“方阁老当朝首辅,岂是你能嘲笑的?”
“老奴该死!”李恩惶恐,便跪下去。
万历挥挥手,示意李恩起来,他当了四十六年皇帝,李恩那点小心思,自然能分辨出来。不过,李恩开口,还是有必要看看。
李恩当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旬月以来,朝堂已经吵翻了天,方首辅给他东西的时候,使劲握了握他手心,若非紧要事情,方首辅何至于此。
万历看着只有几个字的条陈,猛地站起身,“阁老呢?速速传见!”
“辽饷可解,不加民赋,不动内帑!”
即便万历因为国本之争几十年不上朝,也知道几个字意味着什么,他逃避朝政,并不代表是傻子。这句话和王安石那句,民不加赋而国用足,有什么区别?
方从哲准备行礼,万历摆手打断他。
“方大人,你的首辅位子是坐的太舒服,也要欺骗朕么?”
“臣不敢。”方从哲微微欠身,并没有什么惶恐。
李恩在一旁低眉顺眼,像根桩子一般。
“你来说说,不加田赋,不伸手要钱,钱从何来?”万历道。
005 肾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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