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
天上落着不知从何处飘来雪花,宋天林把自己的脑袋倚在冰凉的窗户上,楼下的树木几近枯黄,远处小巧精致的公园中一群穿着大红色广袖秧歌服的大妈们正随着音乐不停扭动着自己饱经沧桑的腰肢。而苏茹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带直条纹图案的坐卧长椅上看着视频,她在学习如何织一件围脖。
对于从未接触过这种传统纺织工艺的她来说,这着实有些困难,以至于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她还是停留在如何起针加针的阶段。
两天之前宋天林和苏茹带着任务来到京兆,为了掩人耳目,他俩并没有选择高调入住CBD区的奢华酒店,而是选择住进了一条胡同里的公寓酒店里。
虽然名为公寓酒店,但其实和招待所没有什么区别。这间公寓里只刮了大白,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暖气片散发着阵阵带着些许寒意的热量。
空气中悬着一层厚重的寂静感,没有人说话。
“现在几点了?”苏茹终于发话了。
“估计快要两点了,”宋天林低头看了眼手表,“一点五十五分。”
房间里的电话响了,两人同时转过头。
两天时间里他们已经接到了至少十五通骚扰电话,有保险公司的推销员,有房产中介,甚至还有推销POS机的。刚开始他们还是很有耐心地听对方介绍完然后委婉拒绝,到了后来他们干脆置之不理,甚至屏蔽了外部电话的接入。
“你好?”宋天林走上前接听了电话。
“喂! 303房间吗?楼下有个尖孙儿找你!”粗狂的京音从话筒里传来,是楼下看门的老大爷。
“好勒,谢谢您呐。”宋天林挂断了电话,“楼下看门的大爷说有个人来找我们。”
“是他们?”苏茹放下了手中的毛线针。
“应该是他们,”宋天林点点头,“我们这次过来没有惊动任何人,而且办理入住的身份信息也是假的, 除了这个国家, 也只有他们能够找到我们。”
“那我们下去吧。”
两人下了楼来到门口,就看见一辆白色的汉兰达停在台阶下,车旁还站着一个身穿米黄色运动服的中年男人,宋天林哈哈一笑走上前想要拥抱中年男人,“陆夜!没想到来接我们的人竟然是你!”
“要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闲着没事儿,我才懒得见你。”陆夜嫌弃地闪身躲过,语气相当不友好,他伸出手冲着宋天林比划着,“赶紧的,先还钱!”
宋天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赔笑道:“这不是上次走得急嘛!这次我来请客,地方你随便挑!”
“滚犊子!”陆夜骂了一句,“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绝对真的!”宋天林拉着苏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真的?”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正事要紧!”
白色汉兰达缓缓驶向高架,苏茹坐在后座看向自己的丈夫小声问,“你之前欠他钱?”
“没有,我跟陆夜是老朋友了,上次来这里执行任务,任务结束后我就拉着陆夜去了后海的酒吧开了几瓶皇家礼炮庆祝……”
“结果这犊子把我灌醉了然后没结帐就跑了,害得我那个月把信用卡都刷爆了!”陆夜接过了话茬,“明明是他请客,最后结账的却是我。我就打电话给他让他把钱转给我 ,你猜这犊子怎么说?他竟然跟我说他手机不支持转账,然后就把电话扣了,再打就关机了!”
“那个月我也挺紧张……”宋天林老脸一红。
“你紧张个屁! 那天晚上你特么大把大把往人家小妹儿身上丢钞票的时候怎么就不紧张了?”陆夜从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直接扒了他的老底。
宋天林感受到了一股杀人的目光 直射而来,连忙解释,“我……我那不是喝多了嘛!”
“哼!”苏茹瞪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窗外。
“赶紧先说正事,斯图亚特让我过来配合你们究竟是要干什么?”宋天林连忙转移话题。
“等到了地方再说。”陆夜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宋天林,语气顿时严肃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白色汉兰达在一座寺庙门前停下,宋天林和苏茹下了车站在寺庙门口,寺庙黄琉璃瓦绿剪边顶的外垣门上的牌匾写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圣德永垂”。
“我忽然有些肚子疼……”宋天林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了?”苏茹有些疑惑。
“你放心,这次没人逼着你剃度。”陆夜瞅了一眼宋天林,径直走了进去。
“看来你好像有很多事情都没跟我说过啊……”苏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记得你可是亲口对我说过夫妻之间没有是没有任何秘密的。”
“那都是结婚之前的事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宋天林打着哈哈,跟了上去。
这座寺庙建于顺治年间,雍正帝在位时被赐给了弘历作为私第,后来乾隆登基后将这里改为喇嘛寺,并取名为福佑寺,享受皇家香火。
福佑寺占地颇广,在山门和影壁之间有南北间牌楼二座,山门三间,黄琉璃瓦顶,前后有雕龙御路,左右为八字影壁。山门前有狮子一对,山门后有钟鼓楼各一间,黄琉璃绿剪边顶。天王殿三间,同样黄琉璃绿剪边顶。额曰“慧灯朗照”,前后有雕云纹御路,东西配殿各三间。大雄宝殿五间,歇山调大脊,大脊中央有须弥座,上有莲花座铜塔。
穿过月台前的雕云纹御路,三人来到大雄宝殿主殿,宝殿佛像前供奉着写有“圣祖仁皇帝大成功德佛牌”的牌位,香案面前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身穿大衣袈裟的老僧背对三人,手中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禅师,他们到了。”陆夜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原来是天林小友。”老僧睁开双目,似笑非笑,“上次与小友机锋辨禅,可是让老衲受益匪浅。”
宋天林叹了口气,“普渡禅师您好歹也是一代高僧,百年吃斋念佛的主儿,能不能别我一来你揪着我不放?”
“若小友不愿提及,此事便作罢。”普渡禅师站起身,“陆夜,你来和天林小友说吧。”
“这次邀请你们过来,是因为我们发现最近京兆有些异动。”陆夜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宋天林,“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苏茹看了一眼,“京兆地区的地震情况?”
“没错,”陆夜说,“ 很多资料都在战火中遗失了,所以我们只找到了近千年的地震记录。”
“1057年,京兆南郊,震级6.8级。”
“1484年,居庸关,震级6.8级。”
“1665年,通州,震级6.5级。”
“1976年,凤凰城,震级7.8级。”
“找到规律了吗?几乎每隔三百年左右的时间,京兆都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地震发生。”陆夜说。
“你想说什么?”
“你的地理如何?”
“高中水平。”
“那应该能理解,”陆夜点点头,“我们查阅了一些资料,虽然京兆不在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的范围之内,但京兆附近一共分布有四处断裂带,在这些断裂带的拐弯、分叉、两端和交汇部分,以及有断陷盆地的地方容易产生地震。”
“可这些断裂带就算能引发地震,震级也不可能这么高。”苏茹皱着眉,“更别说是有规律的震动。”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陆夜说,“所以我们怀疑在京兆地区的地下可能存在一处先人留下的遗迹甚至有可能是神葬地。根据我们近几年得来的数据,京兆地区的地下活动越来越频繁,每隔几日都会有即小规模的地震发生,但是震级很低,在地面上几乎感觉不到震感。”
“神葬地……”宋天林低头思索,如果陆夜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们面临的可不仅仅是麻烦。
“震源位置可以确定吗?”苏茹问。
“很分散,而且震源深度很浅,几乎贴近地表。”
普渡禅师开口,“京兆是龙首之地,也是龙脉之气最为旺盛之地。这里本不应该有如此频繁的地震。”
“想不到禅师你还懂风水!”宋天林赞叹。
“我并不懂风水,只是曾经听一位老友说过。”普渡摇了摇头,“他说华夏之龙脉起自昆仑,经由巴颜喀拉山脉一分为三,上中行出祁连山脉经贺兰山至阴山、燕山,下行经秦岭入太行,这三条龙脉外加一条水龙共同拱卫京兆,是为龙首汇聚之地。”
“这些数据还需要分析,否则得不到有用的信息。”苏茹说。
“所以我才邀请你们过来,看看能不能分析出有用的东西,”陆夜说,“我们龙渊可不比你们隐雾财大气粗人才济济,现在整个龙渊满打满算还剩下不到十个人。”
“你们现在这么惨?”宋天林一愣,“我记得二十年前我来的时候你们足足有上百人。”
“区域特色你懂得的……”陆夜脸色有点难看,“别说现在国家无神论的基本方针在这放着,现在就算宗教集会都必须要去政府规定的地方,在别的地方超过十个人以上从事宗教活动都算违法,就凭我们这几个人难道还能去公然对抗国家机器?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也很无奈啊!”
“那这样吧,你把近一个月内京兆地区的震动情况汇总给我,我发在隐雾内网上,”宋天林若有所思,“看看那边能不能给出结果。”
“这件事不能让你们组织其他人知道,否则会很麻烦,”陆夜沉声,“我听斯图亚特说,你们组织内部好像有奸细......”
“奸细?”宋天林皱了皱眉,他知道陆夜暗指的是谁,“那我给斯图亚特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能不能给点帮助。”
十分钟后,宋天林回到了大雄宝殿主殿,面色有些凝重。
“出什么事了吗?”苏茹问道。
“斯图亚特那边没办法提供帮助?”陆夜也有些紧张。
“不是,斯图亚特会联系雷奥哈德,雷奥哈德现在统领暗部,他们会在一天之内给出分析结果。”宋天林摆摆手,然后转头看向苏茹,“宋渊出事了......”
“其实也不算出事,今天他和陈陌那丫头参加考核,宋渊考核结束之后没有觉醒异能,然后陈陌考核时发生了意外。宋渊为了救陈陌冲了进去,被陈陌的异能领域伤着了。不过斯图亚特说宋渊并无大碍。”
“你吓死我了!”在听到宋渊无碍之后苏茹松了口气,有些嗔怪地看着宋天林,“既然他没事你怎么这副表情?”
“宋渊他......似乎没有觉醒任何异能。”
第十章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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