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衍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看见南宫衍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颜婳沉思了一下。上一次他们有口角也是在授课结束后……但她真不知道为什么。

    面对南宫衍的冷战，颜婳往往只能哭笑不得。

    南宫衍深吸了一口气：“好，我再跟你说一遍，明明白白地说一遍。”

    南宫衍那口气泄了：“我不是你徒弟，你可不可以尊重我一下。”

    没错，他是打算向颜婳献殷勤。但颜婳不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能追上她的。她伤害到了他的自尊了！

    “我……不尊重你吗？”颜婳一脸疑惑。颜婳从来没觉得她对人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她当了数万年众生敬仰的玄姬了。

    “你想想，你的态度。”南宫衍把双手搭在颜婳肩上，看着她的眼睛，他的手心有点出汗了。

    态度？她可是把南宫衍跟她师尊同等对待。

    “你能不能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徒弟或是什么……”开始走神了，还好他之前就打好了腹稿。

    “好。”颜婳毫不犹豫地答道。

    南宫衍是天潢贵胄，他骄傲得不可一世。可一朝醒来，他却要在颜婳面前做低伏小，对前世的南宫衍，那是一世的改变；对之前的南宫衍，那是一年半的时光；可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

    颜婳没有发现，之前的南宫衍也没有发现，对前世灭国身死命运的惶恐和在颜婳面前的自卑慢慢把南宫衍消磨了，把他磨得小心翼翼、温和隐忍。

    这一刻，颜婳突然都点懂了。或许失忆，对南宫衍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哦。”南宫衍小小地应了一声，收回手侧身，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今天授的课听懂了吗？”

    “又来了，你的语气。”包容的语气，仿佛能容纳万物的胸怀。她当他是晚辈吗，还是永远可以俯视的蝼蚁？

    颜婳；？

    “你是看不起我吗?因为我王位被废了？”那些人，都因为他失势离开他，连颜婳也是这样的人吗？

    颜婳抿了抿唇，没有说出伤人的话。她没有发火：“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无理取闹。”

    南宫衍无力道：“跟我来，我带你去看。”

    太一宗也有讲习堂，今天是一位筑基后期修士在授课。来的主要是练气弟子们，筑基同门也有，他们就是来听听感悟，论道的。

    南宫衍带颜婳混入练气期的人群中。一堂听罢，南宫衍问：“你有感觉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觉得挺正常的。”

    你一个元婴修士听低阶弟子向更低阶的修士论道，接受低阶修士的藐视，不会觉得憋屈吗？南宫衍简直气得要说不出话了。

    颜婳终于懂了，她笑笑，指天：“你看。”

    她发出了练气修士所用的金箭术，那一团团金属窜上了天便炸裂开来，壮观得好像放了漫天的烟花，极美。

    在烟花燃尽之时，颜婳手一抓，一切归于虚无。美是美矣，美丽的背后是暴力，这一招具有极强的毁灭力。

    “天空是不会被伤害的，它足够广阔。只要你的心胸足够广阔，就不会被外界影响。”

    南宫衍久久不能言语。

    “我尽量改吧。”

    南宫衍注视着颜婳。

    “谢谢你帮我管账，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