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韩启大快朵颐啃着鸡肉,兴冲冲的返回城中,蒋杰率五百人被拦在城外未准入内。
见韩启啃着鸡腿一脸问心无愧,周空极是生气:
“吃吃吃,你也不怕百里燕下了毒吃死了你。”
“这不能吧,毒死了末将,他能得什么好处。”
“蠢货,吃死了你,本将气急败坏之下哪里还会降他,届时其只要收买了奴隶军与我等血拼,最后他们再进城收拾了奴隶军,金银财宝和城池还不都是他们的。”
听到这里,韩启得意的精神头顿然全无,吃进嘴里的鸡肉猛是吐到了地上,忙是说:
“周将军,这还不至于吧,他们真要如此干了,日后还怎么取信他人。”
“此事还用你说。”
韩启又是一愣:
“可您刚才不还说害死了末将如何如何。”
“人心险恶不可不防,懂吗!”
“哦……”
韩启又是啃了口咸鸡,心想早死晚死都一样。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方克因为失血过多头晕目眩,强忍着左手的伤痛说道:
“是战是降,还请周将军定夺吧。”
“唉……”周空叹道:“韩启,将来人带来。”
“诺!”
一刻过后,蒋杰由北门入城,骑马来到治所,虽是心里早有准备,乍见到女卒,蒋杰仍觉怪异,尤其是见到周空披坚执锐坐在正坐,而左脸上一道偌大的烫疤,让他恨吃了一惊。
“嘶……是你!”
周空同样认得蒋杰,略显从容许多:
“正是本将,没想到吧。”
“真没想到,照城守将会是个女子!”
“女子怎的了,女子就输你们男人了。”周空反问。
蒋杰愣是有些发懵,遂是避而不谈:
“在下奉我军副帅之命,前来接受贵军降城,这是我副帅亲笔书函,请周将军过目。”
“小莲子,拿过来。”
“遵命。”
小莲子上前接过书函,蒋杰瞟了一眼,反换来对方白眼。
拆看百里燕书函,格式工整,内容郑重,措辞尽是好话,周空一目十行扫过奉承之词,重点落在“秋毫无犯”四个字上。
拿着书函示意蒋杰,周空说道:
“百里燕说话可算数!”
“副帅以仁义安邦,若无信义,怎能发数十万兵来此讨战。贵军逃亡我营中兵士我军无不以诚相待,我军所过之处,未征一分一毫税赋,相反咸国一年间补入粮草两百余万石,铜钱数百万,我军若是不仁,如何能兴兵至此长驱直入。请周将军明鉴。”
“那你等为何几次三番威逼屠我照城,百里燕的仁义,都给狗吃了吗!”周空质问道。
“自古道兵不厌诈,屠与不屠在于周将军,而不在副帅。即便副帅仁义,硬刀子有,软刀子也有,杀人也未必要自己动手。”
“哼!”
周空大怒,她听出来了,她若不投降,百里燕反手会让奴隶军来屠城,届时咸军自然撇的一干二净。
“都说百里燕奸诈,果然‘名不虚传’。你回去告诉百里燕,本将可以降,但本将降的是照城,不是降他百里燕。”
“无论谁降,副帅不会斤斤计较一人一事的得失。就请周将下令北门撤防,即刻起由本将人马接管。”
此时周空看向韩启说道:
“韩启!”
“末将在。”
“拿本将手令,开去开门!”
“诺!”
接过手令,韩启上前两步:
“蒋将军请!”
“有劳了。”
待二人离去,周空眼前一黑,无力瘫倒在座塌上,小莲子忙上前去:
“周将军你没事吧。”
周空仿佛瞬间憔悴许多,眼神暗淡面色苍白,她无力说道:
“没事,传令各营,向西向东加强警戒,百里燕入城后,很快要收拾乱军。”
“遵命!”
周空一半是给百里燕气的半死,一半是连日鏖战,又营养不良给累的,前者原因占了多数。
她自始自终就没明白,过去二十多天中,照城怎么就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就完了。
蒋杰顺利从韩启手中接管北门,返回大营将消息如实告知百里燕,闻讯周空是个女人,百里燕也是震惊了一把:
“真没想到,坐镇照城的会是个女子。”
“这还不算,此女子左脸上有道烫疤,就是那日在林中抓获的六个老少中的女子,看样子,武艺很是了不得。”
“是嘛,看来当初所料是没错的,坐镇照城的守将谋略非同一般,但不想竟会是个女子。其竟然冒险深入我军附近勘察,可见其当时正怀疑我军动机。”
“此外周空还说,只降照城,不降侯爷。”
“呵呵,她是心里不服气。随她去吧,女子能有如此心性的,也是稀罕之事,传令前军,随我进城,其余各营继续围困东、西两门。没有本帅命令,任何人不得经由东西两门离开照城。”
这时徐谨说道:
“副帅,前军仅四千多人,是否太少了。万一叛军再有反复,或是发生不测,城内可还有近五万叛军。”
“无妨,我料周空此女心性纯善,断不会有反复。另外,把各营的肉干袋都搜集起来,随我一起带入城中。”
“诺!”
百里燕丝毫不担心周空会有反复,首先她是个女人,女人遭受打击时的心理承受能力,与同等水准的男性是较差的。
其次这种争强好胜的女人通常都执念,认准的事往往要做到底,周空很具有这一特征,几次三番吃亏劝其投降,她就是不降,非得论个高底。
入城之际,已是过了丑时,百里燕丝毫不觉困倦,精神十足的骑着飞羽一路前往城北治所,叛军见百里燕胯下神兽,无不瞠目结舌惊为天人,不亚于当初百里燕发现健宝马时的心情。
甚至在许多叛军士卒看来,健宝马就是神一样的马匹,咸军战无不胜是天意。
抵达治所,里外戒备森严,韩启已经等在府外,百里燕翻身下马,上前道:
“周将军、方将军可在府中?”
“都在,百里将军请。”
“嗯。”
韩启在前带路,来到前院正堂,正堂外走廊下,站满黑甲女卒,没有四五百,三百多人还是有的。
此前闻信城中有女兵,百里燕乍闻匪夷所思,完全没往守将是女人上想,可见是思维定势和意识惯性令人麻痹大意,险些就吃了大亏,神通可谓是煞费了苦心。
登堂入室,可见右侧座塌一个五十多岁壮汉胸口吊着左臂,左侧列着一排女卒与其他千夫长,中间正坐二十七八的女子,女子带着头盔,目中神色复杂,既有愤怒之情,也有不甘心的失落。
女子左脸上覆盖了百分之三十的巨大烫疤令人心惊,这个疤痕显然是周空成年后落下的。
见周空,百里燕躬身深施了一礼:
“周空将军深明大义,本帅钦佩之至,请受在下一礼。”
周空心中正气,百里燕此礼在她眼中无疑是惺惺作态:
“自古成王败寇,百里燕将军何必多此做作之举。”
听口气,百里燕知周空定有误解,此时此刻多说什么反而越描越黑。
“周将军如此想法无可后非,但从今日起,照城就是我咸国治下城池,照城军民既我咸国军民,同享咸国律法一应享有之权利。至于周将军所言,是否惺惺作态,日久人心自见。”
“哼,收买人心,下作!”
“呵呵……”百里燕付之一笑,淡淡说道:“无所谓收买人心,自古人心自有公道,又何须收买。”
周空自知百里燕巧舌如簧说不过他,遂是不再谈及,转而言他:
“如今照城已在你掌控之下,眼下乱局你咸军准备如何收拾!”
“敢问周将军,城中乱军情况几何?”
“我军眼下只占了城北,其余皆为乱军控制,其中城南最多,有约一万八千人,其次是城东,约万人,城西最少,约六千余人。我军不计伤者,能战者不到一万四千人,伤者约七千。”
“那你城中粮草在何处?”
“军粮在城南、城西,城东仅有行市米粮,但不多。现百姓家中已快断粮,数日内若无接济,必生灾乱。”
“原来如此,我说东门守将急着来纳投名状,原来东门也快没粮了。”
“我问你,此前你可是也给东门、西门乱军射去了箭书?”
“是,本帅是命人射去了箭书,想必周将军应该猜到内容了吧。”
“如此说,如若本将不降,你便让东门、西门的乱军明日来攻我。”
“正是。”
百里燕面无愧色说道,周空气的扬起浓眉:
“那你最后再进城收拾他们是吗!”
“本帅可没那么傻,为了些银子毁了本帅声誉。”
“那你重金收买岂不打了水漂!”
“当然不会。本帅会令奴隶军坚守照城,届时城中的金银没有十万,七八万总是有,届时本帅赏罚只要偏心一些,兵马侧重一些。待我咸军一走,不用本帅发话,他们自己便会杀起来。然后本帅再打着平叛的名义,杀回照城剿灭了他们,许诺出去的金银,自然还是本帅的。”
“卑鄙!”
周空破口大骂,现场众人如坠冰窟一阵冰冷。
百里燕脸不红心不跳,心平气和说道:
“周将军可以放心,本帅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对于良善之人,当应善待,对于作恶迷途知返者,本帅仍会网开一面,但奸佞之徒邪祟之人,非要一条道走到黑,本帅必以雷霆手段处之,决不姑息纵容。”
“那照城眼下你准备如何处置?”周空追问。
“城东粮草将尽,城南、城西尚有粮草,故而城东乱军在见周将军开城之后,明日必然投桃报李自减身价。而城南、城西有粮草,兵力仍有两万五千余人,断然不会轻易投降,事实上本将也不打算接受其勒索,故而待两日,后我军主力赶到,先行占领城墙,居高临下迫使乱军投降。”
第735章 兵灾(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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