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给的地址是在郊外一座山上,距离胡千秋的学校有七八公里,等胡千秋坐车到那座山附近的时候,程亚楠也正好将余雪菲的遗书发给他。
胡千秋打开那张图片,一张淡黄色的纸上写着几段娟秀的字体。
“等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吧,我知道因为我自己的任性肯定会给你们带去许多麻烦,但我真的撑不住了,我太累了,对不起。
亚楠,潇潇还有小敏,虽然我们是室友,但彼此之间却并不算亲密,还总是容易起争执,虽然我也努力试着去融入你们,但我们终归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是没法交汇在一起的。不过毕竟在一起住了那么久,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们,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吧。
我的那些东西,你们要是觉得晦气碍眼就都扔了吧,没关系,但是我柜子里的那个收纳箱,还请你们能帮我转交给付渊,希望你们能满足我最后的心愿,谢谢。
付渊,我们在一起也快一年了吧,当初你追求我的时候,我还拒绝了你好几次,说实话,我到现在也分不清楚自己那时到底是因为一时感动还是真的动心才选择和你在一起,不过那些都无关紧要了。
不管怎么说,在一起这么久,我也慢慢对你有了感情,始终是有些舍不得你的,你是个好人,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陪伴,希望你能遇上更适合你的人。那个箱子有我要给你的东西,希望你能原谅我。”
接下来的几段都是余雪菲写给身边人的一些话语,胡千秋快速扫过,寻找有用信息,但最后一段却不得不让胡千秋认真细看。
“还有你,虽然咱们交集不多,甚至算不上朋友,但是你在白马寺的那些话却深深触动了我,可我终究还是放不下执念,总感觉有些对不起你呢,抱歉。”
“傻瓜……”胡千秋苦笑一声。
他全然没想到到余雪菲会在遗书提到自己,此刻心中自然是一番别样的感觉。而余雪菲没有在遗书中提到胡千秋的名字,警方自然也没有找上他。
胡千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本就是想通过余雪菲的遗书来推断出她自杀的真相,虽然上面的有用信息不多,但还是被胡千秋挖掘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余雪菲在遗书的开头说自己太累撑不下去,这确实是自杀者常说的话,但最后她在给胡千秋的那段话中却说自己放不下执念,试问放不下执念的人又怎么会自杀?
胡千秋推断,所谓“太累”只是余雪菲特地写给旁人看的理由罢了,她死亡的真正原因还是在她说的“执念”上。
“看来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得更加深入了解她才行。”
胡千秋捋了捋思路,同时也注意到余雪菲的遗书中根本没有提及她的家人,虽说专门写两份遗书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自从余雪菲出事到现在,胡千秋也没有听过和她父母有关的消息,女儿坠楼这么大的事情,一般人怎么可能坐得住?即使不到学校闹,也应当到她宿舍接收她的遗物才对,但从遗书来看,余雪菲似乎断定了自己的父母不会到学校拿走自己生前的东西。
胡千秋隐约觉得,余雪菲所说的“执念”也和她的父母有关。
胡千秋苦笑一声,自己现在自身难保,还在想着被人的事情,真是有些好笑, 他摇了摇头,收起心思,开始往玄清子说的地方走去。
福建本就是群山环绕,这座城市郊外的山脉也是一条接一条,还有许多山峰根本没有名字,胡千秋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玄清子所说的那座山的方位。
这座山峰虽然看起来不高,但是道路崎岖泥泞,根本没有青石板路,而且岔路极多,稍不注意就会走错,而因为手臂上牙印的影响,胡千秋身体乏力,走得极慢,等他到达山顶时,已经过了正午了。
胡千秋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眼前破旧的景象,心中唏嘘不已。
这里是一处破败的道观,围墙被侵蚀得破败不堪,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一般,而围墙内连供奉三清的主殿在内也不过三栋建筑,也是破破烂烂的。
道教虽然是中国本土的宗教,但却远不如佛教来得兴盛,相较于随处可见的寺庙,道观则显得十分稀少,除了那些知名的道观外,绝大多数的道观规模都要比一般寺庙小许多,但似这般寒酸的道观,胡千秋也是第一次见。
胡千秋又看了看这个道观,残破外墙上的外门只剩一半,连牌匾也没有。
正当胡千秋心中感慨万千的时候,玄清子却从道观内的房舍中走了出来。
“来得比我预想的要晚些。”
胡千秋尴尬的抓了抓头发,“路上出了点事情,耽搁了。宋晓他回老家处理丧事了,要过段时间才能来这。”
“嗯。”玄清子没有过多的言语,“你随我来。”
胡千秋点了点头,跟在玄清子身后,结果没走两步,就是一个踉跄,身子向前一倾,整个人脸朝下地往地上倒去。
就在胡千秋要以头抢地的时候,玄清子快速转身托住了他,胡千秋看了看玄清子,觉得有些丢人,尴尬地笑了笑,正想站起身子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睡中的胡千秋隐隐闻到一股木头腐败的气味,意识渐渐恢复,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
胡千秋直起上半身,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较为狭小的房间,在床的右边是一扇破旧的木门,此时虚掩着;床的另一侧是一排三层的架子,放着一些书籍和不知装着什么的瓶瓶罐罐;床尾对着的墙壁上画着一副太极八卦图,图案从墙壁上剥落许多,只能勉强辨别;床头紧靠的墙壁上则挂着一柄黑漆漆的木剑。
胡千秋在床上翻了个身,想要把那把木剑拿下,仔细看看,而这时木门却发出“吱呀”一声。
“那把剑轻易可碰不得。”
胡千秋被吓得缩回了手,侧头一看,原来是个老道人推门进来。
这个老道人头上用一根树杈扎了个发髻,身上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道袍,年纪在八十岁左右,须发皆白,比玄清子还大了许多,双眼也不像玄清子那般清亮,显得有些浑浊,不过身体似乎还硬朗,不至于佝偻着身子。
“您是?”
老道人笑了笑,“贫道世俗的名字早就忘了,师傅给我取了个道号叫恒浩,你就这么叫我吧。”
胡千秋点了点头,接着问:“恒浩道长,我这是在哪?”
“这是凌虚观,这间屋子是以前我师傅住的。”
“哦。”胡千秋应了一声,总算知道了这间道观的名字,而恒浩的年纪都这么大了,他师傅肯定早就不在了。
胡千秋翻身下床,穿好自己的鞋子,又问:“我昏睡多久了。”
“不算太久,不到半个时辰。”
胡千秋点了点头,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昏睡了很久,没想到还不到一个小时,而关于自己为什么会昏迷,他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结论。
胡千秋刚想发问,玄清子却从外头走了进来。
玄清子看了看胡千秋,又转头望向恒浩,问道:“师傅,如何?”
胡千秋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恒浩是玄清子的师兄,没想到两人却是师徒关系。
“比我想预想的要坏一点,不过也不算太糟,只是要辛苦你和他了。”
第十四章 凌虚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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