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将府中,众人神色惊异,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林荒竟然清醒了。
林北辰满脸惊喜,这可是林荒走火入魔后,两年来头一次清醒!
林浩然则是一脸不可置信,望着正对他黠笑的林荒,一股怒火从心头涌起,脸上却露出真挚的笑容。
“少府主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林浩然快步走到林荒身边,俨然一幅书童的样子,纵然林荒瘫痪三年,他依旧是重情重义的林浩然。
“你这家奴要继承少府主之位?”
“少府主……我……”
林浩然吞吞吐吐,望了望身后的一群将军,又望了望林北辰,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林浩然身后,陆河西见林荒醒来,眉头也是一皱,随后心中冷笑,言辞凌厉的说道。
“少府主,浩然已是先策小将军,可不是什么家奴。你如此说,难道视我神将府六十万大军,皆为家奴”。
林荒挑眉,一脸的冷酷,“既然陆老将军也叫我少府主,那么你今日想要改立少府主,是想要造反吗?”
“哼,少府主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给老府扣上了造反的名头,我陆河西乃大夏子民,岂会反叛大夏王朝。少府主如此说,怕是想要栽赃老夫吧!”
陆河西神色冷漠,一双眼睛如刀,逼视着林荒。
“栽赃算什么,我神将府连杀人的权利都有,陆老将军你要试试吗?”林荒抬头,望着渊渟岳峙的陆河西,幽幽说道。
“就看少府主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陆河西阴沉的笑道,他贵为镇北大将军,按品级也只比林北辰略低,林荒不过一黄口小儿,说破了天也动不了他分毫。
“那就让你看看!”
林荒冷笑,随后扭过头对着赵长风道,“赵叔,帮我把神将府的门关上!”
赵长风一听,立马离开大殿,可不是关门这么简单,而是去调兵!
“小荒……”
大殿上,林北辰开口道,终究是有些不忍。他自然明白林荒的意图,这是要快刀斩乱麻,彻底整治神将府。
可这大殿中,有不少人曾经都随他出生入死,不少人为他负过伤,流过血。
林荒微微一笑,道:“爷爷,有些事情你顾及情分不好出手,就由我来好了!”
“林荒,你想干什么?”
一位将军呵斥道,“神将府说到底也不过是大夏之臣,你若妄动私刑,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我神将府手掌兵马六十万,谁敢株连九族!”
林荒放肆一笑,丝毫不曾在乎自己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也不在乎大殿中有多少权贵在场。
莫说整个苍穹大陆了,即便是在东灵境,大夏王朝也不过是渺小的存在。王朝覆灭,不过是皇朝的一份讨伐诏书罢了。
“老府主,你可是有个好孙子啊!”
陆河西叹道,神色说不出的冷硬。
“林浩然,你是自己死,还是我杀死你!”
此刻,林荒回头望着林浩然,开始清算。
林浩然自知今日之事很难罢休,神色逐渐僵硬,冷漠道:
“少府主,浩然自问无愧神将府,无愧于您,你为何如此绝情,想要置我于死地,难道你真的不怕大夏百姓的悠悠众口吗?”
“无愧神将府?”
林荒冷笑,“那么你胸前的纹身是怎么回事?可不要告诉我,你在胸前纹一个狗头,是为了保佑你在疆场之上,长命百岁!”
说话间,林荒悄然咬破自己的手指,点滴鲜血融入身前的酒杯中,随后端起酒杯随意的摇动。
“你……”
林浩然神色一变,惊讶的望着林荒。随后又是凛然一笑,不顾殿中女眷在场,在众目睽睽下,脱下了上衣。
大殿中,柔和的烛光照耀在林浩然身上,除了坚硬的肌肉外,只有纵横交错的伤口,并没有林荒口中所谓的纹身。
“少府主,我自问一身肝胆,现在可否证明我的清白!”
林浩然的言语中,充满了委屈与怨气。
大殿中,众人也顿时议论纷纷,望着林荒的嘴脸,纷纷摇头,“若真是让林荒继承神将府,只怕不到三年便会灭亡,心胸如此狭隘,终究难成大器”。
不过林荒执掌神将府,他们倒是乐意看见的。
殿中,不少女子都厌恶的盯着林荒,包括神将府的丫鬟们都是如此。她们望着林浩然的目光,则是柔和了许多。
“如此慷慨激昂,说的我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呵呵……”
林荒摇着酒杯,神色悠闲的说道。随后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的时候,手臂猛然挥动,使得杯中沾染鲜血的酒挥洒而出,泼在了林浩然赤裸的上身。
“你……”
林浩然面色剧变,感受到胸口传来的灼热之感,眼中带着恐慌,急急忙忙的就要将衣服穿上。
场中,众人望着林浩然慌乱穿衣的模样,纷纷瞪大双眼,任凭林浩然的速度再快,他们还是看见了后者身上逐渐浮现的纹身。
一只狗头吐着鲜红的舌头,伸出长长的獠牙,就出现在林浩然的胸口!
林北辰面色一变,神色逐渐冷硬。
场面极为安静,有的人一脸疑惑,不明白狗头纹身的意义,而有的人则是了然于胸,他们身居高位,自然知道更多的秘密。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林荒悠悠一笑。
噗通一声,林浩然猛然跪在了地上,也不说话,只是不断的磕头。
陆河西望着眼前一幕,干枯的手掌紧捏成拳,望着林浩然的目光,颇为愤怒,“不成器的家伙!”
神将府在大夏王朝中地位超然,拥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手中更是掌控六十万兵马,这样的实力,自然被皇室忌惮。
这二十年来,神将府前前后后,被削去了一百四十万的兵权,直到林荒瘫痪后,方才平静了下来。
林北辰没想到,皇室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神将府,而是将主意打到了神将府的继承者上。
林浩然身上隐藏的狗头纹身,便是最好的证明。
皇城中一品官员大多都知道,凌云太子手下有二十七位死侍,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来历,他们又在谁的府上。
只有他们身上的狗头纹身,可以证明这些死侍的身份。
无疑,林浩然便是其中一位。
大殿上,林北辰无奈摇头,林浩然自幼便出身在神将府,若能熬上十年,必是一方风云人物,没想到他却做了凌云太子的狗。
“林浩然,别磕了,死前给自己留一点尊严吧!”
林荒望着身前的青年,平静的说道,心肠格外冷酷。
“我念你出身神将府,不想看见你死的太惨,自裁吧!”
林荒抽出一柄佩刀,扔给了林浩然。
大殿中,林浩然停下了磕头的动作,望着眼前的那柄刀,拳头紧捏,双目充满了血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场中众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展,不少闺中女子咬了咬牙,眼眶红红的,到现在他们也不愿意相信,林浩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林荒,我不甘心……”
林浩然捡起地上的长刀,双目赤红的望着林荒,“你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醒来,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是少府主了,我不甘心!”
说完,林浩然举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场中众人暗叹,“好好的成人礼,就要血溅大殿了!”
林北辰亦是摇头,林浩然毕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只不过如今的林浩然,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谦逊温和,甚至有些软弱的孩子了。
就在众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林浩然的身形猛然移动,转眼便将刀架在林荒的脖子上,脸上露出森冷的笑容:
“我不甘心,所以我不能死……”
“放肆!”
大殿上,林北辰怒喝,周身元气震荡,一股强横的气息充斥大殿,连同神将府的不少将士都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府主,你杀我只需要一掌,可你在出手前要想好了,你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刀”,林浩然一脸阴沉,还带着一抹嚣张,肆无忌惮的呵斥道:
“放我离开!”
场中,反倒是林荒一脸镇定自若,丝毫不曾在意脖子上的寒刀,平静道:
“林浩然,你如此贼心不死,等待你的就只有凌迟处死了!”
林浩然哈哈大笑,一脸可怜的望着林荒,道:
“若你步入人元境界,或许还有反抗的可能,可你只是一个纨绔,一个废物!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林荒嘴角含笑,手指敲动轮椅的扶手,平静的语气中透着冷酷:
“你都隐忍这么多年,为何突然就沉不住气了!又是谁告诉你,我未曾步入人元境界?”
第4章 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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