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诚，为什么？”江明问道。

    “因为你对红莲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

    红莲是你的灵魂变异没有错，但他仅是变异，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你灵魂的一部分，”

    桂小月指了指江明的灵魂体，

    “一定程度上，他就是你，你觉得怎样对待自己，才是真正的有诚意？是把他奉为尊贵不可亲的存在，还是当成自己的亲兄弟？

    另一方面，红莲也是有自我意识的，他虽然来源于你，知道自己的来历，但这也是他迷惑的地方。

    他既是你，又不是你，缺乏应有的自我认知，他都理不清楚和你的关系，又怎么可能和你产生共鸣。”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江明着手再次感知红莲。

    之前，他把没有把红莲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一次江明尝试着将红莲是为自己的一个器官——直接当成兄弟是不现实的，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关系是逐渐密切的。而且红莲的意识要是偏女性化，那不一开始就得罪人了嘛。

    江明默默地感受着红莲吸收自己光膜展现出的律动，随之将吸收月桂灵光的频率与其同步。

    因为江明和红莲原本就是灵魂一体，再加上桂小月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两者的联系很自然地就建立。

    慢慢地，红莲之上泛起微红色的氤氲之息，江明身坐的莲台上升出三颗滚圆饱满的莲子。

    这三颗莲子分为三色，一白一黑一红。

    江明看到这三颗莲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想这么长时间的尝试总算是有回报了。

    不过这三颗莲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明心念一闪，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向桂小月问道：“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等一下，你这个灵魂变异有点特殊，我一时间间想不起来，让我深入传承记忆中回想一下。”

    桂小月说完，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沉思状态。

    江明觉得等待有些无聊，观赏起先天神魔月桂优美的枝丫和韵味十足的叶片。

    先天神魔月桂是先天地而生的生物，枝叶中不仅可以自行从虚空中汲取后天灵气转换为先天灵气，还蕴含着天地法则的雏形，可以加速修士理解和掌握天地法则。

    ——

    起先，江明还有一点担忧——水蓝星无论是先天灵气还是后天灵气都极度稀缺，月桂怎么能够洗收到足量的灵气。

    毕竟，月桂是妙用无穷，但与之对应的，它需要大量的灵气作为运转生存的能量。

    对此，桂小月的回答则是相当的臭屁。

    她说，月桂是先天神魔，虽然植根于江明的灵府之中，但当本世界能量不足以供养自身的时候，它可以强行突破世界壁垒，进入其他世界汲取生长需要的养分。

    而且吸取的手段是相当的霸道，既无法被破坏，也无法逆转，妥妥的单方面收益。

    据桂小月透露，月桂目前已经找到了一个灵气充足的世界，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灵气短缺。

    就算那个世界灵气没了，依据月桂探索新世界的效率，那时怕是已经找到数个可以替换的世界了。

    当然，薅羊毛也不能怼着一只羊薅嘛，目前而言，月桂对那个世界汲取灵气的速度是和该世界产生灵气的速度是相协调的，不会损害到该世界土著的修炼。

    有关先天神魔月桂，桂小月已经介绍很多了，但江明还有一点疑问，也是桂小月一直刻意回避的一点——先天神魔月桂不就是指的桂小月吗，为什么会出现树木和人两种形式共存的现象？

    当初，在云梦泽之界的时候，桂小月的哥哥姜孙牙也没有提到过一句，从他的话语中，江明能够猜出姜孙牙是知道桂小月人树共存的。

    江明某次在灵府中，和桂小月闲聊时，似是不经意间地问了一句。

    桂小月当时脸色就变了，全然没了平时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孩模样，支支吾吾糊了过去。

    说是，人树共存是常态，树是它的本体，人的部分是灵魂。

    这样解释很合理，江明见过的植物型妖物也多是遵循这一特点。木属性妖物灵气为木灵气，但其力量的来源于大地，根离地，则必死。

    先天神魔月桂几乎是世间所有植物型妖物的起源，说不定这一特性就是自月桂这儿传承下去的。

    可是啊，桂小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棒读效果，说不定江明就信了。

    江明听得出，那些解释的话是姜孙牙教给桂小月，为的就是应对江明的询问。

    姜孙牙也是不怕桂小月会露馅，他知道再精密的谎言都是瞒不过江明的，桂小月小孩似的脑子也不足以执行精密的谎言。

    而他这么做，让桂小月给江明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只是因为他了解江明而已。

    江明再无耻，也是不会为难一个羸弱的小女孩。

    当然，仅仅依据江明的羞耻度，就做出把妹妹生死交给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的决定，姜孙牙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他还有另外一个保险，姜孙牙是怪物，江明也是怪物，只有怪物才会理解怪物。

    姜孙牙故意让桂小月棒读，便是暗示江明，桂小月人树共存的形态是另有隐情的，但现在不是告诉江明的时候。

    ——

    这种奇葩的表达方式大概也就是有江明和姜孙牙这两个怪物才会理解吧。

    他们都是活太久，活腻歪的人，唯有让自己珍视一些东西，才会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姜孙牙珍视的是创造出他的僧道儒三人，外加沾亲的桂小月。所以他才会算计千年，只为肃清僧道儒留下的三宗，在江明手中为三宗争取一段血脉，才会在云梦泽之界陷入厮杀前，把桂小月交给江明。

    江明也是一样的，父母，红颜知己，这些才是江明不至于成为疯子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