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小样儿,我的心就猛地吊了起来,上前一把捉了小样儿的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小样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义母端了一盏凉茶递给她,她一口饮尽,方才平稳了一点喘息。
“小姐,快,快回府吧,扬州城出大事了!”
“究竟怎样了?你倒是说呀!”我着急地叫嚷道。凉辞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平稳一下情绪。
小样儿几乎急得哭出声来:“扬州城来人了,说是苏家在江南的店铺一夜之间遭到贼人洗劫,所有钱庄和店铺的金银都被洗劫一空,无一幸免。”
我闻言方才舒出一口气,拍拍心口:“左右也不过是些钱财损失而已,无甚要紧,总是能够挽回的,至于这样着急么?”
凉辞紧蹙双眉:“江南苏家店铺不计其数,一夜之间洗劫一空,明显就是早有预谋,有计划和组织,而且对于苏家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绝非寻常贼人所为。”
小样儿连连摇头,明显并不知情。
凉辞招手唤过‘门’外的木麟:“此事非比寻常,为何不见有人来报?速查!”
木麟领命而去。
小样儿这时方才将哽在喉尖的第二句话说出来:“非但如此,小姐,苏家大宅也同时遭到贼人的抢劫,如今‘乱’作一锅粥了。”
我这时方才醒悟过来,苏家宅院里也有银库,库存了大量的流动现银,贼人怎么会放过苏家宅院呢?
“姨娘她们如今怎样了?”我急切地问。
小样儿抹了一把涌出来的眼泪,‘抽’噎着道:“听说老夫人经受不住惊吓,当晚就辞世了。大夫人受了打击,旧疾复发,重病卧‘床’,十姨娘在‘混’‘乱’之中命丧贼人之手。青愁小姐和二夫人那几日恰好不在府中,侥幸避过了这场劫难。”
“我姨娘呢?小样儿!”我心急如焚,握着小样儿的手忍不住使了气力。
小样儿忍不住呼痛,却有些吞吞吐吐。
“快说呀!”我急得红了眼圈。
“九姨娘......九姨娘她和四姨娘都被贼人掳走了。”
掳走了?和四姨娘一起?我踉跄后退两步,他们为什么要一起掳走四姨娘和九姨娘?究竟为了什么?
“这是多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小样儿?”凉辞蹙眉问道。
“大概是四天以前了。”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这些时日里,苏家究竟有没有再发生什么变故?姨娘她们如今是否安好?她落在贼人手里。又要经受怎样的折磨?我只感到一阵天昏地暗,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凉辞在身后拥住我,低声安慰:“不要担心,既然那些贼人选择了将人掳走,就断然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据我推测,这次暴‘乱’十有**是菩提教所为。我们端了他们京中巢‘穴’,那些贼人应该是为了挟持人质威胁于你,不会对九姨娘下毒手的。”
我满心愧疚,实在忍不住泪如泉涌,将脸埋进凉辞‘胸’前,痛哭失声:“姨娘肯定是被我连累的。”
凉辞轻拍我的后背,抬头问小样儿:“苏老爷呢?他已经离京这么多天,怎么还没有回到扬州城吗?”
小样儿摇摇头:“报信的人每次换马的时候都曾打听,没有见到老爷和七姨娘他们的车队,生死不明,怕是凶多吉少。”
我搂着凉辞腰的胳膊忍不住又是一颤。
“那苏家如今是谁在当家?”
“我听说大少爷也被贼人掳走了,如今苏家是十少爷在独立支撑。贼人向着大夫人索要八十万两黄金,如果限期不‘交’的话,就要了大少爷的命。”
我愤恨地咬着下‘唇’,眼睛里几乎喷出火焰来:“苏青青,苏青青一定知道这些‘阴’谋的。她早就察觉自己如今身份败‘露’了,所以狗急跳墙,打劫了苏家,然后趁机救走四姨娘!我要进宫,跟她好好算算这笔账!”
“青婳,你冷静一些!”凉辞紧紧地揽着我的腰,禁锢着我。
“冷静,冷静,你们一直在说从长计议,可是如今呢?我苏家完了!她苏青青如今还在宫里,安享荣华,得意地看着我苏家在她的‘阴’谋之下支离破碎,我还怎样冷静?她怎么可以这样冷血!”我怒火中烧,愤恨地嚷道:“我虽然自小不在苏家长大,姨娘姐妹们与我也不亲厚,但是她们也是我在这个世上的亲人。”
“青婳!”狂石呵斥我:“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吗?你知道凉辞这些时日为了菩提教的事情殚‘精’竭虑,费了多少心血?凉辞就是因为心急,所以在皇宫里才会让苏青青得手,反败为胜,反将了我们一军,而且打草惊蛇,才造成这样的局面。前车之鉴,你还不吸取教训吗?”
“狂石,这不怪青婳。”凉辞见我一时呆愣,反而安慰我道:“菩提教一直以来都在密谋苏家财产,这个计划已经部署了十几年了。若非有青婳,可能他们早就得逞了,或者会比这个更惨。”
我浑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离一般,软靠在凉辞的怀里,满是心痛和无助:“我这样殚‘精’竭虑,到头来还是没能保全苏家。我真没用,反而害得姨娘受我拖累。我如今什么都做不得,束手无策。凉辞,为什么太后和皇上不相信我的话?他们为什么那么听信苏青青?我要进宫,纵然是刀剑加身,我也要向皇上揭发青青虚伪丑恶的嘴脸。”
“没有用的,青婳。”狂石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导我:“你以为,你在太后心里的地位能够超越麒王吗?麒王爷在太后跟前那般据理力争都毫无用途,反而换来太后的勃然大怒。如今太后那么信任苏青青,几乎言听计从。我们就算是铁证如山,也不一定有用。”
义母长叹一口气:“太后这般睿智的一个人,怎么老了,也偏听偏信起来了。不过一个妃子而已,照她以往脾‘性’,凡是危及长安王朝的任何人或者事情,哪怕只是一点嫌疑,也不会容忍,就像她对待青婳这样苛薄决绝。可是如今,这么多的矛头都指向矜妃,太后竟然也深信不疑。”
“凉辞,我要回江南。”我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既然在京城里我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回一趟扬州城,就算救不出我的姨娘和大哥,最起码可以同甘共苦,陪在他们身边。”
凉辞点点头:“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先回麒王府,我进宫向皇上请旨,陪你一起。”
狂石深锁眉头,眉间的朱砂痣愈加醒目:“如今审讯菩提教处于紧要关头,正是趁热打铁,一举剿杀的时候。我估计皇上不会轻易答应让你离京的。更何况,此次菩提教洗劫苏家在江南的所有商铺,一是为了牟利,另一方面可能也正是为了调虎离山,给北方教徒可以喘息的机会。麒王爷,我看不如让我陪同青婳去江南,你在京中运筹帷幄,继续打压剿灭余党,牵制着菩提教的一部分势力。”
狂石分析得句句在理,虽然我确实很希望凉辞可以陪着我,但是他留在京城的确是很明智的选择。我冲着凉辞点点头,他依旧沉默不语。
“既然菩提教已经无所顾忌,开始明火执仗地对抗。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就此收手。上次青婳也曾经说过,菩提教内部已经出现了粮食短缺的情况,明显已是图穷匕见。我预计,接下来,菩提教还会接二连三地进行抢劫敛财,然后大批量地购进粮食,怕是要招兵买马了。还有,火麟几人至今还没有联络上,所以我们才会耳目闭塞,任凭菩提教猖狂肆虐。这些都是迫在眉睫,需要麒王你解决的事情。”狂石再次仔细分析道。
凉辞最终下定决心点点头:“你们此去江南,难免同菩提教兵戎相见。你们带着我的麒‘玉’,我让水麟和土麟同你们一起,紧要的时候,可以到官府借调人手。我在京城部署好一切以后,就去江南与你们会合。”
凉辞考虑得很是周全,我如今脑中是一团浆糊,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凉辞的安排自然是言听计从。马上兵分两路,各自准备离京南下的事宜。
等我们回到麒王府的时候,木麟已经在王府‘门’口候着了,见到凉辞,上前低声耳语道:“我已经查探明白,朝廷早已经收到了各州知府快马送来的奏章,压在御书房内。”
“这样明显的暴动前兆,明显非寻常山贼所为。难道你的手下竟然都没有人察觉,送信进京吗?”凉辞轻声斥责道。
“属下有愧。”
“我不是在追究你的责任,我是觉得不太正常,感觉其中必定有缘由。你的线人平素都有极高的警惕‘性’,不可能会没有察觉到蛛丝马迹。你需要赶紧清查一下内部,看是否有内‘奸’‘混’入,或者是哪里出了问题,断了联络。”
木麟立即领命退下。
我心急如焚,已经半刻都待不得。草草收拾了行装,将防身的用品全都准备齐全。凉辞已经清点好了护送我下江南的‘侍’卫人手,备了车马。我原本只是打算与狂石两人两骑,快马加鞭,星夜赶路,早一点到达江南,马车反而累赘。
凉辞执意不允。
第二十章 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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