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产权证的过程没有任何波折。
    区区两层写字楼而已，对于魔都房管中心而言，什么都不是。
    就在三楼交易大厅，汪言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大爷，手里拿着一整摞房产证，一个个翻，翻了5分钟都没找到要卖的房子。
    得意顿消。
    哥还是个小菜鸡啊……神豪之路，漫漫迢迢。
    带好各类文件，开车直奔浦东南路100号。
    王庭娱乐的新驻地海光大厦，与民生银行大厦相隔不到1000米，近得一批。
    事实上，陆家嘴集中了几乎所有国内大银行的大厦，却没有任何一家娱乐公司把总部放在此处——租金是真的贵，谁受得住。
    但是换个角度讲，周边的产权会更受银行认可。
    敢把公司开在陆家嘴，而且是自有产权，听着就令人肃然起敬。
    别的都不算，仅仅物业水电费一年就要500万。
    普通人中一注双色球头奖，扣完税都不够缴一年费用的，就是如此夸张。
    银行承受着同样的成本，自然更能理解那两层楼的价值，更会高看一眼敢于将总部设在此处的公司。
    所以，贷款肯定不成问题，是褚鸿求着汪言来做。
    麻烦之处在于，怎么才能把估值弄到6亿。
    不好办啊……
    琢磨着怎么才能再套路褚鸿一次，汪大少溜溜达达找到民生大厦南口。
    大堂有保安，前台站着一个漂亮妹子，穿着民生银行的制服。
    民生的制服……一言难尽。
    女款秋冬制服的色调偏灰，围巾像是80年代奶奶款头罩，整套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圆滚滚，廉价又臃肿。
    挺好看一妹子，套着制服，竟然令汪大少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脚。
    讲真，都不如随便一家洗浴中心的制服好看。
    算了算了，和我又没关系……
    汪大少忍住继续吐槽的欲望，走上前去。
    前台妹子一看到汪言，眼睛一亮。
    大帅比没有第二套正装，又嫌那套高订西服太骚包，今天只穿着一身“简简单单”的休闲。
    衣服是爱马仕三件套，深红色立领小衬衫+精纺羊毛直筒大衣+纯黑直筒休闲裤。
    腰带+背包是驴牌，蓝灰格子。
    手表戴的是那块英伦花园时尚表，整体非常朴素。
    真的，全身加起来都没到50万，低调得一批。
    主要是气质好、人够帅，外形吸睛，让前台妹子感觉到极大的赏心悦目。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小动静脆生生的，和好看的脸蛋相得益彰，于是汪大少看她的制服越发不顺眼。
    “你们的制服简直是对你的美貌最大的侮辱，美女，有没有考虑过换一家公司发展？我们的工装特别好看。”
    随口一句，把妹子撩得脸蛋微红又哭笑不得。
    小帅哥，我们是银行，打扮得花枝招展是要干嘛？
    “先生，您有什么业务要办理么？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5点半以后我才可以和您探讨不相干的问题。”
    妹子板着脸，很矜持的样子，但眼睛里的神采有点小期待。
    如果再撩几句，发挥优秀，5点半以后应该能约个饭。
    得出结论，汪大少马上急正经：“我找褚鸿褚副行长，约好的。”
    “啊……”
    前台妹子似惊似叹，急忙从咨询台出来，为汪言指路。
    “3号梯，5楼，上去后有人会接待您……”
    “谢谢。”
    汪言客气点头，拔那啥无情的转身走人。
    85到90分之间，是美女，可惜够不上下手的标准，所以严格来讲刚才那真不是撩，就是正经八百的吐槽。
    汪言一走，前台妹子马上掏出手机，给姐妹发去一条消息。
    “褚行的客人来了，巨年轻，巨帅！菲菲你要发！”
    “真的？”
    “真的！千万把握住机会，别被她们……你懂的！”
    “好，回头聊。”
    前台妹子报完信，心痒难耐的又打开一个小群，巴拉巴拉的开始卖八卦。
    汪大少什么都不知道，像一只将要踏入虎口的小绵羊似的，来到5楼，被另一个妹子接下。
    褚鸿的排面很可以，要会面得过两道岗。
    不过架子倒是没敢跟汪言摆那么大，早早出门等在办公室门口。
    “汪少，欢迎欢迎！快请进！”
    面对油腻中年男人的商务热情，汪大少一律以矜持回应。
    就是那种不咸不淡极其zhuangbility的浅浅微笑。
    没办法，岁数太小，人家不吃你的八面玲珑、和和气气，真就是高冷最有效。
    “褚行春风得意，看来是有好事？”
    “汪少你来了就是最大的好事！来来来，快请坐！陈曦，上茶！”
    落座之前，汪言环顾一圈褚鸿的办公室。
    空间不算特别大，30来平的样子，比想象中的那种巨大空间有差距。
    办公桌上很乱，堆着各种杂物和文件。
    侧面摆着一个大书架，没装满，书籍以金融货币银行法律相关的专业书为主，没有那种专门用来撑场面的大部头。
    房间右侧设计着一个小小的休息区，茶几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旁边的大桶斐济矿泉水呈半满状态，看上去经常喝茶。
    从种种细节来看，褚鸿不像那种老派的银行领导，好面子讲排场。
    相反，性格很务实。
    倒是不奇怪，环境不同。
    民生不是国企，而是国内第一家由民营资本控股的股份制银行。
    第二任、第三任、第五任行长都极有水平，给民生打下很好的基础，在小微领域发展成王。
    第六任今年1月份出的事，第七任郑总临危受命，今年年中上位。
    汪言查过褚鸿的履历，任职魔都分行副行长已经两年，是前行长时期上位的，但是郑行长履职至今，已经对不少分行领导动了手，褚鸿却仍旧稳如泰山，值得玩味。
    汪言猜，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褚鸿很干净，完全靠能力上位，不怕查。
    第二种——褚鸿贪归贪，但是有背景有能力，上面愿意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目前不好判断，需要时间再观察。
    可能有人要问，这事儿跟汪言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要套路人家，总得知己知彼吧？
    几个亿的贷款，0.5个点的利率差距，都代表着极其高额的利息。
    更别提汪大少还等着褚鸿帮忙做个6亿评估，那可是关系到系统升10级的大事。
    什么准备都不做，脑袋一热就上去莽，不是汪言的风格。
    最最理想的结果是不用任何套路，直接利益交换，拿钱搞定。
    不过两人的关系没到那一步，而且有一些别的隐患。
    所以只能另寻办法，随机应变。
    挺麻烦的，不过汪言把这事儿当做成长路上必要的考验，动力十足。
    ……
    褚鸿不晓得汪言为了今天的见面，查过多少资料、做了多少准备，仍然觉得汪大少的高冷理所应当，是本性，笑呵呵的继续拿热脸贴冷屁股。
    “汪少，那两层楼拿得太豪气了！”
    汪言一挑眉：“哦？您听说了？”
    “岂止啊！我就在网上看现场来着！”
    褚鸿猛的一拍大腿，眉飞色舞的。
    他会观看那场拍卖，挺出乎汪言预料的，但是细想想，又不奇怪。
    当初下套时，汪言透露过海光大厦拍卖的信息。
    褚鸿作为一个有心人，惦记着王庭娱乐的贷款，更惦记着和汪言建立私交，自然要关注一下拍卖的情况。
    最起码，可以验证一下，汪言到底是吹牛哔选手，还是真的有实力。
    确认之后，今天褚鸿拍马屁拍得是毫无下限。
    “当时我紧张得直冒汗，想着您好不容易找着一处划得来的写字楼，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在那抬杠？
    您要是搬到海光，咱们做邻居，多好？
    看到您一下子把价格抬到3亿5千1百万，我吓得差点没把鼠标砸喽！
    哎哟，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寻思这下应该稳了吧？
    结果没成想，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还敢跟！
    当时我那个激动啊，猜着你会不会继续跟、会跟到哪里、心理价位是多少，感觉比我自己上场都刺激。
    搁我看，那楼一旦叫到3.6亿，便宜就不大了，有很多资产比海光划算。
    谁能想到您那么凶？
    我一点没夸张，当时您直接用4亿的价格把对方拍死，我一哆嗦，手机摔稀碎，懵了至少有5分钟！”
    褚鸿的马屁拍得太高明了，爽得汪言不要不要的。
    但是大少仍旧控制着情绪，含笑摆手：“夸张了，褚行您绝对夸张了！”
    褚鸿绝了，当场从办公桌抽屉里翻出一款手机，摆到桌面上。
    “证据就在这儿，屏幕摔坏了，我特意留着没扔，汪少您看看吧，打算怎么赔？”
    不管是真是假，汪言服了。
    叹口气，苦笑摇头：“您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得，办卡资料怎么填？我人生中第一张信用卡，就用你们民生的，好吧？”
    口气那叫一个勉强，老大不情愿，好像给了褚鸿多大面子似的。
    然而玄幻的是，褚鸿还真吃了！
    感恩戴德，当成好大一个人情。
    “汪少仗义！感谢感谢，老褚我没白摔一个手机，哈哈！”
    褚鸿傻么？
    当然不傻。
    但是架不住汪言太牛哔。
    在他眼里，喊出4亿价格的那一刻，汪言就是世界上最任性的崽。
    有那4亿干点啥不好？
    魔都可以捡便宜的资产数不胜数，犯不上跟海光大厦那两层楼死磕。
    但是汪言就是那么悍然拍下，千金难买我乐意，你服不服？
    反正褚鸿是服了。
    开娱乐公司买写字楼做驻地这事儿本身，就已经非常任性、非常没有必要了，一口价喊到4亿，更是狂到没边儿了。
    褚鸿不可能把汪言当成傻哔富二代，人家快把直播行业搅翻天了，厉害着呢。
    那怎么解释？
    有钱呗！
    不差那三五千万，就是要花钱买个开心。
    逻辑一点毛病都没有，所以褚鸿是真的把汪言当成神级富二代了。
    以自身经验来估计，褚鸿判断汪言手里至少还有两三亿现金，可控资产在十亿以上。
    如此牛哔的主，肯在自家办第一张信用卡，那不明摆着是给面子吗？！
    人家缺你那点信用额度？
    都不够人家任性起来喊一次价的！
    ……
    汪言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顺利。
    甚至还没有开始忽悠，褚鸿就有瘸掉的倾向。
    不过这样更好，省心省力。
    接下来，可以稍微调整一下套路，把钩子下得再深一点。
    正琢磨着，那个叫陈曦的姑娘终于泡好茶，俏生生的站到褚鸿与汪言面前。
    汪言一抬头，终于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位一直在忙碌的“秘书”，顿时一愣。
    她身穿民生圆滚滚的制服，显得格外的圆滚滚。
    奶奶巾没有系着，衬衫领口敞开，但敞得不大，露出圆润精致的锁骨。
    脸颊很肉，桃子……啊呸！鹅蛋型。
    皮肤特别白，秀发乌黑，嘴唇粉嫩。
    微笑时，露出六颗洁白牙齿——就是那种标准的礼仪假笑，感受不到丝毫热情，但是她笑的时候却只会令人感到端庄、淑雅。
    整体而言，三个印象分别是：漂亮、端庄、凶。
    尤其是后两者，同时出现，形成一种非常矛盾的观感，意外的带着极其强烈的吸引力。
    啧啧……
    谁说民生制服丑的？
    分明是人不够漂亮，驾驭不住嘛！
    看看眼前这妹子，衣服重要吗？
    汪大少已经很少单独查看谁的外表分，此刻仍旧没忍住，豪爽砸出一万大洋，看个新鲜。
    结果一出来……
    吸溜！
    额，茶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